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在外祖家呆了几月便启程了,临走前一向严谨的外祖竟然抱着我哭了好久,边哭边道:“该死的皇帝小子竟只让我的宝贝孙女呆了几月就走,这对我这个孤寡老人是多么大的伤害呀!”
“我知道了,等事情过后,孙女一定带着母亲回来看您”
下一秒外组便又重新严肃了起来,带着别扭的口气傲娇道:“那就说好了。”
唉,真是个傲娇的小老头,坐上了马车,原本不想哭的我居然也哭了。
萧尘搂住了我却不作声,我想他也明白我的苦楚,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这么快就要分别,到底心里是难受的。
————湛王府
自从湛王篡位失败后,就渐渐消沉了下去曾经金碧辉煌的湛王府竟也显得萧条起来。
“王爷,你就选择这样活下去吗?”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道。
湛王扯了扯嘴角笑道:“不然呢?这条路是父皇替我选的,我必须走下去,你走吧,带着你的妹妹离开,我再也护不了你们了母妃的遗言我做不到了,我千算万算,没想到父皇竟一点生路都不给我留。”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助您反了萧氏。”
“不行,无论他怎么对我,他始终都是我的父皇。”他还是渴望得到自己父王的一点爱的。
“殿下!为了臣活下去好吗?”刘若曦跪在地上乞求着、她不想让他死,最后搏一搏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好……”只这一个字,仿佛像有千斤重一样,让他拼尽全力的说出来。“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他猛灌了一口酒,烈酒将胃里灼的生疼,萧暮烛却一点都感受不到。
萧暮烛的拥戴者也不少,听到他要再次造反,纷纷倒戈,北月又一次乱了,我原来以为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没想到内奸如此多,为了稳定军心,陛下再次上了战场。
这场战事持续了很久,却也带出了不少内奸。最后一场仗,尤为艰辛,我去了,毕竟和我有关系。
我看到最后湛王从马上摔下去,一位白衣女子紧紧地抱着他,眼神空洞无光,血渍将白色的裙子点缀如同曼珠沙华在用尽生命的开着,美丽、却又灰败。
“我为你……付出一切,累了……下一次……请你能像……爱他一样……爱我吧……
最后一个问题,你……对我……可曾……有动过……心?哪怕是……只有一点点……”
“这个问题真好笑,你以为会爱你吗?”她笑了笑,那笑容简直是我见过最难看的笑,直到湛王彻底没了生息,她才紧紧的抱住他,一边又一遍的说:“恨我吗?恨我就起来报复我啊!”她笑得痴狂。直到最后仿佛是预料到什么似的,伏在他的耳畔
“等一等我。”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湛王的脸庞。
“呲!”一声,利剑刺入骨血的声音,萧尘将剑刺入她的胸口,他对待这些事,向来毫不留情,我对此也不反对,对敌人就要狠,我也不是向来如此吗?根本没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回到帐中,我将他脸上的血慢慢擦掉,空气中弥漫着血气,难闻极了。
“该结束了吧?我居然有点厌恶这血的气息了。”看惯了生死的我居然有些厌倦了。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好,明日启程回京。”
“是。陛下,我去安顿一下将士。”这时候,士气不能乱了,死了湛王军心动摇,互相厮杀让将士们犹豫了。
他们在战场上拼死守护才能使北月太平,可如今因为一个皇位就死了这么多平民百姓,他们的家人同样也死了。
更何况如此心狠手辣的君王或许根本不值得他们孝忠。
他们要的只是和平,至于皇位上坐的是谁,他们根本不在意。
我必须抓住机会,收揽人心,把控好他们。
“嗯。”我见他脱下盔甲就伏案睡着了,连着三天未合眼,他也很累了。
————京城
萧尘将萧暮烛和白衣女子依着王爷王妃的规格和葬在一起,也算圆了他们生前不能相守的愿望。
“月儿,惊月回来看你了,还有叶锦城也来了。”听到叶锦城的名字,我还是有些发怵的,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但不知为何,他好像总是对我有一些敌意,那眼神,想想就可怕。
“啊!母亲,我突然想起和陛下还有要事相商就先走了”
“站住!如今你和妹妹都和好了,还能躲着?”
“躲一日算一日。”
可我还是没躲过去,现在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的坐了一刻钟,终于惊月打破了这局面。
“那个……锦城我……想去看看姐姐园的百花了好久没看了,而且姐姐的花素来以漂亮闻名,别说御花园,就是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
“是吗?”叶锦城挑了挑眉“那还真应该去看一看”
我抽了抽嘴角,都没问过我,好歹是我的院子啊!
———
“这里倒确实不错,的确算是人间仙境吧。”
叶锦城随手抓了我那培养了好久的极品牡丹,惹得我一阵肉疼,幸好牡丹没刺,不然非扎死你不可!
“那是当然,我……”我连忙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看也看完了,我们就先出去吧!”再呆下去,我的花就都要惨死在叶锦城在手里了。
“不着急,还没看完呢!”
“那让惊月为我伴舞吧,我正好得了一支新曲子《云华调》。”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云华调》?想不到你竟然得了它。”
“呵呵,是啊,是啊!”
虽然我是她姐姐,但其实我也没见过她跳舞,今日一见果然漂亮,我看着叶锦城终于放下了我的花才终于放下心来。
唰!突然一只利箭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我一个转身堪堪躲过,四周都是杀手,明显冲着我来的。
是南疆的人,过来提醒我的。可是再怎么是为了我,也不能明面上告诉他们南疆有我的内应。
“萧尘有险,荣太妃。”
“叶锦城,你是不是萧尘派来拖住我的?”
“是。”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荣太妃如果在一定不会同意的”“紫川,这里交给你了”
她从暗处现身为我拖住他们,我朝皇宫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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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从萧尘的手里涌了出来,见他几近透明的脸色,我将他从背后打晕,不知为何,见他快死,我的心却如此不安。我静下心来,将血渡到太妃的身体里之后,带着他走出了暗阁。看看手里的药咬咬牙给他喂了下去。
“我可能欠下你了,等你醒来必须赔我十瓶。”
将他交给影卫,我就离开了,接下来的几日,无论他怎么跟我道歉都无用,我依旧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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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我是万万不能推脱的,毕竟,外祖从边疆回来了,我和萧尘再三要求下,他终于同意让大臣带上家眷。我母亲也能名正言顺地参加了,想来外祖和母亲长久未见,一定要大哭一场的,没想到他们居然出奇的镇定,互相不说一句话,都说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在他们这里怕是不适用。
许是喝了太多,散步时竟然碰到了萧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