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洛灵妃仍在不断挣扎，但此时却使不出力气来，最后索性用力一口咬在了他手掌上。
“嘶……”萧尘感到手上吃痛，用力一脚踩在了她脚上，洛灵妃这一吃痛，立时咬得更加用力了。
“哎哟……嘘！”萧尘疼得脸上一扭，连忙向她打了个噤声手势，然而当再回过头向远处那水潭看去时，却发现那白衣女子突然不见了，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便消失了。
“怎会这么快消失了……”
萧尘不禁微微一怔，甚至连之前一直能够感受到的那丝隐隐妖气，此刻也感受不到了。
洛灵妃挣开了他，用力一脚踩在了他脚上，萧尘疼得一咧嘴，转过头瞪着她：“姑奶奶你干什么！”话到最后，又甩了甩手，看着掌缘上两排红红的齿痕，龇牙道：“属狗的吧你。”
“你！”
“嘘……”萧尘立即打了个噤声手势：“那人消失不见了，我们快跟上去。”
“再敢惹我，我杀了你！”
洛灵妃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随他往前边水潭而去，到了那水潭边上，萧尘快步走到刚才那白衣女子所站之处，蹲下身去，却瞧不见任何足印，甚至连一丝气息也没留下。
“好厉害的女子……”
萧尘心中不禁暗道，怪不得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方才明明在这里，却竟连一丝痕迹也未留下，就像是从未来过一般，怪不得至今无人发现，但是刚才那个背影，为何那般熟悉……
“走！跟上去！我倒要看看是人是鬼！”
当下，两人继续往前边而去，这次走得更疾，大约一个时辰后，竟然又在一处黑漆漆的洞窟里看见了那个白衣女子，但这次那白衣女子依然背对着二人，瞧不见模样。
“嘘……”
萧尘将手指放在唇边，打了个噤声手势，一步步慢慢朝前边的洞窟走去，越来越近了，越来越清晰了，他甚至能看清那女子轻轻飘动的长发，这一刻他屏住了呼吸，那道背影太熟悉了，是白素素，真的是她吗？不可能，不可能会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心中一遍遍反复告诉自己，不是白素素，然而当走近时，只是微微眨了一下眼，那白衣女子便又消失不见了。
“又不见了！”萧尘心中一惊，速度太快了，比他的凌仙步更快，天下间哪有如此快的速度？
“你看清楚了吗？”
洛灵妃摇了摇头，刚刚只是一眨眼，那白衣女子便消失了，犹如鬼魅一般，快得连她也未能看清。
“走！追上去！”
此刻两人均已恢复了些元气，萧尘脚下凌仙步一展，循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快速追了上去，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两人再次看见了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依然静静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就像是在等他二人一样。
“嘘……”
萧尘打了个噤声手势，敛去全身气息，一点点慢慢靠近，这一次，他一定要看清那女子究竟是谁，然而当离对方大概还有二十丈距离时，忽然间又消失了。
这一次，他连眼睛也没眨一下，白衣女子就像是完完全全凭空消失了一般，洛灵妃也不禁暗暗一惊：“怎么会这么快……”
“不对……不对！”萧尘不断摇头，忽然向那白衣女子消失的方向大声喊道：“白姐！是你吗！白……”
旁边洛灵妃陡然一惊，不等他继续喊下去，连忙用力捂住了他的嘴，沉喝道：“你做什么！想死吗！”
萧尘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相信白素素，相信白素素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他，纵然她是妖，纵然她有很多事情都没告诉自己，纵然她在灵寂间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但他始终相信，就如那一次在五岳山，熠瞳对他说的那样，假若有一天，自己在这世上一个亲人也没了，白姐，便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纵使那一次在万仙盟，石天青告诉他，灵寂间这几千年来，一直暗中与司天有着密切来往，但他依旧相信，相信白素素……不是所谓的坏人。
“等等！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正自他脑海里思绪万千的时候，洛灵妃忽然打断了他，凝眉道：“我们来到这里，不知如何出去，她既然有那么快的速度，为何一次次停下来？就好像是在等我们一样，难道……是在指引我们出去？你刚刚叫她……白姐？等等！你认识她？”
突然间，洛灵妃凝神戒备了起来，手里拿着长剑，离他远了一些，萧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跟我认识的一个人背影很像……走吧，再上去看看。”
