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家庆的话让我冲出饭店半天也还缓不过劲来,可是我明白就算那时候我撞桌子挠墙也无济于事,如果依我以前的脾气,早就把钱凑齐甩到他脸上痛快走人,但现在不说我拿不出十万现金出来那么潇洒地甩出去,就算能拿出来,我想我也不会甩到他脸上,要甩也得甩到我自己口袋里。
不过也因此事让我对当初面目模糊的邓家庆有了新的认识,他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俗气男人,还有一点就是,他应该是我二十八岁时得到五百万的一个希望,我现在身边只有他和张福荣两张牌,在金钱上,无疑他的比张的含金量要重一些。
邓家庆离开菩堤市一个星期后,我跟张福荣找借口说我深圳一个同学重病,也买了机票回深圳,因为飞机晚点近四个小时,一个香港驻东莞某地产集团的董事跟我勾搭上了,反正也无聊,我也就膝盖上摊了本杂志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
你在那里出差吗?他问我。
是的,我说。
我是到菩堤市出差来了,现在去深圳,我的根据地是在东莞呢!
我说喔。
看你很像江南的人,是吧?他问我。
我说是的。
江南女孩子都很漂亮。他说。
我故意说我是个意外。
然后他哈哈笑着从包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名片夹,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我,我刚接过来他又拿回去了,掏出一支笔来在上面一边写字一边说:这是我一个私人的号码,打名片上的号码找不到我,打这个号码是绝对可以找到我的。
我暗暗在心里冷哼了一下,男人为了泡女人总会有一些老套又可笑的伎俩。登机后我们就分开了,他坐的是头等舱,TMD有钱就是不一样。
阔别这熟悉的城市两个多月,我一直以为对它恨之入骨,甚至以为我已经差不多忘记了它,但是当我听到飞机上的播音员说到它的名字,说到它的地面温度时,还是有一股莫名的暧流涌遍了我的全身,我想,我还是爱着它的,虽然离开时我是如此的义无反顾。
熟悉的街道,漂亮整齐的建筑,与悠闲的菩堤市完全不同的忙碌的人,一张张年青但显疲惫的脸,将我的小行李箱放进预订的酒店,我悄悄打了辆的士回到我曾住过但被那个男人赶出来的家,当初和陈浩在一起时,我也曾偷偷来看过,那里换了保安,我放弃了想进小区的念头,在我曾经的家的下面看过去,阳台上晒着女人的内裤和内衣,我的心一阵绞痛,忍住要流泪的冲动,我咬紧牙暗暗对自己说:肖尘尘,下次再来这个地方的时候,是你拥有五百万的时候,就算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