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常去的饭馆解决了午饭，吃饱喝足的叶枫一边抽着烟、一边步行穿过马路，向街道对面的总署走去。
在总署的大门口，他看到了从办公楼急匆匆走出来的张芷晴，她似乎正在打电话。叶枫立刻停住脚步，转身打算往外走，他决定等张芷晴走出总署后，他再进去。
“喂，叶枫！”
叶枫转头看向正向自己跑来的张芷晴。
“干嘛？”他尴尬的挪开视线，看着自己的皮鞋，仿佛突然对上面绑着的鞋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为啥不接我电话？”张芷晴气喘咻咻的问道。
“你给我打电话了？”叶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发现确实有几个未接来电，“抱歉，我手机开静音了。”
“走，赶紧的，我们必须立刻赶赴现场。”张芷晴拽起叶枫的手臂，不由分说的拖着他想总署的停车场走去，“上官已经在路上了，他离得近，应该会比我们先到。”
“来案子了？”
“没错，而且凶手明目张胆的挑衅我们NHD。这个该死的王八蛋。”
看着张芷晴咬牙切齿的侧脸，叶枫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张芷晴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今天的搭配很适合你，很好看。”
“你还会说人话啊。”张芷晴红着脸低声说道，“先说清楚，我可没有原谅你哦，你不要会错意。”
“我知道。”叶枫说，“芷晴，在办案期间，我们把这一切先搁置起来，齐心合力把案子侦破，你说呢？”
“可以。赶紧的，开车。”
“没问题。”
四十分钟后，叶枫把车停在了一栋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屋的门前。这种低矮的平房如今已经不常见了，除了在这种位置偏僻的地段还存在着。
警车已经把道路堵得满满当当。叶枫和张芷晴下车，向正在维持秩序的警员们出示了证件，这才被放行过隔离带。
职能各不相同的警务人员们正在紧罗密布的展开工作，穿过拥挤的院子，在人员最集中的那间屋子内，叶枫看到了上官明的身影。
还有一具破碎成四大块儿的女性被害人尸体。
看到尸体的那一刹那，叶枫十分后悔中午吃的太饱了。他用力摇了摇头，才把涌上来的反胃感压抑了下去。
“上官，那行字呢？”张芷晴问道。
“在那儿。”
随着上官明手指的方向，叶枫看到了墙壁上的几个猩红的大写字母，看似应该是凶手蘸着鲜血涂抹在墙壁上的。
NHD。
三个血淋淋的大写字母印刻在斑驳的墙纸上，像是在嘲笑着正在盯着它看的叶枫、张芷晴和上官明三人。
“什么意思？”叶枫死死的盯着‘NHD’这三个字母，“是巧合？还是说凶手知道我们部门的存在？故意写上去的？”
“应该不是巧合。”张芷晴瞥了一眼尸体，立刻挪开视线，“能把尸体破坏成这幅模样的人，一定不是心智正常的人，凶手留下这三个字母，就是在向我们NHD挑衅！”
“被害人的身份确认了吗？”叶枫问。
“根据目前所知的情况，被害人名叫林小璐，女，现年23岁，林吉省成华市人，随男友来京阳市务工。”上官明说，“根据发现尸体的被害人的男友所说，她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工作，一直待在家里。”
张芷晴问：“那人呢？”
“陈明——被害人的男友——已经被送往医院了。”上官明说，“据说那小子被吓坏了，打完报警电话后就神志模糊，出现了癫痫的发病症状。”
“好嘛．．．真会添麻烦。”叶枫摇摇头，“采集到疑似凶手留下的痕迹了吗？指纹？脚印？”
“没有。”上官明说，“技术刑侦人员已经细致的对案发现场进行地毯式的线索搜集工作，但是收效甚微，采集到的为数不多的几组指纹经过初步比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被害人和她男友的。鞋印同样也是。”
叶枫问：“凶手作案后清理了现场？”
“应该是。”
“推测的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
上官明查看着手中的笔记本：“法医给出的初步推断是上午八点到上午十点。”
“有目击者吗？”
“警方还在附近走访调查。”上官明说，“但是你也看到了，这是一栋四周有两米五高围墙的独栋独院的平房，发生凶案的时间又是在白天，这附近的住户基本上都在外工作。找到目击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住在这附近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外来务工人员。”
叶枫不死心的问了一句：“该死．．．这附近有正常运转的摄像头吗？”
“连报废的都没有。”上官明摇摇头，“路灯都是私人安装的。”
叶枫和张芷晴对视了一下，从彼此的眼神中，都读出了凝重的担忧。
“如果凶手是冲着我们NHD来的。”叶枫和张芷晴、上官明离开了拥挤的屋子，走到同样拥挤的院落中，“凶手是随机杀人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凶手甚至有可能并不认识受害人。”张芷晴说，“甚至他们之间没有过任何的接触和沟通。”
