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晞和周禅仰着头,紧张地看着。
周禅冲她怒不可遏地喊:“陈染!你要是敢跳下来,我叫你爸妈下去给你陪葬!”
陈染垂眸看他,目光冰冰冷冷,没有半分波动。
姜望初本来在阳台里歪着,结果小萌一喊,差点没把她从沙发上喊下来。小萌跑过来时,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你个傻孩子,喊那么大声干嘛,我躲人呢!”姜望初斥道。
小萌莫名其妙:“躲人?躲谁?”
姜望初不知道怎么说了,挥挥手,说:“没事,没你事儿了,干活去吧。”
“哦。”小萌转身走了。
姜望初拿着手机又倒在沙发上,心想穿帮就穿帮吧,她本来就不爽周禅,那个渣男,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待会儿楚未晞要是敢上来劝她下去见人,她连楚未晞一块儿削!
这么气愤愤地想着,忽然听见佣人尖叫,说有人跳楼。
姜望初跳了起来,跑出去,看到荣伯匆匆进来,指挥着人做事。
姜望初问:“荣伯,出什么事了?”
荣伯说:“小九奶奶,不好了,陈小姐不知怎么的爬到楼上,要跳楼啊!”
“我艹!”姜望初吓了一大跳,和一群去劝解的人一块儿上去,她问荣伯,“人怎么爬上去的?”
荣伯急道:“我也不知道啊!”
别墅屋顶有个小平台,通过楼道可以上去,姜望初等人在楼道口往外看,看到陈染背对着他们,站在了边沿,随时往下跳。
姜望初想了想,说:“你们别出去了,不用劝。把绳子给我,你们拽稳就行了。”
荣伯看她往自己腰上系绳子,抓住她胳膊,问:“小九奶奶,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去冒险啊,小九爷会把我脑袋都摘下来的。”
姜望初一把推开他,说:“不会有事的,你们拽稳我就行了。事急从权,这女的真要是死在这里才麻烦呢!”
姜望初系好绳子,确认了一下绳子长度,对剩余的四五个男人说:“拽稳了,你们小九奶奶我的命就交你们手上了!”
荣伯还想劝:“小九奶奶,还是我们来吧。”
姜望初挥挥手,不跟他废话了,她脱掉室内拖鞋,光着脚出去,急速朝陈染跑去!
她的速度又快,脚步又轻,落地无声,陈染根本没感觉到后面有人。她站在高处,眺望远方,感受着远方的宽广和自由,嘴角微勾,像是终于解脱一般,张开双手,身体往前倾。
底下,周禅惊慌失措地喊:“染染!”
陈染再不管了,纵身一跃!
可她刚跃下,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强力的撞击,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并带着她急速往下坠!
陈染听到一阵撕心裂肺地喊叫:“姜望初!”
陈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不想管了,闭紧了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是,当她的身体停止下坠时,并没有预期身体撞击地板的疼痛,只腰间被人勒得有些生疼。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与地面,只隔了不到五厘米的距离!
姜望初的腰被尼龙绳勒得生疼,差点没吐出来,这简陋版的笨猪撞坪一点都不好玩!
这艹蛋的女人,要死能不能回家去死,在她家玩什么倾城绝恋!
她手一松,将陈染扔到地上,自己也控制身形站了起来,把腰间绳索给解开。
陈染回头,看到了正在接绳索的姜望初,只见她把解开的绳索一甩,伸手就抓住了自己的衣领,猛地将她拽起来!
姜望初一边拖着她往大门走,一边吼:“想死是吧?滚出去死,别死在我家!膈应谁啊?!”
陈染被她拖得跌跌撞撞,好几次都摔倒,没等爬起来,就直接被姜望初拽起,非常地狼狈。
小九奶奶发起火来,没人敢拦着,周禅想上前阻止,被楚未晞拦住,楚未晞冲他摇了摇头,再抬抬下巴,示意他看着。
周禅担忧地看过去,只见姜望初把陈染往门边一摔,陈染哐当一声撞在铁门上,跌坐在旁边的草坪,垂着头,一言不发。
姜望初蹲下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道:“我不管你是谁,受了多少委屈,我不欠你的,楚家也不欠你,要死要活,回你家去!”
陈染抬眼看她,轻轻一笑:“家?家在哪儿?”
她的眼睛,死气沉沉,脸上的笑容充满了讥诮。
陈染拂开姜望初的手,说:“对不起了,小九奶奶,我确实不该死在这儿,脏了你们的地儿。只不过不这样,你不肯出来见我,我只是想当面谢谢你。不然,我怕过了今天,再没机会了。”
姜望初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的袖子往上一撸,眉头瞬间皱紧,白皙嫩滑的手腕上,布满了十几道疤痕,而且每一道疤痕都很深,可见当时割的时候下了死手!
姜望初丢开她的手,去扯她的衣领子,果然,颈动脉处也有刀疤,不过很浅,而且歪了,可见当初下手时被人阻止了。
姜望初看她如木偶一般任由自己摆布,而且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下了然:“自杀很多次了?”
陈染也不忌讳,淡然道:“嗯,光割脉也有十来回吧。至于吃药、跳楼、绝食,我自己都记不清多少回了。”
“抑郁症?”姜望初问。
“重度,吃了好多药,好不了。”陈染无所谓地笑笑,看着姜望初,说,“你试过一次性吞两百粒药丸吗?吃得好撑啊,吃完以后整个人都玄幻了!不过后面被人催吐的滋味不太好受。”
她说得云淡风轻,似乎把这些生死经历当成游戏了。
姜望初觉得,她不是抑郁,她是发神经了!
姜望初白了她一眼,也一屁股坐地上,没好气道:“你早说啊!早知道你不想活,当时我就不救你了,白费力气!”
提起当时的事,陈染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也不是完全无所谓的,若被人那样对待,还不如真给她一刀子来得痛快。
可能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她的身子轻轻颤抖,说:“喂,小九奶奶,我求你一件事,行吗?”
姜望初瞟她:“什么?”
“你杀了我吧。我听说你很厉害,我会写遗书,保证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陈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