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等着呢”,兰宇翔面对他们离去的方向,大声讥讽。
那文官很感激地迎上来,敬佩的说:“你这个方法简单直接,比用硬或讲道理有效多了。这车也是他们自己推下去的,也找不到要赔的理由”。
兰宇翔本不想与官府有过多的牵扯,官场中明争暗斗,你欺我诈,一言不合,说反脸就反脸。兰宇翔在这两年时间,看到的,感受的,这就是人类竞争原始本能体现。况且他有钦犯在身,更不应该抛头露面。
不过看到这位官员还是实在,也没有官架子,也客气的回应一下。
“惊慌失措的逃亡人流中,你是一位独树一格的官员,即不贪生怕死,舍民先逃,也没特殊待遇,坐官轿”。
“这位义士过奖了。我本是提前到江陵城作安排迁都准备的,经过这里,逃亡人员像洪水一样涌过来,寸步难行啊!”
“如要迁都,道路不通,那可是误大事的。我让师爷先带领其他人到江陵城做迁都部署,我和刚都头留在这里疏导一下人潮。大王及国丞还在后面呢,如果这里堵住了,我可担当不起啊!”
“文氏国要迁都?”兰宇翔一惊,天子守国门看来也是虚言,危难当前也要逃。
“实属无奈啊!如果是狄戎人,还可以以死抗衡,但巨兽来了,谁也抵挡不住。”文官无奈道。
“迁都容易,但这景阳城的居民和周边一带的村民,就要流离失所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景阳城的驱兽队,捕兽队全部押上去了,拖延一下巨兽追赶时间。让城里居民有点时间逃离,驱兽队、捕兽队现在也差不多损失殆尽。”
“巨兽来了,吃光这里的人,它还是通过南坪村,入侵江陵城的。难道你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文官摇摇头,一脸苦愁,又显的焦急。
“不说了,这逃亡人员也基本都上了大堤坝的山顶平原上了,我也该去江陵城做国王亲属安置的准备了,后会有期,你也早点上大坝”,文官向兰宇翔拱拱手,带着黑武官上大堤坝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似曾相识,但一时半刻却想不起来。哦,想起来了,当时他在默正元下面训练士兵时,曾经找过城守艾砚筹集一批军事物资,怪不得这么脸熟。
站在坝顶边缘,向景阳城看去,景阳城全城尽收眼底。远看有十几个黑色巨物在城内肆虐,犹如一片有围墙框起来绿色的菜园,十多头野牛里面四处追逐狂奔,扬起漫天残叶飞花。
近处如白带一条的路上已经没有行人,除了在攀爬坡的零星人链,大部分的人都到了山顶平原。
登上坝顶的人少时停顿休息一下,又如一条蚁线继续向东迁徙去江陵城。毕竟山顶风大,闷热,空气干燥,很多人难以忍受。
突然,从森林路径中冲出十几个小黑点,在白色路径上疾奔,快速向大坝而来。
前面十几个黑点到堤坝脚时,兰宇翔才看清原来是十几个人骑着马。后面几公里还有四五十人,骑着马在路上设置障碍,在断后,干扰巨兽的前进。
待十几个人到山顶边缘时,兰宇翔才看清楚是国王姬立昌和国丞默正元及十几个护卫卫士。
在此种情况下,双方互见都很惊讶。兰宇翔惊讶的是,文氏国国王及高官在面对危机时,能坚守到最后,待百姓迁徙完后,再退却,体现一种庶民优先的情操。
默正元第一时间就知道兰宇翔从天牢逃脱,想不到他还没有远逃,还逗留在景阳城附近。很是敬佩他处事波澜不惊的心态,任你海面波浪滔天,****,我仍屹立不动,心如平镜。大事信手拈来,举重若轻的处事智慧。
如不是“既生亮何生瑜”竞争局面,自己一定和兰宇翔邀杯共膝谈,惺惺相惜。默正元心里暗自叹息。
等等,此时他孤身一人,解决了他,就永绝后患,默正元心想。但转身一念,不妥,他能从天牢逃出,必有同伙。如同伙埋伏此地,那现在就是身犯险境,况且现在要护送大王到江陵城,此刻不应生事端,以免出现不可以测的变故。
默正元心有不甘的盯了一眼兰宇翔,兰宇翔向他微微一笑,好像洞悉他的心思。他更是一慌,大喊:“我们加快向江陵城进发,这里这么多闲人,免生枝节。”
十几个卫士拥簇姬文昌,正要出发,姬文昌反而顿了一下,好奇的再打量兰宇翔一番。
一如既往的镇定,别人看到大王,阿谀逢迎,期待得到升官半职。他却是无所谓,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当然,他现在是钦犯身份,不属朝廷隶属,不行君臣之礼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这么危急时刻,他滞留在此是何原因?
