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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鬼捏青

“你怀疑是我干的?”远风睁大眼睛,惊讶地道。

左岸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

“随你们怎么想——”

远风打断他,视线冷冷地扫过所有人,道:“但是我只有一句话,而且只说一遍: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感兴趣!”

在众人骇然的目光里,远风转身大步离开,左岸追出去两步,又反过头来跟大家连声交待“对不起、不好意思”,就急匆匆地去追远风了。

“靠,这是什么情况?”

黑暗中,有人低声嘟囔道。

“不管他们兄弟俩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在场的这些人,先把眼下的事情查清楚再说。”领队不耐烦地道。

“那个——”

我嗫嚅道:“南子姐,你方便让我看一下,你身上的那些痕迹吗?”

女作家还没说什么,师兄却已经极其不友好地瞪了我一眼,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坚持道:“随便哪个位置上的都行——”

师兄忍无可忍,上来就要把我拉到一边去,而南歌子却主动说:“可以。”她拉开户外服的领子,露出一侧的肩头,只见在她锁骨的位置上,正清晰地印着一块儿青紫色的斑痕。

“这个痕迹,你们难道没有人觉得有点儿眼熟么?”

我问大家,可是每个人的脸上,却分明都是一副“谁弄上去的,谁才会觉得眼熟”的古怪表情。我没办法,只好挽起自己的裤腿,现身说法道:“你们大家看看,这像不像白天水下怪物在我腿上捏出来的痕迹?”

其他人这时候才恍然大悟,领队道:“姚远你是想说,南子和莉莉身上的淤痕,其实是水底下的那个东西给造成的?”他想了想,道:“但是今天白天女生们都在岸上,下水的全是男生啊?”

我解释道:“我是想说,能在人身上造成这种淤伤的,原因不只有一种而已,不一定就是人为的。”

“难道是‘鬼捏青’?”老A沉吟道。

见大家都没听说过什么是“鬼捏青”,老A就说:“以前我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听说有人一早上起来,发现身上凭空多出了一些不明原因的淤青,既不疼也不痒,这时候家里的老人就会说是被‘鬼掐’的。有时候这种情况会反复发生,此起彼伏,发生的部位也不太固定,而且经常发生在年轻女性的身上。”

我平生还是第一次听说“鬼捏青”这种灵异现象,心说这种“鬼”也够奇葩的,专挑女生下手,只怕活着的时候也是个“色鬼”。但是这原始雨林里人迹罕至,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又哪儿来的“鬼”呢?

“关于‘鬼捏青’这种现象,至今为止有没有一种科学合理的解释?”南歌子问。

“有,除了正常的运动损伤之外,一些身体内部的病变,有时候也会导致人的体表无缘无故地出现淤青。”队医道:“比如说,血小板异常、肾脏病变、毛细血管脆弱、血液杂质过多、血管壁功能异常、血液营养缺乏等。其中血小板异常或者血小板减少,通常会导致皮肤浅表,出现随机分布的紫癜斑。”

听完队医的解释,我依然云里雾里,就虚心请教道:“无心队医,拜托你能不能说得再‘稍微’通俗一点儿?”

叹了口气,队医道:“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可能全都‘食物中毒’了。”说着,队医挽起户外服的袖子,只见在他的右臂小臂内侧,竟赫然也有一片明显的淤青!

大家见状,立刻都去查看自己的全身上下,结果是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四肢或者躯干上发现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淤痕。

我仿佛五雷轰顶,立刻想起了白天吃过的那些河鱼!

“难道是这条河里的鱼有毒?”领队惊讶地道。

队医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能十分肯定。

“桃花——”

“你们快看,这条河里真的有桃花——”

我们闻声转头,就看见左岸和远风正从河上游的方向朝着这里匆匆赶来,一边喊一边用手电示意我们赶快去看水里。

大家立刻将所有手电的光柱都照向河面,只见黑暗中的“喀木普日”河,呈现出一副跟白天截然不同的面貌:白天还空无一物的开阔水面上,此时正星星点点地漂浮着一些淡粉色的花瓣,在漆黑幽暗的河水里随波逐流、载沉载浮。其中有些花瓣,漂着漂着就倏然沉入水下不见了,仔细一看,原来是不计其数的河鱼,正在水面以下不断争抢吞食着这些花瓣。

眼见为实,看来这“喀木普日”河的上游,竟然当真存在着一片规模不小的桃林!

“阿蛮,去河里捞些花瓣上来。”雅卿吩咐道。

看着阿蛮远去的高大身影,我好奇地问雅卿,捞这些花瓣有什么用?

雅卿不说话,只是眼神忧郁地凝视着水面上的落花,淡淡地蹙着眉。

不一会儿,阿蛮用外衣兜着一兜湿淋淋的花瓣回来,我们所有人再次回到临时营地,将这些收集到的标本放在篝火前观察。

如果单从颜色上来看的话,这些桃花和其他地方的桃花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只是气味更浓郁一些。雅卿将花瓣沥干,又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古朴精致的黑陶研钵来,用同样是黑陶质地的研杵,将花瓣全部捣碎、细细研磨。

研钵里的桃花就像是在滴血一样,开始慢慢地渗出鲜红色的汁液来,空气中的香气更加浓烈了,我看见雅卿摘下手上的藏银镯子,将银镯子浸到桃花鲜红的汁液里面去,不一会儿的工夫,镯子原本银亮的表面,就慢慢变得暗淡无光了。

