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国堂点头道:“嗯,心狠手辣,看情形是往死里打啊。”
随后,洪所长把了解到的情况对徐婇紫详细说了。
洪国堂他们从伤者家属那里了解到,前几天就有陌生人到伤者店铺里,要求一起把大米食盐的价格抬升起来,后来很多店铺都配合这么做了,只有伤者这家没这么做。
昨晚伤者一家吃晚饭后不久,大概是八点左右,三辆无牌摩托车开到店铺门口,从车上下来三个人,他们拿着铁管木棒,冲进店铺里对着店主就是一顿暴打,手机也被砸烂。
店主双手护住了头部,因此手指手臂和肋骨都被打断。当时店主的妻子回过神后,不住大叫:“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同时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抓住一个歹徒挥起的木棒,奋力的夺了下来。
歹徒听到不断喊叫的呼救声,赶紧跑出店铺,骑上摩托车逃走。
大家听后,无不义愤填膺。章仕翔呼呼的喘着粗气,暗自懊悔,当时要是听曾一斌爸爸的话,在他们家里吃晚饭就好了。
如果他当时在那里,曾一斌爸爸就不会受伤,手骨肋骨就不会断。
骨头断的,是那些歹徒。
明天要把曾一斌爸爸的骨头全部接好,这样曾一斌星期一就可以上学了。他心想。
粉碎性骨折的愈合现在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了。
只是明天转院去省骨科医院,要治好曾一斌爸爸的骨折,得叫韩爷爷出面才行。
徐婇紫接着单独的采访了曾一斌妈妈,听她诉说昨晚噩梦般的遭遇。
滨口晚报在元月一日就已经改成滨口日报,这个新闻报道明天上午就可见诸报端。
采访完,她对曾一斌妈妈道:“阿姨你放心,这些坏人一定会绳之以法,受到惩处的。我爸在省骨科医院工作,我让他给叔叔安排最好的医生治疗,病房也会安排好的。”
徐婇紫自己也没想到,她说最好的医生治疗是没错,只不过不是她安排的。并且,这个“医生”是属于无资格证的“医生”。
曾一斌妈妈一边拭泪,一边不住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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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响。
李天铭把报纸摔在了办公桌上。
正在倒水的阮秘书吓了一跳,手上的杯子差点掉落地上。
他极少见李天铭发这么大的火。
李天铭布满血丝的双眼,怒火圆睁:“岂有此理!无法无天!”
阮秘书把水端放李天铭办公桌上,一脸疑惑的表情。
“这些不法之徒,竟然对凭着良心做生意的商家,行凶打杀,视人命如草芥,不抓起来不足以平民愤!”
李天铭来回走动。
“通知市政府马上去看望伤者,要给这样的好商家予以奖励,保护他们,党和政府就是他们坚强的后盾!报社电视台跟踪报道,树立典型,这是一个很好的典型,要加大宣传力度。”
“通知何召鹏他们马上破案,打击这些不法之徒的嚣张气焰,给市民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果有幕后黑手一定要揪出来予以严惩。”
“让全省物价部门联合工商部门明察暗访,对那些哄抬物价借机牟利的不法商人要严厉惩处。”
全省各市县接到通知后,马上行动。滨口市的物价部门和工商部门联合派出了八个执法小组,明察暗访了一百多家店铺,重点查处了十八家哄抬物价者。曾一斌他们那里就有四家被查处。
很快,全省物价平稳,市场秩序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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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上午。
章仕翔自己搭车来到了韩东鹤家。
韩东鹤和韩柔萱见到他,非常高兴。
因为章仕翔没啥时间,已经很久没来了。
韩宇功和唐碧婉都不在家,因为非典疫情,各单位都加班。
“来来来,先跟爷爷喝杯茶。”韩东鹤笑呵呵的道。
“仕翔,我昨天下午放学后,远远的看到你和叶青青没回家,往另外的方向走,你们去哪里来?”韩柔萱问道。
“曾一斌一天都没来上学,我们就去他家看他,为什么没上学。”
“看到他了吗?为什么没上学?”韩柔萱关切的问。曾一斌跟她也是很要好的同学,经常玩在一起。
“后来在医院见到他了。”
“他病了?”韩柔萱惊讶道。
章仕翔摇了摇头,把曾一斌家里发生的事情给韩东鹤和韩柔萱说了。
韩东鹤吃惊的把桌上的一份报纸抓在手上晃了晃,道:“原来今天报纸上报道的这件事,就是你们同学家的!?”
章仕翔点头道:“徐婇紫阿姨和杨露姐昨天也去医院了。”
韩东鹤没注意到,“徐婇紫阿姨”和“杨露姐”之间有什么不同。
“曾一斌爸爸被打的很严重吗?”韩柔萱问道。
“医生说已经没生命危险了。他今天要转院到徐伯伯的骨科医院。韩爷爷,你可以跟徐伯伯说不,咱们下午去看曾一斌爸爸。”
韩东鹤何其精明,一听章仕翔这话,就知道他想去帮曾一斌爸爸把骨折治好。
“好,下班后我再打电话给他。你们同学的爸爸如果是下午才转院,咱们就晚点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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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骨科医院。
小护士陆雨娇上班的时候,发现医院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不但外面停车场的车多了不少,医院里面的人也多。
怎么那么多腆着肚子的人?白白胖胖的,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
是当官的么?
应该是吧,因为徐院长在一旁陪着。
还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她问了交接班的同事,才知道原来是三点钟左右,从市医院转来了位病人,他们医生护士刚把病人安置好没多久。
这些人就是冲着这个病人来的。
她心下好奇了,是什么人,这么兴师动众的。
看了病人的病历,叫曾进宝,全身多处骨折。
可能是见义勇为的。她想。
她去巡视病房时,病房门口几乎都挤不进去。
门口外面走廊处,不少人围着一位中年妇女,可能是病人的家属吧,腆着肚子的几个人正嘘寒问暖的安慰着她。
进到病房里,她吓了跳,大病房里堆着这么多花和礼品,几乎把病房占了一半。
走出病房后,来到护士站,她看到了徐婇紫。
“婇紫姐姐!”她惊喜的叫道。
“雨娇!”徐婇紫看到她后,走了过来。
从徐婇紫口中,她才知道,这个病人不是见义勇为的,而是个不昧着良心做生意的商人。
徐婇紫采访的这件事,报社领导表扬了她,说这篇报道引起了领导的重视,指示这件事要树立典型,昭示那些商家同行。后续报道还是由她继续负责跟进报道。
夜幕降临。
热闹的病房那里只剩那母子俩人。
徐院长亲自交代过医护人员,要特别照顾好这个病人。
其实徐院长不交代她们,她也会尽心照顾的。她心里很敬佩这个病人。
在“一切向钱看”的这个社会,这样凭良心做事的人,已不多见。
她看的出来,他们的文化程度不高。
因此她觉得一个人的品德,和文化程度的高低,关系不是很大。
文化程度高的人,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都会为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所不齿。
这样的例子很多。
还是土壤的问题。她心想。
家庭也是土壤。
不是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么?还有,穷山恶水的地方出刁民。而且,土匪也多......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看到,徐伯伯陪着两个人走来了。
一老一小两个人,老人两手提着两个小木箱子。
看清了一老一小两人,她想起来了,这两个人她见过的。
上次令她记忆犹新的“移花接木”那个事,她就见过他们俩。
当时她还想到了“好事成双”......
这两人倒好像是秤不离砣,焦不离孟似的,一出现就是一起。
并且,都喜欢天黑才来。
而她最怕的老鼠,也是喜欢天黑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