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时间,苏正到处走访,仔细观察诸天世界的情况,为那些年轻弟子到访,选了好几处地方。
他选的都是上等世界,这些世界里的界主与富户都愿意为他们的到访提供天币。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苏正回到家中,安心等着那些人到来。
他在家里也不是空等,而是抓紧时间修炼。
他驾驶蓬舟,仍旧在苦海中奋勇向前,只不过这次看着,蓬舟前进的速度快了一些。
苏正将这一变化同黑暗世界中的变化联系在一起,认为两者必定有所关联。
可是他和玦乘苦思冥想,却也找不出来深处的规律,只能听之任之。
……………………
天庭之外的星空古路上,一艘楼船正在飞速前进,楼船身后跟着一伙天兵的战船,正在保护船上之人的安全。
甲板上,十几名年轻男女正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们盯着楼船外面的景色,觉得颇有神异之处。
一个年轻女子惊讶道:“我们这艘楼船下面,就是银丝运河吗?”
“可不就是!这银丝运河据说是天庭强者以莫大法力在虚空中强行开辟的,再引天河水流淌充斥其中。无论是行人还是楼船,行驶在银丝运河的范围内,速度都可以提升十倍不止。”
他刚刚说完,就有人驳斥他:“胡说八道!银丝运河是上古大能开辟的,那个时候哪有天庭?这些年天庭不要脸,贪天之功为己有,竟然将你们全都哄骗了!”很显然,这个人对于天庭的态度并不是那么友善。
“欧阳公子,你倒是说句话,给我们评评理。”
这群人中有一个明显的头领,他一直盯着远处看去,双眼泛出阵阵蓝光,并未参与他们的讨论。
此刻听见有人说话,立刻收了神通,微微一笑,说道:“这条银丝运河无论是上古大能开辟的,还是天庭强者开辟的,现在都在天庭的控制之中。无数天兵天将镇守了上千关隘,把守各处要道。你们都是从宇宙中各个星域登上这艘楼船的,你们的家乡附近难道没有天庭的驻军吗?争吵这件事,没有太多意义。我们来到天庭,是为了学习本领,增长见识,有一天能够回到家乡,为家乡尽力,这才是要紧事。”
他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其他人全都听进心里,只想着赶紧到达天庭,学习好本事。
“说得好!”从船舱中走上来一人,看样子中年模样,是个魁梧大汉,胡子拉碴,双眼圆瞪,一身暗红色的皮肤有些粗糙,却又身穿一身文人服饰,手持一把折扇。
“见过解学士!”众人纷纷见礼。
“不必多礼。”解学士打开折扇,摇了两下,走到船头。
他对众人说道:“天庭巍然不动,屹立世间,他有无数的光阴为自己涂脂抹粉,你们若是被他的表象迷惑,可要坏事了。”
有人问道:“解学士,那什么是天庭的表象?什么又是天庭的本质?”
解学士说道:“强大到无可撼动,几乎无所不能,与弱小腐朽,一推就倒,这两者几乎完全相反,但都是天庭的表象。至于本质是什么,还要你们自己观察去。”
他转身问向欧阳公子:“雪松,能够看见了吗?”
欧阳雪松回答道:“我已经将瞳术提升到了极致,可以只能望见一片白光,除此之外,一无所得。”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你就能看见白光,果真是欧阳家的少年天才。”
解学士夸赞之后,又说道:“这样吧,我助力你等一次,让你们看一看天庭真容!”
众子弟纷纷叫好,只是他们来自不同的星域,修行的功法千奇百怪,不知解学士准备采用什么方法,能让他们所有人全都看清。
只见解学士飞身而起,直接离开楼船,双脚踩在银丝运河之上,步步前进。
可也奇怪,他的速度看似不快,楼船也没有停下,可是却稳稳站在楼船前面,闲庭信步一般。
“看好了!”
