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静茹都没有和婉欣联系,她还不能原谅婉欣那晚抛下自己,将自己丢与徐长青。
第三日,婉欣的电话到了。
静茹拒绝不了她的电话,没响几下便接了。
“我在你们公司附近,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我有话对你说。”
电话那头婉欣匆匆说完便挂了,静茹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静茹一看时间,才11点钟,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先做一份月度总结吧。
忽听到“砰”的一声,有重物击落的声音。
很多人都被惊吓到了,纷纷寻找声音的源泉。
“姚瑾,你又发什么神经啊?”靳云呵斥。
至从上次的资料丢失到现在,靳云为了避嫌,并不和静茹姚瑾她们起冲突,而且她还其在他同事面前说“她们有老板撑腰,我惹不起,躲得起。”
群众的眼睛并非都是雪亮的,很容易被迷惑,看不清真相。技术部的监控偏偏又出了问题,技术经理说那几日监控器坏了,正在维修中,所以找不到任何证据。恰逢这个项目有没有成功,所以没有人受到丝毫的影响。最终就不了了之了。
王海燕原来部门的同事对她悄悄地说起过技术部监控的事情。王海燕听完大吃一惊,但那个同事又一定要她发誓保密不可以公开,否则以后都不会再信任她。海燕第一时间告诉了静茹。
“静茹姐,技术部的监控根本就不是坏了,而是被人刻意抹掉了。”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不过也没有关系了,反正这个项目已经没戏了。我们不必再执着那场意外了。”
“监控都被人抹掉了,还是意外吗?根本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算了,反正没有证据,别纠结了。”静茹劝慰。
“其实,是谁,我们心知肚明!哎,可惜……”
“这事别再对姚瑾说,她知道又要闹了。”
静茹和海燕瞒住了姚瑾,当然对谁也不会提及。
这事过后,靳云依旧恢复了往日的霸气。
“总是大惊小怪的。”郑新然跟着责备姚瑾。
姚瑾无视他们的责备,紧咬着双唇,愣神地站在桌前,不像平时一样会还击,且双手还紧紧地攥着一本书,很显然,她刚刚摔了这本书。
静茹走过去,轻声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嘛?”
姚瑾见静茹来安慰自己,卸了自己假装的坚强,双眼摩挲,似有泪要涌出。
她依赖地靠着静茹的肩膀,带着一股小女儿的哭腔,说道:“静茹姐,我好难受啊!”
静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说:“别急,跟我一起到茶水间去,我们喝点咖啡去。”
姚瑾用手轻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点点头。
当即,静茹带着姚瑾出了门,往茶水间的方向走去。
茶水间里空无一人。静茹拉着姚瑾坐在较幽静的靠窗处,透过玻璃窗向下,看见缩影了的人和车,绿色的树,灰色的屋顶;透过玻璃窗向上,看见蔚蓝色的天空和成群的白云。
静茹倒了两杯咖啡,一杯给姚瑾,一杯给自己,坐在她的身边,问她:“到底发什么事了?”
静茹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姚瑾忍不住又要哭泣起来。
“好嘛,好嘛,怎么像个小孩子呀,快别哭了!”静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在公司里,可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说哭就哭,要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静茹姐。静茹姐,公司里只有你对我好。”姚瑾说完,又开始哭了。
“可是,你这样,说不清楚,我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你怎么了?快别哭了。”
“静茹姐,我不想在我们公司待了,我要辞职了!”姚瑾哭兮兮地说。
“什么?”静茹惊讶地瞪着眼睛,天哪,前段时间,自己萌生了辞职的想法,怎么今天姚瑾也有这样的想法。
静茹又追问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嘛?”
姚瑾哭声更大了,她紧紧地攥住静茹的手臂,哭着说:“静茹姐,为什么男神都有对象了?一点儿希望都不给我?”
静茹眼神更加的不解,直直地望着姚瑾,等她说下文。
“我今天刚刚得知了两个重磅炸弹。一号男神金沐枫他有女朋友了,那个女的上午来我们公司了,我亲眼所见。二号男神徐长青,他也有喜欢的女人,其他部门的两个女同事议论,我亲耳听见的。”
姚瑾的这段话,静茹只截取到后半段话“徐长青他有喜欢的女人。”瞬间就完全沉浸在这句话里了。徐长青有自己喜欢的女人,好像完全正常啊,他应该有自己喜欢的女人,这又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和他早已分手,完全没有交集,他有喜欢的女人于自己又有何干呢?可是,为什么,听见他有喜欢的女人,她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是失落,是悲凉?该庆幸,该坦然?该释怀,该解脱?
