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纸条上的地址在小镇东南角。
到了附近,王心随意找了个路人打听,便问得了陈玄极的住处所在。
陈家在太平镇中似乎颇有名声,周围人都知道陈府的位置。
远远的朝着陈家大门走去,还未近前王心便皱起了眉头。
果然出事了!
只见那陈府大门上挂着白布,两侧吊着两个白色的灯笼,门口的家仆一身缟素,隐隐从府中传出一阵阵的哭泣声。
死人了?
王心走上前去,对着侍立在门旁的一个愁容满面的家奴拱了拱手。
“这位小哥,在下想找贵府的陈玄极公子,麻烦通禀一声。”
那个家奴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有几分怪异,回了一礼问道:“不知公子找我家少爷有何事?”
王心道:“在下王心,是陈公子的朋友,日前陈公子曾派人约我见面,故特来赴约。”
“唉……”那家奴叹了口气说道,“那您来晚了。我家少爷昨夜已经离世了。”
什么?!陈玄极死了?
王心吃了一惊。
他的心中忽然闪过那个老妪的身影,感觉其中必有蹊跷。
王心朝那家奴拱了拱手:“小哥,能否让在下进府中去看看陈公子的尸体?”
“这……”那家奴一阵犹豫,“公子您还是先请回吧,如今府中乱成一锅粥,不适合接待外客,要不待过些时日给少爷治丧的时候您再来凭吊吧。”
王心听到这话,又求了几句。
若真的是那个叫芳兰的老妪在其中捣鬼,那他当日没有果断出手岂不是间接的害死了陈玄极?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此刻确实很想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补救的地方。
无奈这家奴的态度十分坚决,始终都不肯让王心进府。
二人正僵持着,从陈府中走出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
门口的家奴见到这男人急忙躬身行了个礼:“陈叔!”
那个叫陈叔的中年男子远远的皱起眉头对家奴喝道:
“你这奴才好不晓事!少爷刚走就在这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万一惊扰了少爷的亡魂你担当的起么?”
这陈叔似乎在陈府中地位颇高,那家奴被陈叔一通训斥的低下头去,脸色变得通红,口中却叫起屈来:
“陈叔,不是小人吵嚷,是这位公子非要进府中去探视少爷的尸身,小人怎么拦也拦不住呀!”
“哦?”
陈叔这才注意到门口的王心,打量了一眼,见王心虽然衣着朴素,但是气质沉稳,怀中搂着的白狐和腰间那柄长剑都不似凡物,连忙客气问道:
“不知公子为何非要见我家少爷的尸身?”
王心正准备答话,不想边上的家奴却抢先开口道:
“陈叔,这位公子名叫王心,自称是少爷的朋友。说先前少爷曾经差人去找过他,所以今日特来拜访。
小人想着府中目前凌乱不堪,并不适合接待外客,便请他隔些日子再来凭吊,可没想到这位公子却非要今日进去看看公子的尸身。”
“哦……”陈叔点了点头说道,“这几日府中治丧,确实不宜接待外客,要不王公子您先请回……”
“等等!”他话还未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一变看向王心问道:“您是王心王公子?”
王心点了点头。
“哎呀!王公子,您可算是来了!”陈叔一拍大腿,急忙拉起着王心的手朝府里走去:“快请进!快请进!先前小人去来福客栈找了您好几次都没有撞见。”
原来先前去来福客栈中找王心的人居然就是这个陈叔。
陈叔一边拽着王心朝里面走,一边回过头来狠狠的用手比了比那个家奴:“险些被你小子误了大事!”
那家奴一脸纳闷的站在原地,摸了摸脑袋,不明白这陈叔为何态度瞬间变化如此大。
却说王心被陈叔一路拽着进了陈府,只见宽庭大院之中人人身着白衣,面有哀色,看来陈玄极的死对于这家人的打击还是很重的。
陈叔一边在前方引路一边说道:
“王公子,先前我家少爷曾经让我去来福客栈找过您好几次,说您肯定能帮他,可没想到您还没来,我家少爷他就……”
陈叔说到此处,便哽咽住了。
“陈叔,陈公子的死是不是和那个叫芳兰的有关?”王心问道。
陈叔闻言一惊:“您也知道那个叫芳兰的臭娘们?”
他一拍大腿:“果然少爷说的没错,您肯定能够帮他,若是能早些寻到您就好了!少爷他也不会……”
王心见他又要哭哭啼啼的,急忙阻拦道:“你先别急,将事情细细于我说一遍。”
陈叔听他这么一说,便将前因后果说了起来。
原来这陈玄极不是别人,正是莒县县令陈知节的儿子。
陈知节乃是太平镇人士,陈玄极因为要准备今年的秋闱,为了图个清静,所以便从莒县回到了太平镇陈家老宅中复习备考。
那芳兰是前些日子陈玄极在郊外时候遇见的,芳兰自称是一官家小姐,访亲途中被劫匪打劫,她趁着匪徒不备偷偷逃了出来,一路流浪到了太平镇。
陈玄极当时见她生的美貌,便起了绮念将她带回府中收做妾室。
陈玄极本来已经和那个叫萱儿的姑娘定了亲,可是自从收了这个芳兰之后,便整日里和她腻在一起,连萱儿都被冷落到一旁了。
旁人见陈玄极如此沉溺女色,倒也曾劝说过几句,无奈陈玄极根本就听不进劝告,整个人的魂儿仿佛全被芳兰勾走了。
自打陈知节做了官之后,便将家中老小带去了莒县居住,太平镇的老宅中只剩下了一些仆人在打理。
这些仆人哪里劝得住陈玄极,见状也只得听之任之,由着陈玄极日夜与芳兰厮混在一起。
可是古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才十几日的功夫,陈玄极就如同变了个人一般,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一副被掏空了的模样。
陈叔是陈家的老仆人,从小就跟着陈玄极,感情极其深厚。
他见到这陈玄极这般模样,觉得不对劲,便偷偷的留了个心眼,悄悄的暗中查探起这个芳兰来。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之下却让他发现了一件骇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