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后阮家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对着荣坤铭献计说:“把四姨太交给老奴吧,巡捕房的人什么大奸大恶都审讯过的,老奴保证他们一定能撬开她的嘴。”
荣坤铭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凉透心,吓得阮家诚又不由地往后缩了缩。
“巡捕房顶什么用?”荣坤铭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要整就整去西郊监狱,那里的刑具都是成套的。你说交给你就能问出实情,那我就将四姨太交给你,限你今天以内让四姨太说实话!~”
撂下这句狠话,荣坤铭甩身就走了,留下他身后的一队狼兵和一直点头哈腰的阮家诚。
等荣坤铭走得远了,再看不到他的背影的时候,阮家诚脸上讨好的笑猛然消失,换成一副得逞后得意洋洋的模样,说:
“怎么样?四姨太。最后还是落在老奴手里了吧?这回可认清形势了没?我是不是说过,不但是你四姨太屋里的人我能打,就算是你四姨太本人,我也是该打就要打的呢。”
“待会儿,可别怪老奴我下手下得恨哟。”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家诚的语气和表情都变得下流起来,看着我直咽口水。
“把四姨太给我绑起来,带到西郊监狱去。”阮家诚朝荣坤铭的兵下了命令。
明城最让我害怕的就是西郊监狱了,曾经无数个夜晚,只要是做噩梦,梦里一定会有那个监狱的影子。
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样的梦,能被我称为噩梦了。
西郊的监狱,代表了我全部的恐惧,我是宁愿死都不去那种地方的。
可是我现在发现,原来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些狼兵们把我绑好以后,随时都在防备着我撞墙求死。
想着说不如咬舌自尽好了,但其实心里并不清楚咬了舌头是不是真的可以死,若是咬了不死可就惨了,因为咬舌头这件事情我刚刚试过一小下,比想象中要疼得多。
还没来得及鼓起勇气咬舌头,嘴里就被人塞进一张又丑又恶心的毛巾,一下子就把我臭晕过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西郊的监狱里了,还被牢牢地绑在牢里的木桩上,就如同上次那个被人拨了皮的男人一样。
这样的话,可就更死不了了,我开始怨恨自己刚刚怎么对自己心软,怕什么疼?还轻易被一张臭毛巾臭晕过去。
现在可好了,被人绑在木桩上,任人宰割。
鼻子里都是血腥的味道,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血的味道,还是那些死在这个监狱里的冤魂们的。
监狱里的光线很暗,就如同上次我来这里时候的样子。
又想起那个时候绑在这里的那个男人悲惨的样子,心里就害怕得不行,耳边倏然传来一阵惨叫。
是隔壁,隔壁牢笼里也有一个人正在被酷刑虐待,但声音尖利,已经听不出来是男人还是女人了。
吓得我心惊肉跳的。
不过阮家诚那么大年纪的一个人,听到这个声音的反应居然是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选出一套刑具在我身上试试。
他宛如一团幽灵在我的身前走来走去,来回选择他心仪的刑具,口中还念念有词:
“是烙铁好呢?还是带倒钩的鞭子好?又或者这个大锤子看起来还不错。咦!~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哦,是拔指甲用的啊……”
选来选去,他还是觉得折磨要从最初级的,也就是烙铁开始。
他笑嘻嘻的将烙铁拿在手上,象征性的问了我一句:“四姨太,怎么样?想清楚没有,到底要不要说实话啊?”
我的嘴被臭毛巾封得死死的,只能呜噜呜噜的乱骂了他一通,他肯定是一个字都没听清楚的,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说:“这样的话,可就怪不了老奴了哟。”
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近,我心里无比的恐惧,就想要说些好听的话来先稳住他。
我朝他大喊大叫:“不要,不要啊,放开我,我说实话,说实话!~”
没有用。
这些话听起来还是和刚刚骂他的话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乱呜噜呜噜一通。
我没料到就算我想要老实交代,嘴巴被人封得死死的,也没办法说话,只能呜噜呜噜。
这老头一定是个变|态,问话什么的还是其次,最主要就是想要给我用刑,说与不说都要折磨我。
我内心空前的绝望,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掉要被烙这一下了,我知道那种滋味一定是我无法想象的痛苦,而这种痛苦就在眼前了。
眼看着烧的通红的烙铁朝我靠过来,我已经能感觉那红彤彤的三角形铸铁上热气逼人,却挣扎不了,无能为力,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等着生生地硬挺这一下。
“哎呀,不对。”阮家诚自己停了下来,神叨叨的自言自语,说:“我就说哪里感觉不对,原来是没脱衣服。”
“来人啊,先给我把她身上的衣服|脱|光了。”阮家诚朝身后的兵丁吩咐。
说完,他又笑得很猥亵的样子,两只眼睛眯着一条细缝,对我说:“这样我想烫哪里就可以烫哪里了。”
说着,又将烙铁放回了火炉里。
对于他的这个停顿,我一点都不觉得侥幸,反而更加觉得倒霉。
比起被烧红的铁烫,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脱|光衣服更让我痛苦,我真的想一刀杀了这个老头。
“嗯?”阮家诚见身后的人兵不动,奇怪的回过头去,正好对上牢笼后面荣坤铭那双冰冷的目光。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也许是太过恐惧了,甚至于连我都没有发现荣坤铭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看起来更像是一直都站在那边看着的,只是我和阮家诚都没有发现罢了。
荣坤铭绕过牢门走了进来,从上到下的将阮家诚打量一番,看得他不敢抬起头来。
“你真的是一直跟在老帅身边的大管家?”荣坤铭莫名其妙的问他,说:“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我是真的让你对四姨太动刑的?”
“啪”的一声巨响,对,这声响实在能被称之为巨响。
荣坤铭挥起他的一双大手从上往下往阮家诚的头上盖过去,一巴掌将他打得蜷缩在地上,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好一会儿,我才听到阮家诚的呻吟在牢里响起:
“老奴该死,老奴实在是不知道啊,请大帅饶命,饶命啊……”
居然打哭了,荣坤铭居然把明城大帅府不可一世的管家一巴掌打哭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幸灾乐祸起来。
不过我的兴奋劲还没来得及起来,荣坤铭凶狠的目光立刻转移到我身上。
完了,完了,喷火怪要亲自对我动手了。
祈求上天,杀了我吧,哪怕是无病暴毙都好,立刻就让我死了吧!
不过这样的祈求,还是一直呜噜呜噜的,上天也一定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