“还好不是剧毒——”

看到银镯子表面的反应,雅卿神色稍缓,轻轻吁了口气道:“看起来这次引起大家中毒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些有毒的桃花,和每晚吞吃了这些花瓣的河鱼。”

“白天我们每个人都吃了不少鱼肉,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南歌子和萝莉莉对视一眼,担心地问。

“应该没有那么严重,”雅卿道:“而且我和阿蛮身上还带了些解毒的草药,一会儿大家可以服用一些,也许多少能有点帮助。”

“既然这些桃花是有毒的,那为什么河里的鱼还会抢着吃,难道这些鱼就不怕被毒死吗?”我不解地问。

雅卿轻轻摇头,道:“这个很难说,也许这是‘喀木普日’河中的鱼进化出的某种生存策略,这种毒素对于河里的鱼没有伤害,却能够伤害捕食者;也许是因为这种桃花对于鱼类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是人类吸食毒品一样,让这些鱼明知会慢性中毒而死,却欲罢不能。”

总之,这河里的鱼是绝对不能吃了,对于我们这支即将“弹尽粮绝”的队伍而言,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在南歌子她们帮着雅卿煎草药的空档儿,我看见老A离开人群,一个人朝着漆黑的河边走去。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也许是因为我在这上面还没怎么栽过跟头、吃过苦头吧,所以我在内心强烈猎奇心理的驱使下,趁着没人注意,也悄悄地跟了过去。

前面不远处老A一路沿着河岸边溯流而上,手电的光柱来来回回、不住地在河面上扫射。我喊了声“A哥”,快跑几步追了上去,问他这是要去哪儿?

老A一看又是我,就无奈地说,哪儿也不去,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静静。

我就说A哥你别开玩笑了,我看你恐怕是在找什么东西吧?

“你有没有觉得这条河有问题?”老A问。

“当然觉出来了,”我说:“一开始雅卿姐弟俩就说,这‘喀木普日’河有很多神秘现象,再加上咱们遇到的一连串的怪事,现在每个人都知道这条河有问题了。”

“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条河的河面上,夜里会出现桃花,而白天的时候却没有?”

我一愣,心说这确实是个问题!

“A哥,你觉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我问。

老A摇头说:“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我打算继续往河流的上游走,去找找这些桃花的来源……”

我刚想说这是个好主意,忽然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师兄打着手电朝我们走来。

“师兄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

“今天晚上我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你。”师兄说:“你最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时不时就看着一个地方发呆,老师和我都非常担心,怕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

我心说麻烦确实有,但遇到麻烦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我们这支队伍里的所有人!

我看了看老A,就问师兄:“你觉得队医是怎样一个人?”

师兄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是还是皱着眉头回答说:“洁癖、话痨、强迫症,技术能力一般、社区卫生院水平,一谈起专业知识来就滔滔不绝,不管别人感不感兴趣、能不能听得懂。”

我暗自咋舌,没想到师兄这人平时藏得这么深,吐槽的水平连我都自愧不如。

老A用手挡住嘴角的抽动,我尴尬地咳嗽一声,尽量保持严肃地说:“师兄,我现在告诉你一个这支队伍里面的秘密,但是你首先要答应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什么秘密?”

我一本正经地道:“其实,队医他真正的身份不是医生。”

师兄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A,老A则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师兄就眉头更深,若有所思地道:“难道,队医他其实是个兽医?”

“咳——”

老A被口水狠狠呛了一下,躲到河边咳嗽去了,留下一脸黑线的我独自收拾残局。活该,谁叫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刚才主动引火烧身呢?

尽量让气氛保持严肃,我干咳一声,一字一顿地道:“师兄你听我说,我这次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们这支队伍里有杀人犯,队医的真实身份是法医,是警察,他是追查凶手一直追到墨脱来的。”

老A这时也走了过来,证实我的话道:“不错,队医后来跟我和轮子说,他是拉萨市公安局法医检验鉴定中心的主任法医。不久之前市公安局接到一起死亡四人的命案,他在死者的脑中发现了一种名叫‘墨脱金丝铁线虫’的寄生生物,于是就通过网上报名,加入了我们这支户外徒步探险队,追踪案件线索来到了墨脱无人区。”

师兄愣了愣,随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们的意思是,高更就是队医要抓的那个杀人凶手?”

因为再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了,于是我就看向老A。

老A说:“按照队医最初的计划,他本来是打算在当地人中间查访有关‘墨脱金丝铁线虫’这种罕见寄生虫的来源线索的,没想到却意外地发现,我们这支队伍里的高更行为非常可疑。凭办案直觉队医怀疑,高更很可能涉及到最近发生在拉萨的另外一起死伤多人的命案。”

“既然他早就发现高更行为可疑,为什么队医当时没有立刻报警抓他归案?”师兄不解地道。

“因为没有证据。”老A道:“而且队医在暗中观察高更一举一动的过程中,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就是高更很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同伙在配合他的行动。”

“高更还有同伙?”我和师兄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

“没错。”老A道:“姚远,你当众质疑队医真实身份的那天,说大塌方刚刚发生之后,队医就在乱石区里发现了一样东西。你知道队医他藏起来的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吗?”

我立刻摇头,直觉那件东西的意义,一定非同小可。

“是雷管。”

“雷管?”我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一根没有被成功引爆的雷管。”

老A表情凝重地道:“这就意味着,我们那天遇到的山体滑坡,其实并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进行了一次人为的小型地质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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