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间是沁人的香，顾北辰闭上眼睛回忆两个人在一起时的画面。他反复睁眼闭眼几次，发现那些仅有的片段都是在床上进行的，他有些惭愧。
顾北辰觉得自己对洛星的误解有点深。
一直以来，他对洛星的印象都仅仅是停留在别人的描述中，自己却从来没有试着好好去了解她、接近她。
他有种直觉，一个喜欢摆弄花花草草、乐意研究香薰、还能有耐心拼拼图的人，绝对不是那些人口中的冷漠、有心机、善妒的恶人。
许巍正在午睡的时候，接到了来自顾北辰的电话。
顾北辰将自己回家之后听到的、见到的、想到的通通跟许巍讲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许巍，我才发现，我真的特别对不起洛星。”
许巍听到这句话，强忍着没有笑出声音，隔着手机他都能想象得到现在的顾北辰是个怎样的表情——拿着电话倚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又低头，叹气说出这句话。
“顾北辰，这么长时间了，你终于意识到你是个渣男了。”
许巍憋着笑，但是顾北辰还是能听见他压制在喉咙里的笑声。
“许巍，你不想活了是吗？”
“你好端端地给我打电话，吵醒了正在睡午觉的我，现在还要冲我发脾气？”
听到许巍这么说，顾北辰语气缓和了一点。
“别睡了，跟我聊聊。”
“聊什么？聊你当时宁愿跟我喝酒也不愿意回家去？”
顾北辰的眸色更深了些，“我觉得对不起她。”
许巍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她既然义无反顾地走了，就不会奢求你补偿她的。”
这句话说到了顾北辰的痛处，顾北辰沉默着。
“顾北辰，你应该试着习惯，一个人离开了你身边，一段时间内，你只能想起这个人的好，让你更加难以割舍，但是没办法，得适应，你看我，离开了那个人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顾北辰嗤笑一声，对于许巍的经历，他都懒得拿出来嘲讽他。
“你好好的？你要是好好的怎么这么多年了都没能定下来。”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许巍语气轻快。
“切。”
“顾北辰，我说真的，你要是实在忘不了，不如尝试一下我这种生活方式，不要总挂在一棵树上。”许巍给顾北辰提着建议。
顾北辰隔着电话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他一想到要是按照许巍的方式生活，整日泡在酒池肉林里，就忍不住泛起生理性恶心。
“许巍，我就不应该给你打这个电话。”顾北辰放慢了语速说。
“打都打了。心里实在不痛快，出来喝两杯，怎么样？”许巍发出邀约。
顾北辰想了一下，“好，待会儿奥海见。”
已经推掉了今天全部的会议和工作，不如出去喝酒缓解压力。
虽然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但是要是不喝酒，心里的不痛快更是无处纾解。
“你确定？”
奥海是平城有名的嗨吧，顾北辰从来不喜欢这种地方的，今天他终于提出了去那儿，许巍有点摸不准他怎么想。
“嗯。”
“好吧。”
跟许巍约好，顾北辰就上楼换了一身衣服，让司机送自己去奥海。
他过去的时候，许巍就已经开好台等着他了。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了。”
许巍说着顺手递过去一支烟。
顾北辰单手接过烟，用指缝夹着送进了口中，熟练地掏出打火机点上火，吐出一口烟圈来才跟许巍说了句话。
“突然想体验一次。”
今天来奥海，他没感觉周围的嘈杂气氛扰人，反而是觉得这环境让他耳朵嗡嗡，反而更能保持内心的平静。
顾北辰刚一坐下，就有眼尖的女人举着杯子想要上来搭讪，可是一对上顾北辰那双冰冷的眼，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许巍看着一个个绕道而走的人，调侃顾北辰，“你这浑身的黑暗气息，把妹妹们都吓着了。”
顾北辰冷冷地看他一眼，“我是来喝酒的，又不是来找女人的。”
许巍给两个人的杯子满上，抓着自己的杯子跟顾北辰碰杯。
顾北辰也不看他，直接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许巍看着一滴酒都不剩的杯子愣了愣，使劲拍了下顾北辰的肩膀。
“不至于吧兄弟，我以为你只是想找人聊聊天，没想到你又出来买醉。”
沙发比较低，顾北辰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双手垂下，满身的丧气模样。
“我就觉得吧，自己以前真不是人。”
说完，又给自己杯子倒上酒，喝了个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