容不得姬文昌多想,多留一时,就多一分危险,护卫卫士已经拥护着向江陵城去了。
等待,只有等待。兰宇翔继续站在山顶平原边缘,观察着巨兽入侵的局面,试图找出巨兽的来源及弱点。
巨兽城内逐鹿,不对,应该说是逐人。城内残碎翻飞,烟尘弥漫。终于还是有些巨兽还是突破东城门,向望坡村追来。
巨兽身形庞大,与森林比起来,至少是森林高度的3倍多。在景阳城与望坡村这20里茂密的森林,对闯入的巨兽而已,就相当于一片大草园。
巨兽追逐奔驰,所到之处,树木摧古拉朽,大片倾倒。巨兽奔跑脚下踢起的树枝飞到半空中,倒下的树木又掀起枯叶和尘土,席卷于天。远远看去,就如巨兽乘黑雾而来,更显神秘,更舔妖魔化。
不理解实情的人,就很容易联想人做错了什么事,被上天派神兽来惩罚他们,所以就出现各种各样的传说流传下来。就如望坡村认为触怒天神,天神断了雁水河流。
设置路障阻止巨兽追逐,最后一批的近尉队四五十人撤上堤坝山顶平原。兰宇翔看到了默韵妍,头发有点凌乱,部分发丝随着汗水附在脸上,看起来有点疲惫,有点焦虑,抿紧的双唇显现出她刚毅的性格。
兰宇翔看着她,心里分不出是何种滋味。她被安置在王宫内做宫廷御卫,一是监控姬文昌,二是希望日久生情,以图更进一步联姻,再一步巩固家族的权力。当然她是局中人,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兰宇翔却洞悉其中内情。
在这次面临最大的危机中,她也没有被安排提前撤退,而是留守最后,带领近尉队断后,以让文氏国国民及王宫贵胄获得更多的撤离时间。
当然默韵妍也看到兰宇翔,默韵妍安排近尉队向东撤退后,独自一人走向兰宇翔。兰宇翔快步迎上去,正想表达他感谢她出手相救出天牢之恩情。
冷不防,她走过去扬手就一巴掌向兰宇翔的脸门打过去。兰宇翔猝不及防,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就算大王不分缘由的囚禁了你,你也不要把这些巨兽召唤过来,城内的百姓得罪了你吗?”,默韵妍冲着兰宇翔吼了起来,声音渗透这一股悲凉,一股愤怒。
她以为这些巨兽是兰宇翔召唤过来的,主要出于报复被囚禁之恨。
她认为兰宇翔天生异能,就像一个男巫,如掌控光剑的事情,就可见一斑。能把这么多巨兽召唤过来,只有他。
默韵妍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不由自主的打了兰宇翔一巴掌,以前他们相见都是敬而远之。她远远看到他,就绕路走躲开,近距离接触的不多,这次却是主动靠近。
这次近距离相看,掌面相触,心不由激烈颤动起来,这种感觉是恨,是爱,是痛,她自己也分不清,从未有这种让自己心里如此矛盾的感觉。
默韵妍这种感觉难以言表。对这个人,默韵妍一直是剪不清理还乱的状态。一开始,她认为兰宇翔入朝为官,借各种理由接近她,是别有所图,所以敬而远之。
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反而很随和,不分尊卑,不分等级,与下属相处的如一家人,给带大家来欢声与笑语。
这个人思路与平常人不一样,解决困难的方式很独特。王太后寿宴,以铜映光,举办一个别出心裁的宴会。练兵场对战演练,以少胜多。
这让默韵妍对兰宇翔很好奇,很着迷,认为他是谜一般的人,身上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
拘礼宫内规矩,默韵妍对兰宇翔总是避而远之,避免闲言杂语。但对他的奇行怪为却多有耳闻,藏于心上,把这敬佩之心收藏的严严密密的。
她知道她叔叔对她有所期待,就是期待有一天她能成为王后。成为万众瞩目的王后,这也是她少女懵懂的追求。自十多岁就安排进宫,陪同姬文昌一起成长。
这次巨兽来袭,全城撤离,让她得以离开王宫,离开景阳城。接触了不少人,接触到外面的世界,让她思想也敞开起来,不限局于宫内杂事,不局限于王宫里的小天地。
对兰宇翔的感情也起了微妙的变化,一巴掌打过去,反而让他们距离拉近了。默韵妍有点点过意不去,甚至有点愧疚。但一想到巨兽,以为是兰宇翔招应过来,以报复对他的囚禁,她心里又恨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