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晚终于被他的一记榧子敲醒了,大敌当前如果她如此留恋风花雪月,只怕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一干人等,有跳舞的、作画的、抚琴的等等,总之各品类一有尽有,最后一个表演的是白云初。她的水袖舞让本以为个今年如此结束的众人为之一振,纷纷发出了“天下竟有如此曼妙舞姿”的感叹。
正当众人讨论该不该把魁首给白云初时,公主很不合时宜的提醒大家刚才夸下海口的白星晚没有出来“献丑”。
“半个时辰,想必连声都没拨出来”
“公主大量,再给她半个时辰也无妨”
“这么长时间没过来,怕不会是尿遁了吧!”
众人齐声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白星晚出乎意料的出现了。
“可学会了?”
白星晚并没有理会肖言欢的出言挑衅,径直走到殿中早已摆好的琴边坐下。
屏气、凝神,白星晚探了探琴弦,随即便用琴音从指间流出。琴声悠扬,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铮铮,听者犹如进了自家庭院,父母唤着子女,屋里还飘着饭香。霎时一声雷鸣,乌云吞噬了小院,翻出了红褐色的土壤,一时剑戟声四起,还夹杂怒喊声、大刀划破肌肉的声响,剑戟穿破胸腔滋出血的声音,一切在一声呐喊后归于平,。铠甲上除了鲜血还挂上了金黄的夕阳。一片又一片人的废墟,最后倒下的人,眼里还藏着妻儿的浅笑,耳里还灌着母亲的叮咛。
曲毕,听得人却迟迟收不回心绪。
上坐的肖行轶俯瞰众人皆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免不得有被白星晚那一曲感动的,“这二人留不得”的信念更加坚定。
“你是谁?”肖行止自持聪明,却始终猜不透眼前的女子。
“白星晚啊!”
她的行为确有很多可疑之处。
肖行止当然知道她是白星晚,这结论还得到了三次调查结果的肯定。尽管如此他仍然觉得眼前的人不简单,并且仍然分不清是敌是友。理由是从来没有人会公然的站在自己一边,他不信她只是单纯被自己美色所惑。
“你有何目的?”思虑许久没有答案的肖行止,有点怒气上头,伸手就擒住她的下脖子。
“我……没……”白星晚被掐的喘不过气,手条件反射的拍打着肖行止,“放手……我……”忽然脖间一松,新鲜的空气立马涌入鼻腔,她喘了几口气后,伸出手掌比了个发誓专用的手势,“我发誓,我没有任何目的,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白星晚磨蹭了许久才说出的“喜欢你而已”却并没有被肖行止重视,原因是马车突然停了,四围都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经验告诉他“有事发生”,他哪里还能分心听白星晚干瘪、无味的表白。
“还是这么心急”
肖行止一副意料之中的胸有成竹,不仅知道会被人截杀而且还清楚主使者是谁。
“怎么办?”这种情况下傻子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何况是看多了电视剧的高智商人群,“什么事?”是不必问了,“怎么办”还是要问的,毕竟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你跟着本王,以你今日的举动,只怕他是不会留你的”
说话间,马车外已响起剑戟缠斗的声音,有时还能带出点火光。
白星晚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的真往肖行止身后藏,带着哭腔道:“我不想死”
肖行止拽回被她手中已经皱了的衣袖,冷脸道:“古琴半个时辰都能学会,不如现下教你套剑法,也好尽了你想调戏本王的心”
白星晚差点没厥过去,“……”
原来他觉得自己让他教琴不过自己想调戏他的借口,更可气的是自己偏偏又没办法解释。
肖行止本不想说破,只是他不喜别人扯他衣服,更不喜欢白星晚靠近带过来热流,因为让他还要分心安抚体内的燥热。
为首的本不准备加入缠斗,只是手下的那群人迟迟没有攻破肖王府暗卫的防护,让他失去了耐心。只见他驾着轻功驶近马车,手起刀落,那端正的车顶生生的被削至一边,露出两个人来。
借着马车里的烛火,为首的瞧了瞧仍然面不改色的男子,表情顿了几秒后又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天价命会是你的”
夜无谓原是不做这种杀人买卖的,只是那户主找了他多次,并且给的酬金高的离谱,倒让他想见识一下对方是个多难搞的人。
肖行止了然,回道:“客气,没想到堂堂暗夜阁也混的做这种买卖”
被如此讽刺,夜无谓倒也没生气,环手抱胸,一脸戏谑道:“好说,好说,谁叫你的命如此值钱呢!”又一脸为难道:“你看我这钱都收了,也不好不办事,不如我们让兄弟们都停手,咱俩打,怎么样?”
“甚好!”
得了指令,双方迅速停了手,退到一边。
肖行止起身正要走却被白星晚扯住了衣袖,见她一脸担忧,轻声安抚道:“无碍”
白星晚担心他身上还没解的毒,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只字也不能提,要是刺客知道怕会更加肆无忌惮。
高手过招自有许多妙处,双方都看的目瞪口呆,赞叹连连。
渐渐的,二人由刚开始的轻松套招慢慢都加强了攻击力度,夜无谓一直为两年前输给肖行止的半招耿耿于怀,现下如此好的机会他当然是用尽全力。肖行止则只想在毒发前速战速决,所以并不留招。
数十招下来,夜无谓察觉到肖行止招招都留有余地,很是不满,“你是瞧不起我吗?”
这可冤枉了肖行止,他留三分功力是为了压制身上的毒,扯不上瞧起瞧不起的。
说话间夜无谓结实的中了肖行止一掌,霎时一口老血没忍住,从嘴角溢出来。
就在这时,看准时机的白星晚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大剂量镇定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了夜无谓身体里。因紧张她并没有按原定的穴位注射,怕效果不好,正盘算着如何再补一针时,只见夜无谓连嘴里的“卑鄙”二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直直的倒到地上。
那帮刺客见首领倒地,立马拔了剑,正要冲过来时,左丰从怀中掏出一块黑石令牌,上刻着“暗夜令”三个大字。
刺客们见了后,纷纷收了剑,单膝跪地拱手异口同声道:“参见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