凶猛的大蛇扑面而来,吓了萧冲一跳,他手上用劲,将蛇身抽向地面。“抓住蛇头七寸的位置。”雪鹰说。
萧冲另外一只手,直接将蛇的颈部捏住,蛇扭了几下身躯,再无力气,原来大张的蛇嘴也乖乖闭上。
“然后呢?”萧冲问。现在他手无寸铁,抓这么一个活物,真不知道如何处理。
“扔了吧,越远越好。”雪鹰说。
萧冲想了想,把大蛇向屋后的方向扔去,那个地方老鼠多,大蛇有吃的,就别再过来膈应人了。
抓蛇扔蛇的功夫,另外两条大蛇和那几只老鼠都没影了,空场恢复了平静,深夜寒气上来,萧冲连续打了几个冷战。
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鸟儿在山林里叫起来,天渐渐亮起来,几位太学生醒了,但察觉仍束手束脚绑着躺在地上,就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萧冲动了动左脚,情况比昨晚好很多,不那么疼了,但身上却有些低烧,浑身不怎么舒服。他深吸几口气,韩龙先生说过,越遇危机越从容,萧冲控制情绪,认真查看周围环境起来:他们被困的空场,应该在某座山的山腰,四周散布着十来间房子,其中一间现在还冒着炊烟,东边是条上山的路,西边是条下山的路,空场外面是密密的山林。
尽管看不到山贼,但萧冲知道他们肯定在。
查看间,萧冲突然觉得额上一凉,接着,雨点不停地落下来,一场春雨下起来了。雨点砸在地面上,砸到山林里的落叶上,击起一片沙沙沙的响声。
这下,不管是假寐还是真寐的太学生,都被淋醒了。马清涛和薄海仰头,闭着眼,张开嘴,借着雨点,润了润喉咙。清涛说:“这时候,从天下再掉张大饼,就完美了。”
薄海说:“掉大饼怎么就完美呢,明明掉点热乎乎的黄米粥更好。”
“是不是再给你们配点咸菜、豆酱什么的?”公孙说。
他们几人一说,把大家的口水都逗出来了,肚子开始咕咕叫唤。
天上下着雨,没法睡觉了。管彪和一凡往小帅怀里钻,借他身体,挡一挡雨。雪鹰把刘萌、初旗抱在怀里。其他人互相遮挡,为对方减轻淋雨。
别人动不了,只有萧冲能动,他挪到牛劲和慕容坚两位先生那里,悬空半伏在他俩身上,把衣服解开,尽力为他俩挡一挡雨滴。
春雨来得无声,去也无声。萧冲正呆呆地张开双臂,打开衣襟地站着,听到慕容坚幽幽地说:“傻小子,雨已经停了。”
“慕容先生,你醒了?”萧冲大喜。
“醒了。”慕容坚不看他,向牛劲踢了一脚,“你个坏牛头,还装睡,还装死。”
挨了慕容坚一脚,膨头肿脸的牛劲睁眼坐了起来,吼道:“韩龙,杨林,老子饿了!”
韩龙?!
杨林?!
牛劲这霸气一喊,把全场的人都镇住了,这牛先生的脑子是不是被人打坏了?自己暴露自己身份不说,还在贼窝里喊饿了,这不是又在找打吗?
萧冲等太学生用惊恐的眼神,向四周看,等待着凶脸山贼或者嘶哑嗓子带人出现。
虽然脚被绑着,慕容坚用手在地上一撑,仍是站了起来,用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和泥浆,轻声说:“韩先生,邸先生,杨大保安,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萧冲等人有些迷糊了。
“来了,来了。”一个人高喊着,向他们冲来。
萧冲定睛一看,啊!是杨林,这个在他面前被利箭射中前胸,痛苦地跌下山的杨林,居然活过来,活蹦乱跳着向他们跑来。
杨林跑到牛劲和慕容坚身边,用袖剑割断他俩脚上的绳索,陪笑说:“两位先生,辛苦辛苦,受累受累。”
牛劲和慕容坚抬脚往房子那走,慕容坚说:“咳,太学生们,交给你来了。”
“别呀,别都走啊。”杨林急了。可牛劲和慕容坚谁也没回头。
杨林给雪鹰、马清涛、薄海挑到绳索,萧冲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给个解释呗?死而复生的大保安。”
“给什么解释?”杨林看了他一眼。
雪鹰、马清涛、薄海各伸出一只手,一起说:“给个解释,为什么?”
“我也是执行命令,你们去问韩龙先生。韩龙先生来了!”杨林往北边一指,萧冲、雪鹰四人往北边看,杨林一缩身,从少年们的包围圈里逃了出去,他回头说:“你们四个,给大家松绑啊。我给你们准备早饭去,有肉有菜。”
萧冲脚上有伤,雪鹰、清涛、薄海刚才解开绳索,气血没活动开,只能眼睁睁看他跑进那间冒炊烟的房子。
韩龙先生,却仍是没有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