静茹想到这里,却更加难以平复,她喝了整整一杯咖啡,还未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姚瑾说什么完全听不见。
“静茹姐,静茹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姚瑾抓得静茹的手臂更紧了,静茹都不觉得疼痛。
静茹像着了魔,姚瑾原本哭泣的状态也完全改变了,这次轮到她来关心静茹了。
“静茹姐,静茹姐,你在想什么?”
静茹被姚瑾推搡地清醒了过来。
“对不起,姚瑾,我刚刚没听清你说什么?”静茹懊恼自己的失态,羞愧地转过头去,不让姚瑾看见自己的脸。
对于姚瑾她是歉意的,姚瑾喜欢徐长青,她是知道的,可是她不能告诉她,自己曾经和徐长青的一段过往。对于姚瑾她是内疚的,姚瑾对金沐枫有幻想,她也是知道的,可是她不能告诉她,金沐枫对自己格外的体贴和关心。作为她的朋友,她欺瞒她这些,确实有愧疚。
“静茹姐,你怎么了啊?”姚瑾担忧地问。
“没什么事情!”静茹心虚地说,她也不太会撒谎。
“好吧,我刚刚说,金总的女朋友,来我们公司了,就在他的办公室。我去找他签字,敲门前,我听见他们在里面的笑语不断。”姚瑾说着这些,心酸无比。
原来,金沐枫真的有女朋友的,静茹想起了曾经在他办公室看见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又想起,前几天,他送自己回家时,接到的电话——一个女子的声音。一切都是真实的,毋庸置疑,他有女朋友。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撩拨自己?秦静茹,你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还是,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她心里问自己。
金沐枫,徐长青,你们都不要在我的生命中打扰我了。她又在心里说。
“静茹姐,这两位男神对我来说,都没有希望了,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公司待了,我想离职了。”姚瑾太极端了。
“姚瑾。”静茹真的没有安慰姚瑾的心,她自己也是这样的想法,想离开华盛,可是姚瑾还是不成熟的小女孩,需要她的指导。
静茹假装轻松,说:“姚瑾,其实,你想想,我们工作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有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让自己活得更自由,但并不是靠这份工作来找到心仪的对象。所以,你本身的想法就不对,工作我们不能丢,因为我们要养活自己。当然了,你可以说,你只是换一份工作,并不是抛弃这份工作,可是你想想,你来华盛多久,没有到三年的跳槽都不能算正经供职于一家单位。将来再找工作,那家公司也会怀疑你的忠诚度的。”
静茹正说着这些,殊不知,姚瑾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咖啡机的一处。
此刻,咖啡机处正站立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只见她优雅地取了纸杯,然后从容地倒咖啡。
“静茹姐,你看,那边。”姚瑾打断了静茹地话。
静茹顺着姚瑾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正优雅地喝着咖啡,一双细高跟的鞋子,衬得她的身型更高,更苗条。她仿佛也注意到她们俩所在的地方——偌大的休息室只有她和另外两个人。
碧玉丽人友好地微笑,完美无瑕!
姚瑾悄声说:“她就是金总的女友,刚刚在办公室里看见的就是她。”
静茹恍然大悟,难怪她看起来那么熟悉,原来真的见过,在金沐枫的办公桌上,看过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正是眼前的女子。今日得以见到庐山真面目,真人比照片上还要美上十倍。她和金沐枫看起来很般配——郎才女貌,让人羡慕的一对。金沐枫选她做女朋友真是一点也没错。
静茹这一刻只想深深地给予他们祝福。而姚瑾则不同,她的内心很复杂,嫉妒,愤恨,两者合二为一?自卑自怜?她在想自己哪一点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个女子。
她们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美丽的佳人暗自欣赏,这个佳人却落落大方,已经向她们俩的方向走来。
恰在此时,丽人的手机响起了,她止住了自己脚步,接了电话。
“hello,嗯,我啊?在你们公司的茶水间呢!嗨,第一次来你们公司,到处参观一下啊!对哦,你们公司员工的福利还真好呢,茶水间都布置的好有情调呢!哦,现在过去啊?真的,你要带我去买香水,那好,我马上过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静茹她们这边挥了挥手,旋即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她刚刚的电话,静茹和姚瑾从对话中就已经猜到了是金沐枫打过来的,也能猜得出大概内容是什么。而且很明显,她们都听得出来,金沐枫对她的宠爱。
姚瑾更加失落了,精神失常地大声叫起来,“天哪,他们还秀恩爱,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辞职,我不干了。”
静茹回了神,劝慰她:“别激动,别激动,这件事情我们再商量商量,离职的事情你还是要三思的。”
“三思什么啊?我还没有行动呢,他就冒出个正牌女友出来,我要怎么办呢?我没有戏了啊!静茹,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静茹也没有办法,关键是她的心里也有那么一点儿酸楚感,不能言说的酸楚感。
“当务之急,还是把工作做好吧!工作做好了,或许金总还能对你另眼相看!你说是不是?”此刻,静茹只能先安慰她了。
姚瑾信以为真:“真的吗?做好工作真的会让他注意到我吗?”