当下，两人继续前行，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外面大概早已天亮，但这里面依旧不见天地日月星辰，没有昼夜之分，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石窟。
这期间，两人遇见过好几次那个白衣女子，但是每一次快要靠近时，对方总是会突然消失，就像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消失了一样。
试想一下，天下间哪有功法能够做到如此迅捷无影？这一次，两人终于开始怀疑他们这一路每次所遇见的“白衣女子”，究竟是不是真实的了。
“等等！我知道了！”
萧尘神色一凝，这次终于想到什么了，天下间哪怕是再快的身法，即便他的速度追不上，但神识总能追上，然而每每那白衣女子消失时，他连神识都无法追上去，就像是对方真的突然消失了一般。
只有一种情况，他看见的“白衣女子”，根本就不是真实的，而是多年前有人经过这里，所留下的残影！因为这里是太虚之间，所有经过之人，都有可能会留下残影，甚至连声音，都可能留在这里，以至于让后来的人产生“幻觉”，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并非不存在。
这一刹那，洛灵妃也像是明白过来了，向他看去，怔怔道：“是太虚之间的残影。”
“没错，是残影……”
萧尘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了，刚刚一路遇见的白衣女子是残影，并不是什么要指引他和洛灵妃离开这里，而是那白衣女子多年前曾来过这里，那么究竟是多少年前？三年？十年？还是百年千年？
他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倘若那个人真的是白素素的话，那她的修为一直很高，只是前些年因为人间有着湮灭禁制的缘故，所以功力只能一重一重解开。
若是如此，她在灵寂间的身份绝对非同小可，那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灵寂间，又究竟在做什么……难道是想修复妖界？不，不可能，妖界早已崩塌，怎么都不可能修复，他们不是为了这个，也不可能是寻找失踪的妖王，天衢与以上两者毫无关联，既然不是为这两件事，那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此刻，萧尘已经大致敢确定，之前他青莲突破三品时感应到的那方神秘空间，便是灵寂间在几千年前炼化出来的，能够在天衢里面炼化一方空间，同时还能瞒天过海，骗过满天神佛，不教人察觉，这等本事着实了得，他们究竟是用了何等神通才做到的？又为什么不能让人发现？
数千年前，所有的事情，如今都像是被一层又一层的迷雾所笼罩，现在他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还不够。
“走！继续往前！”
这一刻，萧尘的眼神变得十分坚定了，他不仅要活着出去，不仅要活着出去带走心儿，他还要弄明白这里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真相，大概已经在不远处了。
一个时辰后，两人又追踪着那白衣女子的残影来到一座幽暗的洞窟，萧尘忽然停下了脚步，手一抬：“等等……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洛灵妃也停了下来，凝神注意着四周，似乎确实隐隐约约听见前面有人说话，但此刻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很明显，和之前的残影一样，那声音也是多年前留下的余音。
“嘘……”
萧尘打了个噤声手势，双足慢慢运起真元，悬浮到半空中，这一次，他必须小心翼翼了，前几次都是因为离得太近，故而惊散了残影，尽管太虚之间因为空间异常的缘故，所以有可能保留下以前的残影和余音，但却十分“脆弱”，极易被惊散。
两人足离地面半尺，一点点慢慢靠近，不敢离得太近，离得太远却又听不清楚，当到了勉强能听清对话的地方时，便停了下来，那声音隐隐约约从前边传来，有些模糊，听不出是何人的声音，只隐约像是几个女子。
“你来了，有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
“眼下情形已不容乐观，魂元，必须尽快送上去……”
“这次的魂元，不会有问题吧……”
“仔细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不会乱来……”
“恩，对了，还有一事，我怀疑上一批魂元是有人……”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似是被惊散了，洛灵妃一脸懵然的样子，她显然听不懂这对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此刻，萧尘整个人却像是石化了一般，双目圆睁，一动不动，脑海里只反复浮现着两个字。
魂元，魂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