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摩卡集团的人都已经开始陆续下班。
方沐凌和漓一坐的地方，是他们离开公司的必经之路，因此每个路过的人都会用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她们两个。
面对他们的目光，漓一觉得浑身不舒服，只好低下头，不去在意她们；而方沐凌则是目光直视着前方，仿佛除了崔灏轩之外，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样。
即便如此，直到最后整个公司的人都差不多走完了，崔灏轩还是没有出现。
漓一等得将近昏昏欲睡，只好伸出手拉了拉方沐凌，“姐姐，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哥哥还没有出现，他估计不会来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漓一真的好困啊。”
“再等等，他一定会出现的。”方沐凌依旧坚持，目光向着高处看去。
月朗星疏，CBD地段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依旧灯火通明，每一个小小的窗户里都演绎着不同的故事。
可方沐凌在意的，只有摩卡集团最高层那一束依旧明亮的灯光。
那里是崔灏轩的办公室，只要那里在亮着，就说明他一定还没有离开。
又不知等了多久，漓一彻底的躺在长椅上睡着了，方沐凌才看见那个矜贵的男人正向着这边缓缓走来。
她猛地从长椅上坐起，一旁的漓一被惊醒，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看到方沐凌向着崔灏轩不断靠近。
“你终于下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打算住在摩卡了。”方沐凌嘲讽的开口，等了这么久的怒气在瞬间爆发。
可崔灏轩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眼神波澜不惊，“你为什么还没离开？”
“没有见到崔先生你，我怎么能敢离开呢？”
方沐凌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衣领，明明嘴里说着尊敬的话，可动作却显得无比嘲讽。
“听说崔先生你还在我的周围布置了不少保镖，说是想要保护我的安全，你真的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保镖早已给崔灏轩打过电话，所以方沐凌现在说出这话，崔灏轩也不觉得意外。
他并不想对于这个问题做出过多的回答，因此只是语气平淡，“这和你无关，你可以选择无视他们，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崔灏轩，你觉不觉得你自己真的很可笑？”方沐凌脸上带着苦涩，目光像是熊熊燃烧之后的灰烬，没有一丝生气。
“曾经我那么爱你的时候，你对我不屑一顾，根本不把我的感情当作一回事；现在我好不容易看开了，看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你又为什么对我纠缠不休，总是无休止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想起那些噩梦！”
“你真的不觉得抱歉吗？你真的不觉得你对于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伤害吗？我根本没有觉得你在保护我，我只求你远离我！”
崔灏轩的脚步微滞，他停下步伐，听着方沐凌的这番申诉，直到最后只是默然转头，墨色眼眸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暗淡无光，没有任何起伏。
“这是你自己这么认为，我没有对你无休止的纠缠，就像现在，是你守在公司门口，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
“我为什么守在这里，你难道不清楚吗？”方沐凌怒不可遏，只觉得牙床吱吱作响，“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从此再也不要联系对方！”
“你想怎么做？”崔灏轩开口反问。
方沐凌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等我完全康复之后，我会带着漓一从这里离开，我们会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到时候你不要再纠缠我，我不想听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我也不想再听见你的名字！”
按照方沐凌对于崔灏轩的了解，即便是他答应了自己，也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崔灏轩甚至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崔灏轩原本打算离开的步伐突然转向，他直直地向方沐凌走去，还没等她没反应过来，下巴便被狠狠地擒住。
剧烈的痛感瞬间蔓延全身，方沐凌疼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她用力的挣扎着，可下一秒双手也被紧紧握住，她根本无法反抗。
“方沐凌，你仔细看清楚，我和你究竟谁比较可笑？”
“我知道曾经那些事情对你的伤害很大，我也在尽力弥补你，可是所有人都在向前看，只有你不停的后退，你一直在逃避！”
“你想要自由，我就给你自由。我只不过是担心你的安慰，你却觉得我别有用心？”
听着崔灏轩一字一句地开口，方沐凌的心都在滴血，眼泪顺着眼眶向外流出，一滴一滴砸在崔灏轩的手上，温热瞬间转成微凉，让他恍惚失神。
“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真正的自由。”
崔灏轩溃不成军，他慢慢松开了方沐凌，看着方沐凌倔强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对着自己再次凶狠开口。
“崔灏轩，我们能不能不要再伤害彼此了？我现在所拥有的所有的痛苦，全都是你给予的，我对于你也是同样。”
“曾经为了爱你，我可以低到尘埃中，我甚至可以和尘土融为一体，只要你开心一切都足够了。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没有人会喜欢尘埃，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尘埃，所以我不愿意再做那样的方沐凌了！”
昏黄温暖的路灯打在他们身上，方沐凌眼中含着泪水，像是晶莹剔透的水晶一般， 可下一秒就会跌落消失。
崔灏轩看得恍惚不已，可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方沐凌话语中的意思——她想要离开自己！
“不可能，这辈子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绝对不可能！”崔灏轩的神情变得凌厉，他果断决绝地开口，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方沐凌微微颤抖。
可还没有来得及躲闪，她的手腕便被崔灏轩再次紧紧抓住，力气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从三年前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注定你和我之间要一直纠缠不休，你离不开我，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逃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