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晞坐在轮椅上,气势却完全不输给金虎,反而那淡然又沉冷的姿态,甚至还压了金虎一头。
他抬眼看金虎,那冰冷的目光,犹如实质,连金虎都眉头一压,感觉这人不好惹。
楚未晞说:“听说,你把我妻子带这儿来了?你把她安全送出来,我们便相安无事。”
金虎听了一愣,妻子?谁?
金虎沉声道:“先生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你的妻子,要找女人,到别的地方去找!”
金虎话音刚落,一把匕首呼一声,从他脸边飞过,插金虎身后的正门门框上,动手的是楚未晞身边的一个小正太,他的手还保持着向前投掷的动作,一只眼睛还眯着,做出瞄准的动作。
楚未晞淡淡道:“我不想浪费时间,姜望初,把她还给我!”
话说道这份上了,还装傻那就没意思了。
楚未晞的面容,前所未有的沉冷。
他在南城接到消息,说姜望初不见了,一路跟踪发现她坐的计程车半路被丢下了,旁边还停着两辆汽车,有差人正在那儿盘查,说是坐车的两个女孩遭人追捕绑架。一收到消息,楚未晞就坐不住了,把还没离开南城附近范围的楚树和楚临都叫过来,带了一个小突击队,直奔嘉县。
追查姜望初的行踪,最后发现她坐一辆车走了,那车就是金虎的。
楚未晞记得,金虎和姜望初有关系,按常理应该是金虎救走了姜望初。可楚未晞心不定,人心险恶,混道上的人心思叵测,他不能放着姜望初涉险。
哪怕这次是闹了乌龙,得罪她的朋友,他也在所不惜。若是误会了,他诚恳道歉,若是真的,便能救下她,这才是最重要的。
沈三叔听到这儿也坐不住了,转身就往外走,姜望初连忙拉住他:“你干嘛去?”
沈三叔说:“出去收拾那臭小子啊!瞎说啥呢,说你是他妻子,这不污蔑你吗?你是吗?”
姜望初“我我我”了半天,也说不出是或者不是。
沈三叔把手一抽,出去了,姜望初急得,压低声音喊:“三叔,悠着点,别打坏了!”
沈三叔一出去,接了楚未晞的话,他说:“你哪条道的,这么横!找妻子找我们这儿来了,你妻子不该在你家吗?怎么的,没把妻子看住,把人气跑了?”
楚未晞一抬眼,看到了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虽然一身普通的家居服,脚下却穿着黑布鞋,走路没有声。
楚临本来还笑嘻嘻地四周看,沈三叔一出来,他整个人都炸毛了,向前踏出一步,将楚未晞挡在了身后,目光冰冷,浑身戒备。
沈三叔习惯性地想兜手,奈何衣服袖口窄,兜不了,他只好作罢,踹裤兜里,盯着楚临:“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挡着你家大人干啥呀?没看见我跟他说话吗?”
楚未晞淡然道:“楚临。”
楚临不肯,他说:“小九爷,这人很危险。”
楚未晞沉声再叫一遍:“楚临!”
楚临没办法,只好退开,但是他紧跟着楚未晞,贴身的匕首都拿出来了,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沈三叔嗤一声:“小孩子家家,脾气这么不好!”
楚未晞被荣伯推着往前走一点,对沈三叔说:“前辈,我这个下属,别的不行,武功不错,天赋很高,所以不太看得起人。能让他这么戒备的,您是头一个,这是他对您的尊重。”
沈三叔斜眼看楚未晞:“咋得,我还得谢谢他啊?”
楚未晞也不跟他胡搅蛮缠,道:“我无意冒犯,只要把我的妻子送还给我,改日我一定奉上厚礼感谢。”
沈三叔一甩手,斥道:“滚犊子!这里没你的妻子,要妻子回家找去!”
楚未晞见状,沉下脸,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得罪了!”
他手一挥,一整排全副武装的人迅速行动起来。
金虎这边的也不是一盘散沙,金虎先冲出去,其他的小弟也跟着冲。
稳稳站在楚未晞后面的楚树对上了金虎。
楚临牢牢盯住了沈三叔,荣伯也完全没有挪位置,眼观八方守住楚未晞。
沈三叔没动,敌方友方的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甚至楚临浑身杀气盯着他,他都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只把目光盯住楚未晞,仿佛这里没别人,就他一个眼中钉!
头一次,楚未晞感到了莫大的危机感!
同样感到危机感的,还有屋里的姜望初。
“我去!三叔,你别给我在这里发老虎威啊!”姜望初吓得要命,沈老三要是出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连忙跑出去,大喊:“别打了!”
她一喊,把楚未晞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神情有一瞬间的松懈。
揪准这个机会,沈三叔动了,他黑布鞋鞋尖一点,身体就跟燕子一样,轻盈而迅捷地飞了过去,两指直指楚未晞的眉心!
“三叔!”姜望初吓得浑身巨颤,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飞奔了过去!
楚临早就做好准备了,沈三叔飞过来,他就迎了上去!可他眼前一花,沈三叔就绕过他,依旧直奔楚未晞而去!
荣伯也是大惊,迅速挡在楚未晞身前,沈三叔手一挥,荣伯就被一股不可抗力给挥开了!
他跌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沈三叔奔着楚未晞去了,急得他目眦欲裂:“小九爷!”
楚未晞身子向后仰,闭上了眼睛。
只觉眉心间一股劲气呲来,压得他眉心都凹下一个圆坑,但,并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他睁开眼,看到那指尖,停在了他眉心前一寸,不动了。
姜望初站在他旁边,两手死死抓着沈三叔的手腕,这才阻止了沈三叔的行动。
姜望初的脸,惨白无色,冷汗从她额头滑下,她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松手,就怕手一松,三叔的指尖往前一送,楚未晞就让他给戳死了!
姜望初用力将沈三叔的手往下压,然后将人推开,她挡在楚未晞身前,声音都变调了:“三叔,你想让我做寡妇啊?!”
沈三叔收了架势,又想揣手,撩了半天袖子,才想起这衣袖窄,揣不了,烦的要命。
他苦着脸说:“你这死孩子,说的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