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秦初白依旧笑个不停,招呼一旁的一个粉衣少女道:“荷影,拿面铜镜过来给他,哈哈哈……”
荷影闻道,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到另一边拿一面铜镜递给秦先。过程中还悄悄瞄了眼秦先,也捂嘴笑了起来。
“秦先生,您风流倜傥的模样快没了咧。”荷影的声音如同她的长相般,清丽软侬。
这时秦先也接过铜镜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霎那间瞪大了狭长的眼睛尖叫起来:“啊——我秀丽的头发!”
因忙着整理乱况,秦先竟一时间忘了额前那缕秀发被李非离截断了一半的事。
两边头发,一长一短,更滑稽的是被断了的发竟翘了起来,像极了鸡冠。这令十分注重自己外在容貌的秦先是万分难以接受的。
顾不得其他,秦先连忙将铜镜放在荷影手里,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桃木梳子,认真地对着铜镜梳起头发来。
秦初白见了打趣道:“诶,你别梳啊,这比你平时的模样倒更像花孔雀。”
荷影听了又不住抿唇娇侬地笑了,惹得秦先嗔怒的一记眼神。
秦先委屈地道:“小姐,这实在有辱我盛世美颜!”
“盛世美颜?你倒好意思说。”秦初白站起身,将头靠在荷影的肩膀上,“荷影都能抵过好几个你。”
说着又向荷影抛去了个媚眼。
荷影眼睛亮亮的,俏皮道:“若平日里嘛,奴家自是比不过秦先生的噻,可如今,奴家倒觉得自己比秦先生好看的是伐?”
“荷影你莫帮着小姐欺负我。”秦先道。
这话秦初白听了顿时不乐意了,眼睛睁地圆圆的,霎时可爱,“荷影是我的人,不帮着我难不成帮你?”
荷影应和道:“自是帮着小姐的咧。”
“你们!”秦先瞪了她们一眼,气不打一处来,“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这样啊——”
秦初白挑眉,拉长了语气,下一瞬就把荷影手里的铜镜塞秦先怀里,挽着荷影的胳膊往门外就走,“荷影,清竹,戚兰,我们到香然斋用晚膳去。秦先生他呐,不愿意与我们这些小女子一起。”
秦初白特意拉长了“小女子”这三个字。
“诶,好咧。”清竹,戚兰闻声立即笑着跟了出去,留着秦先在原地目瞪口呆。
香然斋,位于灯街中心地带,是灯街最富盛名的酒楼。它共有三层,一楼是大厅,供食客们吃饭和歌姬表演的地方;二楼是专用来当厨房的,面积之大与一楼相差无二;至于三楼,则是香然斋隐藏的生意。
秦初白直接带着荷影三人上了香然斋的三楼,随意找了个雅间推门进去坐着,还没点菜,便有一位店小二端着大大的圆盘盛着酒菜紧接着走了进来,将酒菜一一放下。
小二很熟捻地笑着道:“秦姑娘请慢用。”
香然斋三楼是由一间一间的雅间构成,雅间内除了摆放着一张大圆桌与几张凳子再无其它。虽简单,大圆桌与凳子却是用红木雕漆工艺制作的石刻,让人不禁垂涎。
待小二退下去之后,秦初白闭着眼闻着眼前的菜香,嘴角的弧度压根藏不住了。
“麻辣蒜香鸡肘子,清醉鸭,腐乳闷芋头,爆炒大虾。”秦初白感觉幸福到飞起,“啊——都是我的最爱!”
“吃吧吃吧,开动。”
秦初白说着,便拿起筷子开始大块颐朵了。三位侍女见状,也欢快地吃了起来。
香然斋的菜肴,那可是一个香字了得,整个佳湘都找不出一家能与之媲美的酒楼。毫不夸大,只要在香然斋吃过一顿饭的人,便再也看不上其它酒楼了。
只是没吃上多久,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开了,走进了一个白发男子。
对于突如其来的男子,秦初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是随便睨了一眼,手中的筷子亦未停下,吃着菜含糊道:“你来了啊,坐坐坐,一起吃,别客气。”
白发男子虽白了发,面容却还很年轻,他眉眼如画,着一身白色绣边长袍,一颦一动,温柔得不像话。
“吃我的不给银子还叫我别客气?”
沈长言在秦初白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撑着下巴望着眼前的菜色。
“咱俩什么关系,谈银子多伤感情。”
秦初白依旧没有停下筷子,吃得津津有味,沈长言见着倒也有几分饿了。
不过还没来得及动筷子,秦初白又道:“你叫我来什么事啊?”
秦初白刚踏进香然斋时,便被沈长言的心腹拦住,说沈长言有事找她,所以她就直接上了三楼。
“没什么,刚接了单生意,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人的行踪。”沈长言道。
秦初白:“查谁?”
“李离。”
“李离?”秦初白停下筷子,撑着脑袋慢慢嚼着没吃下的食物蹙着眉思考着,“我记得信花堂之前有份关于他消息的简本,但是不全面。你查他做什么?”
沈长言拿起一个杯子,倒了杯桃花酿,细细闻了闻,轻声道:“不过是有人买他的命罢了。”
“可有他的画像?不然就凭之前一份模糊的信息,很难查。”秦初白歪头问道。
沈长言抿了口酒,道:“就是没有才要信花堂查,一个消失踪迹十几年无声无息的人如何得知他的面貌?”
“对啊,既然消失十几年,怎的突然有人会买他性命?我记得他好像是须隆国的二皇子,但是须隆却从来没有有关他的消息。”
“你猜是谁要买他性命?”沈长言唇角突然勾起个所有若无的笑意,玩味地看着秦初白。
秦初白见沈长言这个笑容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试探道:“须隆国皇室?”
沈长言不急不缓道:“须隆国太子李欢,他前些天掩着脸来到香然斋,出高价说要买李离的命。”
灯街的店铺岂会是明面上的这般简单?香然斋虽是个酒楼,却也还是个杀手阁,三楼便是做这买卖的。这在灯街并不是秘密,灯街的关系网是错综复杂的,就好比如信花堂与香然斋的关系匪浅般,各个店铺之间是各有联系的。
“李欢?”秦初白震惊地睁大嘴巴,急忙问道:“他如何进的佳湘?独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李欢既为须隆国太子,他入佳湘皇室不可能不知晓,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李欢是偷偷前来的!
这消息可不得了啊。
而且,不管是什么事情,他们之间还有比旧账要算!既然李欢敢踏进她的地盘,那她不做点事又怎么对得起李容千里迢迢来到佳湘呢?
秦初白瞬间兴致极好,“罢了罢了,问你也不知。”
不等沈长言有所话语,秦初白便直接放下筷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