解学士双手运出力量,猛的打向河水,河水顿时沸腾,向上腾起,被他抓在手中,形成一片光幕。
光幕晃动,天庭的景象渐渐浮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整处天庭就是一片大陆,只不过这片大陆广袤无垠,似乎横贯了整个宇宙一样,可是再看一眼,却又觉得天庭这片大陆实在太小,一个巴掌也能握在手中。
大陆之外,是一条银色丝带,它才是真正的天河。
天河环绕着这片大陆的外围,构成了天然的屏障,河水翻腾,波涛汹涌。
大陆上面泛着白光,光亮异常凶猛,便是宇宙间最大的太阳与之相比,也要黯然失色。
在白光之上,还有四只瑞兽,分别是青龙,白骨,朱雀,玄武,它们仿佛实体一般,在大陆上空游荡,时不时还要降下甘霖,融入那白光之中。
有人研究,之所以天庭出生的人,出生几天之后,就自动成为玄胎境界,全因为这四只瑞兽的护佑。
更有人传言,这四只瑞兽并非虚幻之物,或是能量构造而成。它们是真的四只上古瑞兽,存活到了今天。
众人看的如痴如醉,从外围看去,天庭的景色与外观谈不上多么壮美,宇宙间景致比天庭好的星域不知道有多少。
只不过天庭这样的景致,配合上天庭的威仪与强大,这才让他们震惊不止。
解学士再度飞了起来,落在楼船上。水幕随之落下,天庭的景象消失不见。
不少人露出惋惜之叹。
“不必着急,再有十天时间,我们就能够到达天庭了。”解学士说道。
欧阳雪松吐出一口气,他仍旧在回忆刚才看到的景象,心里渐渐滋生出一个想法来:“我要是能够独享天道,成为天帝,入主天庭,这该是怎样畅快的人生啊!”
“大丈夫当如是!”
他心里暗暗起了这样的心思,却不肯轻易对旁人诉说。
如今天帝尚在,虽然已经到了老年,时日无多,可是天帝一日不死,他的道就同天道相合,谁也不可能把他挤下去,乾圣天帝仍旧世间无敌。
要是胡乱说话,被有心人听见,难免为自己与家族惹来无端祸乱。
欧阳雪松性子沉稳,将内心澎湃的热血强压下去,依旧维持着一副平静面容。
解学士说道:“天庭之中能人几多,你们回去之后好生修炼,不可懈怠,等到了天庭之后,再与他们的年轻子弟较量。”
“是。”众人能够登上这艘楼船,足以证明他们是各自星域的天之骄子,十分不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股傲气。加上天庭的光环在他们的眼中晃荡,更让他们起了一较高下的心思。
“雪松留下,其他人离开吧。”
甲板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解学士问道:“雪松,天庭一行,你猜是吉是凶?”
欧阳雪松一愣,说道:“天庭之行必定安稳,哪有什么凶险?”
解学士却摇头,他说道:“你精通占卜之术,不如替我们这一船人算一算。”
“是。”
欧阳雪松拿出一具龟壳,又取出几个算筹,只见他连连施法,龟壳颤动,下方突然腾起火焰,不停地灼烧龟壳,
那些算筹不必欧阳雪松摆动,它们仿佛被缠绕了一个透明丝线,随着欧阳雪松施法更加深入,它们竟然在空中狂舞起来,仿佛没有任何规律,可仔细看着,却又有独特神韵。
片刻功夫之后,欧阳雪松停下施法,算筹落在地上,龟壳下方的火焰也停止燃烧。
“看!吉卦!”
龟壳上面只有一道直线,横贯而下,没有任何多余的纹路与阻碍。
那些算筹也是整齐排列在地上,不见横七八叉,足以说明他们此行必定顺利。
解学士松了一口气,说道:“如此看来,果真是一帆风顺,平稳至极啊。”
谁知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几个算筹再次移动,他们纷纷立起来,直指上空,从算筹正中竟然泛出一股刀兵气息,让人觉得肃杀。
解学士也能感受到这股气息,但却不是很懂,只能问向欧阳雪松。
“这是何意?”
欧阳雪松也不清楚,他已经停止施法,为何算筹还会再动,他读出算筹的意思,说道:“这说明我们会遇上刀兵之祸。”
“那是吉兆还是凶兆?”
解学士问完这句话,那具龟壳颤动了一下,突然裂开,缝隙就是刚才的那一道直线。
欧阳雪松郁闷不已,将算筹与龟壳全部收了起来,他沉默片刻,这才说道:“占卜之术………不能全信,况且我才在神藏境界,技艺不堪,不足为凭。”
解学士没有多言,他将手中折扇收了起来,低着头回了船舱。
欧阳雪松晃了晃脑袋,心中担忧更重。
他的占卜之术可是传自他家祖宗,当年天庭的第十四任天帝。
这位天帝以占卜之术成道,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根据传说,他在晚年全盛之事进行了一场占卜,知晓了寿命有限之谜,但也因此遭到反噬,从那以后,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一直到寿命尽头,离开人世时,也没有说出真相。
不过又有传说,他将一切真相写了下来,留在了自己的坟墓之中,只待时日到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虽说没有留下惊天真相秘闻,可是留下的这门《占卜全说》可是世间最强的占卜法术。
欧阳雪松身为他的后人,从小学习占卜之术,对于自己的占卜结果非常自信。
如今见是凶兆,而且是大凶之兆,他隐隐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