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奥迪静静地停在路边。
颜汐认得是陆之言的车。
“过去啊，是陆总的车。”颜汐和顾芸芸走过去。
还没到跟前，车窗便降了下来，露出陆之言看不出情绪的脸。
“上车。”陆之言说完又看了眼顾芸芸。
“颜汐，既然陆总来接你，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朝颜汐挤眉弄眼，又凑在颜汐耳边小声道，“随时待命，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司机已经为她打开车门，站在一侧，颜汐一时间不知该不该上车。
“不是有事么？上车！”?陆之言的语气不容拒绝。
颜汐坐在陆之言身旁，车厢里的空气似乎不怎么流淌，她感觉呼吸有些不畅。
陆之言不说话，她也不太敢出言相问。
“今天拍的不错。”
拍完时陆之言就接到了摄影师马克的电话，兴奋的告诉他，颜汐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平面模特之一。
“你怎么知道？”颜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陆之言笑了，扭头看着她，“马克说的，他说你是最好的平面模特。”省略了之一。
“他真这么说？别人都说他非常挑剔，我倒没觉得。”
聊了封面人物的话题，陆之言又告诉令她一个震惊的消息，全球知名杂志《风行》正在挑选东方女性作为本期封面人物，颜汐是候选人之一。
“我？他们怎么会挑上我？”
颜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还没那么出名吧。
“为什么不能是你？你是VRK的代言人。”
陆之言不说她早忘了。
“VRK下个月在江城有场盛大的宣传活动，届时你要出席的。”
陆之言并没告诉她，他早策划好了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将她展现在众多媒体面前。
“哦，我一向不是按你的时间表走的嘛。”
颜汐放松下来，开起了小玩笑。
在她心里，不说话的陆之言最可怕，一双眼睛似能穿透人心。
“陆总，我们要去哪儿？”
车子开了一段时间，她才想起来问。
“吃饭！顺便给你答疑解惑。”这样的陆之言不是她说见过的。
看他的短信，她仿佛都看到了那张高深莫测的脸。可眼前一直微笑的陆之言，她还第一次领教，有点穿越重生的赶脚。
不知是不是陆之言对这家会所情有独钟，颜汐这是第三次和他在这里面对面了。
“我不太会点餐。”颜汐汗颜，看着菜单上唯美的菜名真的不知道该点哪道。
陆之言也不介意，问明她的口味，极快的点了几道菜。
“来过几次就知道了，其实都是家常的菜色，不过换了一个名字罢了。”
陆之瑾喜欢喝茶，颜汐也跟着喝了杯，清香沁脾。
“绿茶比咖啡强的多，可工作起来喝咖啡才提神。”
似有无奈，颜汐没接话，继续听着。
“近阶段工作比较多，你的行程安排我都发给顾芸芸了，遇到解决不不了的问题或者人，随时打我电话。”
陆之言端起杯，送到鼻下，闻了闻，然后又放下，“虽然之瑾也能解决很多事，但娱乐圈的事他不太了解。”
说完之后，抬头看着颜汐。
颜汐等了一下，才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有些事我自己也能搞定。”
“比如用水枪？”
颜汐没料到陆之言会笑话她，窘迫的双颊泛红，一时间义愤难当，忍不住反驳道，“她那是谋杀！最后还不是相安无事！”
从前的颜汐像只刺猬，一身的刺儿时常在外亮着，就同现在一样。
“到底她和萧饶分开了，也算是对她的惩戒吧。”
见陆之言不愿再说这个话题，恰逢服务员开始上菜。
颜汐看着面前一道道色相极佳的菜，顿感腹中空空。和陆之言在一起的拘束感早没了，忍不住食指大动。
“受之瑾影响？”
“什么？”颜汐咽下口中的菜，疑惑不解。
“之瑾吃饭承袭了军队的传统。”
原来说她没吃相？
“这也是我和之瑾合拍的原因之一。”颜汐顺着他的意思说道。
“很好，看着食欲大开。”说完不再说话，专心吃饭。
一顿饭两人吃的热火朝天。心情舒畅。
服务员撤换掉盘子，重新上了茶，给颜汐上了果汁，包间里只剩下颜汐和陆之言两个人。
“说吧，找我什么事？”
颜汐没想到陆之言先问了，她斟酌了一下语言，“我母亲的药，是你送去的吗？”
陆之言回答的很畅快，“是，医生说效果不错。”
颜汐没想到他还关注疗效，“谢谢。”然后颜汐一直沉默。
“就这个问题？”陆之言见她不再说话，反过来问她。
颜汐低头含住吸管，喝了口果汁，才回答，“还有个问题......”
陆之言看她，等着她的下文，可半天也不见她继续说下去。
“什么？你要问什么？”
颜汐抬头，没注意到何时陆之言的笑容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爱死一如既往的淡然。
心沉重了几分，话已至此不问又忐忑难安。
“那个，药的钱你在我的通告里扣吧，医生说挺贵的。”
说出来的竟是这个，显然并不是陆之言想听的。
“确实很贵，每周的药量大概要四十万。”
他平静的语调下面似乎已经风起云涌了，颜汐却浑然未觉，完全被四十万的数字惊到了。
“这么多？那可能以我目前的能力，没办法负担......”
“确实负担不起。”
陆之言的话越来越无情。
“可是，不等于我将来没能力，你知道的，我现在比以前强多了，肯定能还给你的。”
这话说出口，连颜汐自己都觉得太贪心了。
“万一还不上还有之瑾是吧？”
他的话让颜汐骤然惊醒，陆之言在逼她，逼她问一直要问的。
可她不然不想知道答案了，纵然他停了母亲的药。有些事并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颜汐也觉得问心无愧了。
颜汐才注意到，外面夜色浓重。是时候回去了。
“谢谢晚餐，还有药。”说完径直往外走。
颜汐的脚步极快，手我在门柄的一瞬，陆之言仿若自言自语的声音入耳，“不错，我确实喜欢你。”
直一句话便将逃离似的颜汐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一直想问的便是这句吧？”
陆之言起身，慢慢走到窗边，背对着颜汐，继续说道，“从我调查你的时候开始吧。”
他也不确定。没人能确定自己的感情发生或结束，就像她无法斩断对陆之瑾的感情一样。
之后，两人都长久的沉默。
就在颜汐以为，陆之言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又说道，“你和之瑾，不合适！”
“我和陆之瑾不合适，难道和你就合适了？”
陆之言的话瞬间激起了颜汐的怒气，她的低吼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