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沐之……听说是宫正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前些年宫正在外面,却一直没有人真的知道这个人的底细。
周秉文皱着眉头,没有任何底细,但是从这些天的情报来说,这个人表现的却一点也不不像是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
“将军,那边已经收回了消息,说是一切已经就绪,没有任何问题,问将军何时准备动手?”探子站在下方,言语间明显可见欣喜。地道已经完成,只需要到时候和城中的人里应外合,他们就能成功了。
已经准备就绪了……周秉文垂着眼帘,盯着案上的地图,却一直心存疑虑。“知道了,去喊左副将过来,说本将军有事找他商议。顺便,让军师来一趟。”
“那……将军那边的事,是否要准备动手?”
周秉文抬了抬手,“暂且不论,去传话吧。”
“是,将军!”
没过一会,左副将就和军师一起掀开帘子进来了,看见周秉文少见的沉默,便有些奇怪地对视了一眼。
“将军,听说地洞已经准备好了,那择日是否要发兵宛平城?”左副将迟疑了一下,便站在案前看了一眼地图。
周秉文没回答,只是偏头看了一眼军师,沉声问道,“军师所见呢?”
军师向前走了一步,没说话,只是用手点了一下宛平城和滇城中间的平地。“将军,宛平城难破,也不是不可破。赵国的军队一直没有休养生息,不比我齐国的将士差到哪里去。这次他们只带了十万大军前来,若是耗损,未免不可,但不知底细,难免会有差错。”
“密道已经做好,军师何出此言?”周秉文瞧着他,眸间却无一分疑虑。他不是在替自己问,他要问的,是说给别人听的。
军师颔首,“因为赵国此次来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但是他是宫正的儿子,不可轻视。近几日没听到那边传来消息,怕是密道出了问题。”
周秉文闻言,却忽地勾唇轻笑,眸色逐渐深邃。“军师所言极是……”
昨夜绑了那些人,今日一早却听得周秉文带了三万大军前来,派人来报的时候,宫沐秋还有些不敢相信。
“狗急跳墙……了?”宫沐秋将手搭在腰侧的剑柄上,盯着宛平城外的敌军。“显已,昨日那密道有没有什么问题?”
左护军显已站在身侧,沉声回道,“回将军,已经派人盯着了,没有任何问题,城中的人已经肃清,这周秉文突然带兵前来是为了何事?”
不知道,这个人一向行事如此鬼祟,和她斗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他撑不住,不留神败给了自己。
宫沐秋紧抿着嘴唇,“让人盯紧了,若是有问题立刻来报,他突然发兵,必然不会就这么简单。”她转头拍了一下陆良的身体,“这一战,我会带兵前去,你注意好情况,若是出了问题,记得按照我说的去做。”
“……”陆良拧着眉头,“是,将军务必放心,此去一战,务必当心!”
宫沐秋点了点头,“我只带一万将士,其余的人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记住,若是出了问题……”
“若是出了问题,陆良自请领罪!”
宛平城外,宫沐秋一身银色的铠甲驾着一匹纯黑马,手中一杆长枪,领着一万大军,“再次”和周秉文的大军碰上了。
周秉文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面容肃穆地看着站在大军前的宫沐秋。和宫沐秋料想的一样,这个人虽说带着两把刀,却远远抵不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来的让人发憷。
周秉文……宫沐秋在心里默念这人的名字,扯起嘴角笑了笑,“宫某久仰周将军的大名,今日得此一见,周将军果然器宇不凡。”
“宫将军说笑了,此番是赵国理亏,在下瞧将军生的甚是姣好,倒不如这般,我不愿伤了小将军,赵国只需要往后挪一挪你们的大军,将宛平城让与我们如何?齐国保证,进城之后定不会伤及无辜百姓。”
不会伤及无辜百姓?上一世他破了宛平城,可是一路进来一路屠杀了沿路的百姓!
宫沐秋暗下眼眸,却依旧扯着嘴角的笑意,“此事怎可是赵国理亏?你们自己人窝里反,倒还扯上我赵国的不是了?按理说,你们不是应该回去吊唁陈奕大人吗?”
这人……“宫将军好生一张巧嘴,我朝公主尚且还在京城,不见到公主我们怎可有此颜面回去。”周秉文将手搭在腰侧的刀柄上,沉下眼眸,“不如比试一场何如?”
比试一场?正好,给他一个机会。“那便请吧!”
战马蹄叫,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眨眼间就冲到了一起,掀起脚下一阵尘土。
长枪划破冰冷的空气,在她的手中游刃有余,屡屡破了周秉文的进攻。他退宫沐秋就进,他进宫沐秋就退,周秉文一直碰不到她的身体,更别说探查到她的身手了。
宫沐之,身手远在自己之上。这是周秉文仅仅过了几招就已经很明确的事情,他的武功本身就不够精深,宫沐秋这种又是常年舞刀弄枪的人,这一把长枪在手,他压根就近不了身。
宫沐秋见他已有忌惮的意思,便拧着眉头,趁机挑枪要将他直接打下马。周秉文好歹混迹战场久了,下意识就直接侧过身,一手拉着身下的马鞍,又仗着脚长,点了一下地又利落地上了马。
周秉文回头看了一眼左副将,那人立马会意,直接拔出腰侧的剑十分悲愤地喊了一句。“赵国将我朝公主押在京城,这口气我们怎可咽下!”
“咽不下!”
宫沐秋就知道这人要这么做,将长枪收回立在身后,沉着声音道,“齐国密探来我京城,想要将这脏水泼在我们头上,战士们,你们能忍吗?”
她刚刚那一战,明眼人都知道她赢了那周秉文,心里早就痒痒了,听她这么一喊,立即高声喊道,“不能忍!”
宫沐秋点点头,“既然不能忍,那自当如何?!”
“冲!”
不再说话,宫沐秋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振奋军心的目的,她紧紧拽着缰绳,耍着长枪一往无前地冲了上去。
周秉文的谋略太重,她不能冒险,只能以快破了一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为扰乱敌军的军心。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弓箭手准备!”周秉文一点也不慌乱,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道银色的身影,沉声应对。武功上他是比不过这人,但论谋略,他自然是……
这些人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