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几乎是飞奔过来,接过船夫手中的食物,狼吞虎咽。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船夫看着女子的吃相,忽然升起一股同情,“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很快,船夫拿来的食物就被女子吃完了,船夫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端着空空的碗碟就要离开。
“那个……我可以去上面吗?”女子擦着油腻腻的嘴问。
船夫扭头,觉得她有点得寸进尺。
“这里实在是太臭了,我想上去透透气。”女子解释。
船夫想着和两只猪待在一起,确实让人受不了,既然公子已经睡了,让她上去待一会应该没事吧!但又想到公子是厌恶这女子的,自己若是给她好脸色会让公子觉得被这女子收买,矛盾的结果就是船夫冷冷的说了一句:“随你吧!”
女子欣喜若狂,跟着船夫来到船板上。夜晚的海,透露着一点流浪的勇敢,女子和船夫在慢吉贝门帘旁盘腿坐下,海浪敲打着大船,呼呼的声响在他们的耳畔起飞。
“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此时此景,女子有感而发。
“呦,还会作诗呢!”船夫有些不懈的嘲讽道。
“这不是我写的,是唐朝一位名唤孟浩然的诗人写的。”
女子的解释,倒是让船夫尴尬了,船夫没读过几年书,他本想嘲讽女子卖弄文学,不想却被自己嘲讽没有文化,于是只好转移话题:“哎,我说,你为什么要去闽广海南啊?”
“我要去那里,学习纺织技术!”
“纺织?学那玩意干嘛,在家待着相夫教子不好吗?”在船夫的观念里,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抛头露面不是她们应该做的。
听到这话,女子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你懂什么!”女子最讨厌的,就是世人对女性的偏见,“你可知这件慢吉贝如何制作而成?你可知棉花去籽,要用手指一个一个地剥;你可知弹棉絮的小弓,才一尺半来长,还是线弦,须用手指来拨动,弓身小,没有劲,线弦容易断,手指拨弦又有多费力气!”
女子越说越激动,吓到了船夫,船夫怕吵醒在睡觉的公子,赶紧拉着女子坐下,安抚她的情绪,这次船夫不敢再乱说话了:“那……你的父母呢?”
女子平复了心情,回答道:“生逢乱世,他们都过世了。”
“哦,对不起啊。”船夫还是对刚才把她惹不高兴的事有些内疚。
“没关系。”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亲戚吗?”
“我……”女子本不想把自己的身世告予他人,但又想着等自己到达闽广海南,将不会与他们相见,所以,便将内心的苦闷全部倾诉而出:“其实,在跳上这条船的前一天,我的公婆和丈夫把我锁进了柴房,不让我吃饭,也不让我睡觉……”
“为什么!”听着女子的遭遇,船夫有些愤愤不平了。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可能讨厌一个人,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让人喜欢吧!那天天刚放亮,我就下地,太阳落山才回到家,那时我疲乏得很,进门就躺在了床上,就着和衣睡着了,我的公婆不问情由,对我恶骂不止。我挣扎着爬起来想分辩几句,谁料想马上就被拖下床来,毒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