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江一山已经忘记昨天晚上的异样。
上班路上,习惯性地在离派出所不远的星巴克,买一杯卡布奇洛,经常上早班的胖小妹店员也认识他,知道他早上的咖啡要少放糖。
刑警的工作性质就决定了会经常熬夜,但是江一山不会抽烟,只能习惯于咖啡因的刺激。
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看微信朋友圈。江一山不发朋友圈,但喜欢看别人发的。姚柯也问过他为什么不发,他想了半天,难为情地说:不知道发啥。
其实,他根本就不懂姚柯问的真正含义。女人嘛,谁不希望自己的男友,在朋友圈发女朋友的照片呢?不外乎两个作用:一是炫耀,让大家称赞,二是警告,宣告主权!
喝着咖啡走进会议室,人一到齐,刘所长开门见山地说:“通报一个事情,东分局出了命案,在安阳河府城段桥墩下,年轻女性,有性侵迹象,全身只剩一件衬衣。”
刘所长只说关键词,引起大家一阵讨论。
“一山,偷车案有进展了吗?”,刘所长打断大家的讨论,说回本所工作上来。
“哦!没有。”
旁边几个刑警,略略瞟了一眼江一山,嘴角浅浅的露出一丝冷笑。
原来,这家汽车4S店员工的电动车自行车放在公用车棚里,下班后不见了。对着车棚的监控太远,加之是下雨的晚上,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推车影子。
昨天江一山电脑上播放的,就是那段雨夜推车影子的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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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偷车案没有进展,江一山整理了一天案卷,整整一大摞。心里却惦念着那偷车的案子。
下班后,江一山习惯性地打开顺风车服务,设定好目的地,刚出大门就接了单。
他把车开到指定位置,是一位女孩子,要去财经大学,也就在自己家不远的地方。
一路都没说话,女孩子突然问:“大哥,你是警察呀?”,虽然声音不大,但明显带着怀疑的语气。
“对呀!”,江一山看看后视镜,非常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女孩子扬扬左手,见江一山在看后视镜,说:“座位上有一张名片!”
“原来如此。”
“可是,您为什么还跑顺风车呀?”,女孩子接着问,难道警察收入不够吗?
“没有特别的原因,每次上班和下班,只要是我一个人,我都会顺路拉人。”
“一个人?”,女孩子轻声吟哦,暗想你这种人见多了,不就是一个人方便勾搭女性吗?哼!今天老娘倒要看看狐狸尾巴有多长。
江一山抬头瞟了瞟后视镜,然后继续说:“你看每个车道有3米多宽,一个人开车,就相当于你一个人就占了3米多的车道,这是城市资源的极大浪费,我能拉一个人走,就少一个人在道路上滞留。”
“原来…不是为了…”
女孩子本想说钱,但打住了。瞬间不自在了起来,感觉把别人想得太俗气,太市侩。
于是,捏了捏手中的名片,悄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而目光一直定在前面那个男人的身上,不免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江一山送完女孩子,离家就只剩几分钟的路程了。刚要起步,侧方窜出一辆电动车自行车,吓了一大跳,用力踩死刹车,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两眼发涩,条件反射地快速眨眼。
“啊……我草!”
江一山大叫一声,突然埋头,闭眼;片刻,猛然抬头张望四周,脸上写满惊恐。
原来又出现昨晚的幻觉。这次更清楚,更真实,时间更长。
就那一瞬间,江一山看到两个画面,左右拼接的双画面,虽是同一场景,但不是同一时刻的画面。比如伸手拿笔写字这个动作,左画面还在伸手去拿笔,右边画面已经捏着笔在写字了。
刚刚那个骑车的人,左边画面他才从车头窜出,右边画面他已经骑出去十几米远了。
江一山熄了火,仔细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奇怪!头也不痛,也不发烧,怎么会……难道……
江一山吓了一身冷汗,以为是精神分裂了。但仔细想想又不对,为什么是两个画面呢?
这么真实的场景,不像是虚幻的,更不是想象出来的。
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还经过警察专业训练的人,江一山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于是,定定神,确定大脑清醒了,开车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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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子听说儿子今晚要回来吃饭,半下午就把铺子关了,回家做起了火锅。
“爸,我记得你有一个同学在大华医院吧?”,江一山并没忘记回来路上的事。
“哈!你说老唐?是的,神经科一级专家了!哎哟喂!他写过很多论文,出过书,历害着呢!”,爸爸说起这个同学,感觉自己脸上都有光一样。
其实一山爸妈也很不错,开铺子做茶叶茶具生意,也算风生水起。早早在春都市买了两套住房,一套留给儿子结婚用,这一套自己住,而且那铺子也是自己买下的。变成固定资产是他们这代人最显著想法,再怎么变化,房子变不了,大不了贬点值嘛!
“爸,你把唐叔叔电话号码给我吧!我帮别人咨询过事儿。”
江一山长这么大,第一次说谎话。不免心跳加速,脸上紧绷,眼睛发涩,习惯性地眨眨眼……
我靠!这不出半个小时,你又来?这次江一山没有叫出声,他可不想吓到父母。
即便是这样,依然没有逃过妈妈的眼睛,问道:“一山,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我没事。”,江一山向妈妈微微一笑,回答道。
“老姚上周给了我一瓶好酒,要不要尝尝?”,爸爸酒瘾犯了,把夹在筷子上的一片肥牛丢进红艳艳的火锅里,起身拿酒去了。他说的老姚就是姚柯的爸爸。
陪老爸喝了几杯后,江一山不胜酒力,晕呼呼的,记下唐叔叔的电话号码,江一山起身就去洗漱。
“嘿,我说老江,儿子有点奇怪。”
“哎呀!他就是冷水烫猪不来事的样子,这都27年了还没整明白?”
老江没好气地怼过去。妈妈咧嘴还了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