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李炳良就这么死在了我的眼前,而且接下来,我自己也会死在这里。
我才不想要和这种人死在一起,那样的话,黄泉路上我一定会不得安宁。
尽管后来我不由的想象了一番,就算是变成鬼,李炳良也不一定打得过我,黄泉路上不得安宁的那个人是他,我还是不想要和他死在一起。
原本风景如画的山谷,因为李炳良的血,也变的肮脏。
然而刘发的动作看起来是不容商量的,下一秒他就一定会开枪。
无比强大的求生欲,或者说是内心拒绝和李炳良这只臭虫死在一起的执念将我从无尽的恐怖幻象中拯救出来,我不由的喊出内心的呐喊:
“等一下!~”
“怎么?”刘发的神情微微一动。
“能不能先不要开枪?”我后退两步,说:“我能不能换个地方再死,我不想要和这个家伙死在一起。”
刘发的脸上流露出“我懂你”的神情,但他却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满足你死前最后的请求。可是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换一个地方我怕没那么隐蔽,下手也就不方便了,你还是将就些吧。不要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他说得很有道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我,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他的确没可能为了我一个奇怪的想法再冒风险换地方。
“等等,再等等。”我说:“既然不能换地方,至少等这个讨厌的家伙先走一阵子,我不想和他同路。”
刘发叹了一口气,说:“也好,我再多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他将手枪暂时收回了腰间,在这个瞬间,我有一个错觉,我觉得他好像不会再杀我了。
刘发让人将李炳良的尸体搬去山脚那边埋了,他说这样李炳良可以离这里远一些,不会坏了这里的风水。
他为人考虑的不能不说是周到,连我死的地方的风水都想到了,可惜李炳良的血撒在了这里,这里的风水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好了。
我依然不想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想要死在这里。
或者说,没有哪个正常人想要去死。
我尤其不想要死,我想起了我的儿子荣源,我想起了那个臭屁荣坤铭。
我就要死了,我还没有亲口和他们说再见。
不幸的是,我被身上浇了水的草绳捆得死死的,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刘副官想要杀我的时候,也就是我会死去的时候。
他说了给我一刻钟的时间,现在时间只剩下五分钟。
“反正我都要死了,你能不能给我死个明白,赵德富副帅为什么要杀我?我可不记得我得罪过他,或是挡了他的道儿。”我问。
刘发沉吟片刻,说:“上面的命令是不能让你知道的,但本来我也不想做这趟买卖的,因为赵帅对我恩重如山,这又是军令,我才不得不杀你,在你临死前将实情和你说了也好,免得我良心上过不去。”
嗯,说了良心上就过得去了。
“想要除掉你的人其实也不是副帅赵德富,而是大姨太薛娇,是她和赵副帅谈的条件。”
意外,又不意外。
薛家的人让我整得这么惨,她们一定时时刻刻都在算计我,要我死,她们马上就要成功了。
荣坤铭的正室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小命就都搭上。
说是薛娇和赵德富谈的条件,想必后面的黑手是薛天月那个老妖女吧?我让她赔了小白脸又赔了那么多钱,她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想要我死。
“他们先是逼韦家的人写信给肖帅的夫人韦怡,然后用韦怡将肖帅引诱过去抓了起来,他们知道你为了救肖帅,一定会亲自去余城一趟的。”
“他们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会去余城?”我问,肖帅是荣坤铭的人,他们为什么觉得我会去?
“为难民筹款子的事情,你和肖帅配合得那么默契,薛家的人觉得肖帅是你的心腹。现在他们抓了你的人,你一定会心急的去救。”
这是典型的歪打正着了。
我怎么那么倒霉?
明明是该荣坤铭自己去的,他却北郊练什么兵,我开始连荣坤铭都恨上了。
“这么说来,那赵帅是薛家的人咯?”这是我心里一直的疑问。
刘发摇头,说:“赵帅那么聪明,他只能是他自己的人。形势在哪里,他就是谁的人。薛家的人承诺,只要除掉了你和肖帅,她们就帮赵帅重掌明城。”
明城的油水肥得腻人,难怪赵德富会帮薛天月了,荣坤铭说的对,赵德富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荣坤铭显然更高明一些,他把赵德富吃得死死的,所以上次才敢只身上边城,也才敢在赵德富背叛过他一次之后,再用他。
因为荣坤铭清楚的很,赵德富要的是什么,他可以掌握得住赵德富。
可惜他一定想不到,赵德富会为了回明城,把我绑来这里杀了。
上层军阀们世界,果然危险的很,我一个小白自己撞进来,难怪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说的通了,薛天月真的是太毒了。
杀手,杀手,她们永远不懂给人留一条生路,出手就是杀手,也可以想象,他们姓薛的军阀,到底是群什么样的人。
庆幸上次我冒着生命的危险帮荣坤铭将陕关从薛家的手里夺了过来,我简直是在替天行道。
真的希望荣坤铭有一天能兵临月城,可惜我看不到了。
“好了,我知道的一切都说了,答应你的一刻钟时间也给你了,你应该死而无憾了吧?”刘发再一次举起了毛瑟手枪,直直的对准了我的眉心。
这一枪下去,应该没有痛苦,我闭上了眼睛。
“那我要开枪了。”刘发说,与此同时我听到手枪齿轮转动的声音。
再见了,大家,我沈红一在这里和大家道别,江湖两相忘,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