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直死魔眼眼中,两个球都是由无数黑线和白线组成。交接部分黑线和白线缠绕在一起,一团乱麻,许多白线已经部分染成了黑线。
“式,怎么样?”
“远看就觉得很麻烦了,近看更头痛啊。”
黑桐干也不是热血漫中的反派,没有在决战前好为人师的习惯。之所以给土蜘蛛讲半天,是给两仪式争取观察世界本源的时间。土蜘蛛故意暴露世界本源,正是向黑桐干也提问而付出的筹码。
事态发展到现在,黑藤干也已经毫无用武之地,只能静静在一边等候。世界本源在他眼里只是两个球体,只有直死魔眼能看到世界本源的内在。
“总之,先把这两个球分开。”
看了眼远处战斗惊天动地的两人,两仪式不再犹豫,不愿浪费青叶拼命争取的时间。
冷光一闪,匕首重重砍在缠成一团的线团上。在砍断了一根线后,匕首耗尽所有力量,卡在线团里。而且,被砍断的线又缓缓缠绕在一起,隐隐有再度连接的趋势。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直死魔眼也没有效果?”
“有,但效果不明显。以前破坏线就像真的在切割毛线,这里的线就像钢筋一样,很硬。”
两仪式甩甩手,活动下被震得酸麻无比的手腕,然后抽回匕首,再度用力砍下。
显然,两仪式打算一点一点分开两个球。这个方法虽然很笨,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黑桐干也默然,看向激战中的一人一妖,破局的关键还是在青叶身上。最好的情况是青叶获胜,最坏也要给两仪式争取足够的时间。
“居合斩!”
在开始的几招试探后,青叶发现“残心”这种招数完全无效,剑气只能在土蜘蛛坚硬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单单的白印。再出手,便是威力巨大的“居合斩”。
这招修炼极为苛刻,出招前必须做到人剑合一,精气神都凝聚在剑上。在使用时,杀意凝而不散,剑气聚而不发。出招时如汪洋决堤,剑气化作怒涛吞噬对手。
居合斩对武器也有一定的要求。
剑太短,就会影响攻击距离和杀伤力,居合斩威力会大打折扣,还不如匕首来得实在。
剑太长,就会影响出手速度且不易操控。讲究一击必杀的居合斩如果出手比别人慢,死的只会是自己。
青叶使用的正宗是萨菲罗斯手里那柄的仿制品,外形和材料几乎一模一样,突出一个长、薄。
换句话说,就是使用难度大,手感比起一般的刀剑更飘。
正宗在萨菲罗斯手里如臂使指,那是因为使用的人够强,也够......高。
正宗长约3米,比起一般的刀剑要夸张很多。萨菲罗斯的身高也不遑多让,2米的身高足以傲视世上九成九的人,正宗对他来说算是刚好顺手。
青叶在神罗当雇佣兵的时候,身体年龄处于30多岁的年龄段,身高也有190cm左右。现在回归正常年龄,身高也缩水到160CM这个档次,要像以前那样使用正宗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不得已,青叶只能临时变招。
右脚踏出,在地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后,整个人化作离弦之箭高高跃起。接着,魔力放出,在脚下生成一股前进的动力,青叶以更快的速度逼向土蜘蛛。
土蜘蛛抬头,眯眼看着当头而来的青叶。这招二段加速的确出乎意料,快到让他也来不及躲避,和之前过家家式的攻击完全不一样。
没错,那些曾经斩杀了无数敌人的招式,在土蜘蛛眼里就是过家家,和挠痒痒差不多。
纵横天下数百年的土蜘蛛,是连那个时代最强的阴阳师都无可奈何的大妖怪。最终只能选择召集一群阴阳师,暂时将土蜘蛛封印。羽衣狐将土蜘蛛放出,正是看上了他强大的实力,更是让他负责看守世界本源的重任。
可惜,羽衣狐并不了解土蜘蛛。除了实力的强大,土蜘蛛好战的性格也在传说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有趣,真是有趣。只论剑术,你比那个奴良组的小鬼要强!”
屈腿沉腰,土蜘蛛一声怒喝,澎湃的妖力向四周迸发,激起漫天风沙。四臂挥舞,被妖力强化了无数倍的拳头砸向从天而降的青叶。
精气神到达巅峰、又经过二倍加速,青叶感受到手里的正宗所能承受的力量已经到达极限,再不出手就要对上土蜘蛛的拳头。
不再迟疑,横挥正宗,璀璨剑气豁然爆发。狭长的月牙状剑气,带着要撕开天地的气势斩向土蜘蛛。
好快!
土蜘蛛只看到青叶拔刀的动作,下一瞬已是剑气临头而来!
不容迟疑,土蜘蛛不退反进,四只铁拳正面迎上剑气。
轰!
剑气和铁拳僵持片刻,随之而来的是魔力和妖力的直接冲击,强烈的爆炸气流激起漫天沙尘。
青叶闷哼一声,以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出,一连撞断一排大树后才颓然倒地。
口中血沫不止,身上骨头断了七七八八,内脏全部大出血。两条手臂几乎完全粉碎,全靠仅存的皮肉勉强维持着手臂的形状,断骨和骨刺戳在皮肤外面,分外可怖。
“青叶......”
黑桐干也下意识就要惊呼出声,猛然意识到两仪式还在专心处理世界本源,立即噤声不语,只是担忧的看向青叶那边。
一旁的两仪式仍是专心切断世界本源间连接的线,光洁的额头上早已布满汗珠。
每次用匕首,都像在切割钢筋,震得两仪式手腕发麻。短短几分钟,经过长期锻炼的身体也快到极限了,现在只有双手一起,才能勉强握住匕首。但这并不影响两仪式的动作,每一下都准确迅速、干净利落。
听到黑桐干也的声音,眉头一皱,挥动匕首,切断一根快要重新连接在一起的断线。
还剩十几根线没切断,这时候如果放弃,好不容易切断的线,又会重新长在一起,前功尽弃。
“他不是会被轻易打败的人。”
两仪式丢下这样一句话,继续用匕首切断一条条线,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只有身边的黑桐干也发现了,两仪式挥动匕首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尘埃落尽,土蜘蛛高大的身躯仍屹立在原地,双臂抱胸。肋下原本第四只手臂存在的地方只剩半截,另外半截躺在地上。
断肢处鲜血汩汩,土蜘蛛却不以为意,看都不看一眼。随手撕下一片衣服,捡起地上的断臂,很敷衍地把断臂绑上。在专业医生眼里,这种包扎方式毫无效果,还不如直接截肢来得实在。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能让任何名医瞠目结舌。
只见土蜘蛛那只刚接上去的断手握了握拳头,抽出腰间的旱烟袋,吞云吐雾,悠闲自得。断手做出的动作和常人无异,完全看不出刚刚被砍断过。
“真是了不得的小孩子,这个世界让我刮目相看。”土蜘蛛透过烟雾,看着倒在地上的青叶,咧嘴一笑,“差点被个小孩子打败,很久没这么狼狈过了。”
“自信点,你一会儿就可以把‘差点’去掉。”
“噗尼。”
“咔嚓。”
......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奇异声响里,破碎的骨骼像拼积木一样回到它该在的地方,然后快速修补骨骼间的裂痕。一滩烂泥般的青叶,扶着背后的大树缓缓站起。
当他完全站起来的时候,被撕裂的衣服下是一副瘦弱的身躯,白皙的皮肤在极光下像美玉一样,看不到任何伤痕。
土蜘蛛狠狠抽了口眼,咂咂嘴,有点搞不清楚哪边才是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