真的会吗?不过是为了安慰你啊!静茹心里想着。
静茹为了安慰姚瑾只得点点头,说道:“当然啦,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所以我们要回去好好工作啦,千万别再说离职的事情啦。”
“嗯,好,回去好好工作!”姚瑾坚定地说,她看了一下手表,“可是,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哎,我们该吃饭了啊!”
“啊,过十二点了啊!”静茹惊呼,“不好,婉欣还等我吃饭呢,我得过去找她了。”
“啊,你不和我一起吃午饭啊!”姚瑾嘟着嘴问。
“今天不行哦,我好朋友过来,约了我一起,改天吧!”静茹已经起身,“我得赶紧给她打电话去。对了,离职的事情暂时不要想!”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茶水间。
婉欣说她在一家面包店里等着。这家店就在静茹公司附近。
这家面包店复古中又透露些许的时尚,咖啡色的墙壁上挂着文艺复兴时代的画。所有的店员穿着台湾剧里的家居服,对每一个进店的客人深深鞠躬,热情洋溢地说一句“欢迎光临!”由于太过热情,太过专业,太过整齐,静茹进门时差点被他们的集体动作吓了一跳,快速地溜进去找婉欣。
婉欣在窗角坐着,独自啜着一杯饮料。
静茹心里对着婉欣还有些抱怨,抱怨前两天晚上把她丢弃了,丢弃她和徐长青共处。
这两天在公司里,她遇见过徐长青两次,都不敢正视他一眼,索性身边还有其他人在,这些复杂的情愫都在人群中冲散了。可是,每天晚上,她回家,在小区的那个地方总是会停留片刻,回想那天晚上的场景。她甚至想,如果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她还会被他环抱在怀里吗?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耻,所以更加不能原谅婉欣。
婉欣看见向自己走来的静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挥动着双手。
静茹冷冷地走到她身边,并不急着坐下。
“嗨,静茹,快坐下,快坐下,我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婉欣拉着她的手说。
“别,放手,忘恩负义的家伙。以后不要找我了。”静茹真心地生气,“你居然把我丢了。”
姚瑾当然知道静茹所指的事情,但她并没有内疚,反问道:“这个渣男怎么也会在榕城?不会是追着你来的吧?”
静茹没有理她,坐到了婉欣的对面。气归气,说完了,她还是不能对婉欣狠心。
“他现在跟我一个公司。”
“什么?”婉欣的惊讶已经打了好几个惊叹号,“怎么会?他居然是你的同事?什么时候的事情?”
“来了有三个月了。”静茹缓缓地说。
“什么?你怎么才告诉我!”婉欣不满地说。
静茹不回答她的问题,问她:“怎么,我们要在这边吃饭吗?”
婉欣这才想起来,忙叫了服务员,点了两份简餐。
“就简单的凑合一下吧。来,先跟我说说他的事情!”婉欣一副预备听故事的状态,“从他第一天来你们公司说起。”
很快服务员给静茹倒了杯水来。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同事而已,仅此而已!”静茹一再强调,“你不要想歪了。”
“哈,此地无银三百两!你看你心虚的样子,一直要撇清和他的关系。好吧,那你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我?”
“没有必要吧,只是换了财务总监而已!”
“什么,财务总监,天哪,他居然是你们公司的财务总监!这家伙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啊?一飞冲天啊!真让我刮目相看啊!”婉欣不知道是敬佩还是什么,已经忘记先前对徐长青的不满。
“你们公司,那可是全国百强哎,他能做到财务总监的高层,真不可以小觑啊!”
静茹不搭她的话,自顾着喝水,一上午她忙着办公,后来姚瑾出了点状态,她一直陪着,水都没有喝上,这会儿才觉得太渴了。
“话说,当年,你们俩怎么就谈起来的呢?他当时也不是我们系的,也从未在一起上过公共课,原本毫无交集啊,怎么就认识了呢。”婉欣在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