“为什么这名凶手要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行为？”
上官明脸色惨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被摧残成那种地步的尸体，当他第一眼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尸块儿的时候，上官明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
那一幕太震撼，也太残忍了。
“毫无疑问，他是在向NHD挑衅。”叶枫脸色阴沉的说道，“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名凶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因为凶手已经成功的把我们NHD引入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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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案发现场后，叶枫三人直奔被害人男友所在的医院。在一间普通病房中，叶枫见到了这名目光呆滞的年轻男子。
他看上去仍稍显稚嫩，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被护士换上了一身病号服的陈明坐在病榻上，腿上盖着洁白的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的那颗光秃秃的树，对于叶枫的叫喊充耳不闻。
“喂？陈明？能听到我说话吗？干．．．真TM麻烦。”叶枫走到男人的身旁，在护士震惊的注视下，他狠狠扇了陈明两个耳光。
陈明缓缓的转过头看向叶枫，眼神仍旧十分茫然。
“啊？”他问。
“陈明，能听到我说话吗？芷晴，把这位护士请出去。”叶枫指了指正在大声叱责自己的护士，视线停留在陈明的脸上，“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听明白了吗？”
陈明点点头，动作迟缓的像是他脖子的零件需要上机油一般。
“你今天白天都做了什么？”
“在工地上班。”
“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能，我和老李一直在一起。”
“你和林小璐有交恶的人吗？”
思索了十几秒钟，陈明摇摇头：“没有，我们没有仇人。”
“你确定？”
“确定。”
“你脑海中有没有想到什么人选，这个人可能会对林小璐做出那样残忍的举止。”
陈明痛苦的双手抱着头：“没有，没有，没有，啊啊啊，啊啊啊！！小璐，小璐的头，她的腿，她的腔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名护士和一名医生一阵风似的冲进了病房里，试图控制住疯狂拽着自己头发的陈明。张芷晴和上官明手足无措的看着这混乱的一幕，他们不得不在护士的呵斥声中狼狈的逃离病房。
“上官，你和警方沟通一下，确认陈明口中的不在场证明是否属实。”站在忙碌的医院走廊中，叶枫试图理清思路，“芷晴，你一会和林小璐的家人取得联系，问问他们是否能想到可疑的人员。我回现场一趟。”叶枫看了眼手表，“刑警队的人这时候应该已经忙完了。刚才人太多，我没办法仔细查看现场。”
张芷晴点点头：“行，那我们就分头行动。上官，我们俩一起。”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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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返回那栋平房的时候，门口只剩下一辆警车，两名正在执勤的民警在维护秩序，防止有好奇的人走进到平房内，破坏现场。
叶枫钻过警戒线，走进已经空无一人的平房内。他环顾院落中的景象。正面是那栋四四方方的房子，院子并不大，被各种杂物堆得稍显拥挤。叶枫走到面前这座砖砌成的平房的正门前，做了个深呼吸，推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屋内，是一道直通后门的走廊，左右两边各是一间卧室，叶枫右手边的卧室正是发现被害人尸块儿的房间。
至于左手边那间卧室，似乎被陈明和林小璐当成了杂物室，火炕上堆放着落了一层灰尘的行李和杂物，可能是不烧火炕的缘故，这间卧室格外的阴冷。
沿着走道往前走是厨房的位置。勉强还算是干净整洁，厨具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极具时代感的木质碗柜中，叶枫看了眼水缸中的水，已经到缸底了。
什么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