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已无力回天,我只能暂时压住他的内伤。”红衣少年叹了口气,扒开周围众人往门外走去。
“什…什么…”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顿时沉到了谷底。
他们这些人之所以都聚在这里,没有选择离去,大多是因为他们听说了,传说中的南圣之徒已经来到了县令府,并且将会为县令治病。
虽然这少年年龄轻轻,看上去像是一个翩翩少年郎,但是由于他有着南圣之徒这个头衔,所以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他分毫。
甚至有已经连夜逃走的姬家人,在半路上被自家人拦截了下来,他们一听说南圣之徒到来了,也都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南圣,这是多么大的名号,任谁见了都要行最大的礼数,是值得任何人顶礼膜拜的神明般存在。
这次虽然来的不是他本人,而且年纪比较小,但是出于对南圣的敬畏和相信,所以众人都是信心满满。
他们认为,只要薄如命治好了县令,即便是没有全好,但只要能够苏醒过来,能够说话,那这个汉风县就还是他们姬家的。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所有人傻眼了。
“你…你不是南圣之徒吗,怎么会治不好呢?”有人脸上的肉不断抖动,他就是连夜逃出的那人,此刻见到薄如命没有治好县令,心里顿时发慌和后悔了。
他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多观察观察,要是那时不忙着回来,而是叫个小厮回来打探情况,自己在路上边走边等,也不会陷入如今这等困境。
“薄大医师,求求您再看看吧。”一个老妪泪水在眼睛里面打转,苦苦哀求。
薄如命摇了摇头。
“薄医师,您是南圣的徒弟,肯定拥有逆天的医术,您再好好看看吧,我们这些人的命可都掌握在您的手里了。”
在场所有人都在哀求薄如命,有的站着拉着他的手,有的直接跪了下来不断朝他磕头,更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听到治不好的消息后当场昏厥。
不是他们不要尊严,更不是因为心里承受能力差所以拉下脸去像孙子一样求人,而是因为如果治不好县令的话,所有人都真的会死。
先前听到马家将要联合几个小家族对付他们姬家时,他们虽然担忧悲愤,但仍旧留着一丝的退路,有的人可以选择出逃,还有的直接和马家勾搭上了。
可现如今呢?
因为这个年轻人,逃到外地的又从外地跑了回来,与马家暗送秋波的提前与他们决裂了,为的就是向苏醒的县令表明自己还是个姬家人,以后能够保住在汉风县贵族的身份。
结果呢?
县令根本就治不好!
那自己这么做给谁看呢?
更可怕的是,马家由于他们中的一些人的背叛,现在已经提前把汉风县的各个出口严格把控了,他们此刻再想跑,那就是自投死路。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年轻人了,他如果能治好县令,那大家都能成活,如果治不好…
“你说舅舅醒来后,会怎么治这马家?”
“那还要说,当然是斩草除根了,连同那几个小家族一起铲除。”
门外的一些姬家人听到了这里的动静,三四五个一起朝这里来,都面带喜色地讨论着县令醒后,如果铲除马家自己会捞着什么好处。
但是当他们看到屋中的这一幕时,顿时如同惊雷霹雳一样,呆在当场。
“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薄如命眉头皱起,越来越多的人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别再跪他了,他就是个冒牌货!!”此时,有个年轻人站出来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充满着懊悔骂道:“我早就怀疑你了,你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是南圣的徒弟,要怪就怪我父不听我言,非说什么有你在一切已定,结果害死了我们一家,你个冒牌货!”
“年儿不得胡说!”一个与年轻人长的很像的老头沉着脸呵斥道。
“我说的本就是!”年轻人脸红脖子粗,但看到老头阴沉的脸,也没有再敢说话,只是暗自对着薄如命嘟囔了几句。
老头斟酌了一下,而后让众人都到庭院外面跪着,自己领着薄如命做在椅子上,笑着道:
“薄医师,您看看这些人,他们可都是良善之人啊。他们有的此刻原本可以在千里之外,有的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就是听到您的到来,他们才都重新回来的啊。
我坦白说吧,这些人相信的不是您,而是南圣啊,南圣功盖千秋,是天下万民的救星。您作为南圣的徒弟,相信不会给让他背上这等不仁不义的骂名吧。”
薄如命火红的眸子看着庭院中那黑压压的人群,一阵头疼。
“我救不了他。”薄如命轻轻摇了头,道:“这次是我多事了,对不住了。”
老头的眼角一阵抖动,不过片刻便恢复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听说您正日游历于各大州牧之间,眼界和阅历丰富无比,我们这小县城里没什么好东西,还请您笑纳。”
说着,老头让两个小厮抬进来三个红木箱子,笑着道:“这是老朽一生所藏,有历代名人亲笔书籍,还有各种古玉宝贝,金银首饰,丝绸漆器,可以说就算是州牧的儿子,一时之间也拿不出来这么多好东西。”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一阵骚动。
“那是文帝时期,大文学政治家贾谊的亲笔书信,姑父不是说死后要带走的吗。”一个少女说罢,全场到吸一口冷气。
贾谊,那是何等人物?
他的亲笔书信可以说的上是无价之宝,纵然是在他们姬家祖上最辉煌的时候,也可以称得上是重宝,如今竟然要拿出来送给这个年轻人,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那是…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光武帝为感谢咱们姬家老祖宗,亲自送的汉风丝绸!
咱们整个汉风县都是因为这个东西而得名的,没想到还能有一天见到它,不是说它已经被舅父弄丢了吗?”
“嘶……”所有人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他们眼睛火热地看着那件通体金黄色的丝绸,都不带眨一下的。
“真的是光武帝送的那个!没想到他还保留着。”
“是啊,当初他们那一脉把它弄丢时,我家老爷子还乐的屁颠屁颠的呢。”
“要不是这汉风丝绸在他手上弄丢,这任县令恐怕还轮不到小姬呢,也算是让我们这一脉占了便宜。”
这几人口中说的小姬正是姬无颜的父亲,当初他们这一脉本是没有希望继承这汉风县令的,但是因为另外一脉弄丢了汉风丝绸,所以姬无颜的父亲就阴差阳错的当上了县令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