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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安置

七月流火,最难熬的盛夏已经过去,天气开始慢慢凉起来,大山仍是苍翠欲滴,一片欣欣向荣之态,未有秋凉之意。

西就搬了个小板凳在榕树下在小药炉上熬着药,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小葵扇轻轻的扇着火,脑子盘算着,都一个多月了,如果老头子算的没错,石头也快醒了,真是不容易。

算着时辰,西就拿来一块布,麻利地抄起药壶,把药倒进碗里,端着就进了一个小厢房。

这是一个小院子,徬山而建,只有几个木头房子,但是因为地势高,又在山里,通风采光都好。这是柒婆和凌老的暂时老窝。

为什么说暂时呢?

那天西就浑身酸痛醒来,身边没有如花婢女,没有清俊小厮,只有一个家徒四壁的破烂木房子,最值钱的应该是自己身上的一床被褥,华美舒适,跟这一屋子格格不入。扶墙出得房来,皓月高挂,俩眷侣神仙正在斜卧在树上悠闲赏月。

看到她,柒婆笑眯眯地说:“丫头,你醒啦。”

“我朋友呢?”

柒婆用脚推了推身边的人,说:“老头,带我家丫头去看看那帅小哥。”

老头子不愿意:“你怎么不自己去。”

“那就我去了,那小哥样子真俊,真是越看越耐看……”话虽这样说,身形却未动。

果真,柒婆话音还没落下,老头子已经一个旋身来到她身边,“臭丫头,走吧!”嘴里还在嘀咕,“这老太婆就知道欺负我!”

柒婆似乎听到了,在树上放声大笑,惊起一窝夜鸟。

西就莞尔,这一对,一个愿挨一个愿打。

就在自己旁边的房间,同样的,除了一床被褥,实在不可足道。

帅哥安稳得睡着,能看出来已经被好好收拾了一遍,西就稍稍掀开被子,身上被裹满了纱布。

西就鼻子有点泛酸,问:“他…他还好吗?什么时候能醒?”

说起这个,凌老也有点动容,这小子意志也太强大了,身上布满数不清的大大小小刀剑伤,有些是新伤,可更多都是不变岁月的旧伤了,这次最危险的是腰侧的剑伤,几欲对穿,若再偏上几寸,大罗菩萨都捞不回他的小命。这下子没个一两个月是醒不过来了,这个身体创伤太多,不愿意醒来,得好好休息调节。

看来这小丫头救了个不得了的人那。

凌老简单跟西就说了一下情况,西就听得心惊,这还是个人吗?怎么能忍受那么多伤痛,心里一阵痉挛,有点抽痛,心疼这个才刚认识的男人。西就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总归是个可怜的人。

凌老看着西就红了的眼圈,这时语气也软了下来,说道:“让他休息吧,明天我再细细跟你说一些照顾之法。”

“嗯,谢谢你。”西就有点蔫蔫的。

“咕咕……咕……”就在这时,西就的肚子响了起来,才想起好像很久没吃饭了,于是不好意思的说:“那个,老头,这里有吃的吗?”

凌老愣住,忽略她的大不敬称呼,沉吟了半会儿,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有什么吃的,半响,从怀了掏出一个荷包扔给她,粗声粗气地跟她说:“自己去买吃的!”

西就打开荷包,满袋子的金豆子,金光闪闪,双眼一亮,要发了!可是,看了看这四面通风的危房,再看看了墨似的夜色,深山老林,哪里去买吃的?

西就在风中凌乱,终是小心翼翼把金豆子揣进怀里,去厨房翻翻有没有什么土豆红薯翻来烤一烤。

***

西就他们住在半山上,附近只有自己这一户。这房子估计也是两老随便挑的,看着安静就地驻扎了。

亏得山脚就有个小镇,虽不大繁华,但是一应物资都能买得到。

两老都是随性的人,而且武功高强,总是在天上飞来飞去。那天早上,或是因为前一天晚上饿着她觉得不好意思,凌老居然给她带一份热热腾腾的早餐,一碗素粥,两个肉包子。

如果西就知道这是唯一的一次,会更受宠若惊的。她没想到,等到中午再去问他拿吃,他胡子一翘,自己买去!

吃罢早饭,西就去看了一下石头,哦,石头就是那帅哥,西就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约莫也没有那么快醒过来,反正现在躺着跟石头没什么区别,就随便给他取了个名字。

柒婆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觉着怪可惜的,“这么俊的孩子,爹妈怎么取了个这么个没有内涵的名字,好歹叫个明月,宝玉什么的,浪费,真是浪费。”

西就嘴角抽动,我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宝玉?演红楼梦吗?

凌老医术很好,手法也好,把石头的伤拾掇的整整齐齐的,西就甚是放心。

这么几天后,西就得出结论,凌老虽然整天吹胡子瞪眼的,但其实心细周到,把老太婆照顾得妥妥的,当然也仅限于老太婆,别的人他不放眼里,管他死活,若不是柒婆开口,西就和石头就像路边的狗尾巴草,踩一脚都嫌多事。

柒婆才真的是个随着性子的,有时也像个孩子,大声说话大声笑,偶尔逗逗小老头,有时戏弄小西就,开心快活,无忧无虑。

都是至情至性之人,西就不会单纯以为看到的就是全部,但是愿意相信这样的人不会费功夫去害自己。

那为什么要提出那样的要求?

好在西就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想不通的事情先别想,把当下的小日子过好比较重要。

可怎么把这小日子过好呢?西就略愁。

这几个木头房子连在一起,经过岁月的洗礼,四面透风,屋子里全是蜘蛛网,偶尔还有耗子光临,最要命的是那木头年代久远,已经开始腐烂,摇摇欲坠,风一吹就能倒。那两个“仙人”武功高强”,提口气就能飞走,她跟木头可没有这本事,不行,得改善改善生活质量。

唯一能称道的就是通风好,采光好,此处扶额…

西就摸了摸老头给的一袋金豆子,心里有了个小主意,开始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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