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秋庭并不知道我们此行去明城的目的,督军夫妇告诉她说,我们只是去放松玩两天。
她听了以后,更加觉得不得了了,非要和我们一同前去不可,并且还要像一家之主那样管钱。
督军夫妇拗不过她,只好违心的答应了。
庄秋庭这才满意的离开。
督军夫妇在庄秋庭离开以后,气的脸红心跳的,隔空大骂庄群没有良心,飞横跋扈,欺君擅权。
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我若是坚持要让蔡钰送的话,那就只能带上庄秋庭。
不但如此,我们三人加小霜这个丫头,每月两千个大洋的月供,还是要庄秋庭来做主。
这是庄秋庭的要求,连蔡云青都不能反驳。
说起来人家的要求也在理,她是蔡钰明媒正娶的老婆,她当然要说了算。
她说没有哪个女人能让自己的老公和他曾经的爱人独处,因为她不放心,觉得我和蔡钰会私奔。
曾经的爱人?
我觉得她以己度人了,她不了解我,我不可能就这么没有名分的和蔡钰私奔。
或许这句话也打动了督军夫妇,他们才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刘璐对娶这个媳妇悔青了肠子,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娶了尊菩萨进来,就只能好好供养着。
我明知庄秋庭来意不善,还是忍不住想要蔡钰送我去明城。
若不这样,离开星城的那天,说不好就是我和蔡钰的永别,今生都可能再也无缘相见。
我做好了跳进火坑的准备,但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和他就此分开。
过去的那些回忆太鲜活了,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旋,我知道自己这样很不要脸,但我就是放不下。
我清楚的知道,我放不下。
我的爷爷死了,爱人就这么眼睁睁的被人抢走,我不懂命运为何要对我如此的残酷。
蔡钰他自己也放不下,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送我去嫁人更艰难的了,他还是应承下来了。
刘璐为我们四人定了从星城到明城的火车票,庄秋庭却说她还想顺路去上城一趟,再从上城坐火车去明城。
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反正我也没有想那么快就到明城去见那个杀了我爷爷的魔头。
收拾好行李,我将爷爷送给我的那把勃朗宁手枪装进了带锁的藤编手提行李箱里。
我就这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星城的一切都是蔡家的,我不想拿他们分毫。
只要嫁给了荣坤铭,替星城说了好话,我们沈家就不欠他们什么了。
这句话我在临离开督军府的时候再一次和蔡云青说了,他一脸微笑的再次确定,我们两清了。
这可能是最近半年来,我心情最好的一次,我想对爷爷说,您欠他们的情,到今天就还完了。
上城离星城不远,坐汽车就可以到。
蔡云青特意将他的那一辆林肯让给我们坐,因为林肯车的空间大,行李箱也大,才能放得下庄秋庭和她丫鬟小霜的那么多行礼。
小雪因为伤势未愈,只能留在星城养伤。如此说来我的运气挺好,少了一个找事的对手。
上车的时候,我想要坐在副驾驶。
一来副驾驶是地位最低的人坐的,我很合适做那边,二来我是不想和庄秋庭坐在一起找事儿。
庄秋庭却偏不,她让蔡钰去坐副驾驶,还说什么好姐妹可以一路上聊聊天才不无聊。
真不知道这些话她怎么能如此自然的说出口,就像是发自真心。
于是蔡钰去坐了副驾驶,我坐在了司机的身后,庄秋庭坐在了蔡钰的身后,小霜坐在了我和庄秋庭的中间。
汽车才刚刚驶出城外,我旁边的小霜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她先是狠狠的拧了一把我腿上的肉,直接把我的腿都拧紫青了。
我吃痛,看了一眼她,问说:“你为什么掐我?”
她斜眼看着我,冷笑一声说:“哪个碰你了,别冤枉好人。”然后又转过头去问庄秋庭说:“小姐,她说我掐她,可是我根本挨都没有挨她一下啊。”
庄秋庭捂嘴一笑,说:“你们俩别皮,还好远的路呢。”
前面的蔡钰像是睡着了,并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
小霜转过头来对我坏笑,说:“我告诉你沈红一,你不要太嚣张了。出了星城,可就是我们小姐家的地盘,你还这么不长眼的话,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个小丫头,居然对我赤裸裸的死亡威胁,不知道庄秋庭平日里是怎么教的。
庄秋庭又捂嘴一笑,眼睛始终看着车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小霜见我不讲话,以为我是怕了她了,于是更加嚣张,一边掐我的腿,一边问我说:“这回还疼不疼啊?还敢不敢喊啊?”
我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倒不是怕她们找人来杀我。
庄群的部队里有好多是我爷爷的老部下,都是受形势所迫被逼加入他手下的,她们若是敢在上城把我杀了,我相信她们也会惹上麻烦。
你越是退让,有些人就越是得寸进尺。
看我不反抗,小霜就两只手齐上,使劲的朝我身上掐,掐的我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掐我的时候,脸上洋溢着一种病态的快感,说实话,我搞不懂一个穷苦出身的丫鬟,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恶毒样子。
仅仅是为了讨好她的主子么?
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想她一定是不知道,我其实是练家子。
只要我愿意,我立刻可以将她的膀子卸下来,让她痛的动弹不得。
上次她和小雪相互捅刀的事情显然没有让她吸取经验教训,她可能仅仅以为那是个意外。
她手上掐得正爽,那边庄秋庭偷偷递了个东西在她的手上。
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寒光,我就已经看清,庄秋庭递给她的是一根长约三寸的银针。
居然还想用针来戳我?
这样的话,就算我不想搞事情,也不得不搞些事情出来了。
小霜手持银针,一脸狠笑的凑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
“给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好让你学一个乖。”
说着银针就朝我腿上刺。
我仅仅是借着她刺过来的力道,用她根本看都看不清的手法,将她的手腕一折,然后就借着她的手,将银针朝她的屁股上戳。
表面上来看,她仅仅是身体稍微的朝庄秋庭那边一靠,接着一声比杀猪还要凄厉的吼叫“啊~~~~~~~”在车厢里响彻。
惨烈的嚎叫吓得司机立即就停车,蔡钰也从睡梦中一下子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