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文婧觉得她已经过上了被包养的生活。
阿银对照顾她一事越来越上心,就算他听不懂她说的话,他们之间没有言语交流,他也会仔细观察她的生活习惯,记住她要做的所有事情,自己再去想办法一一代劳。
阿银的一天。
清晨,先给快熄灭的火堆加上耐烧的干柴,然后去河边,将柚子水壶里昨天剩下的水倒掉,打上新的把水壶灌满。
把水带回山洞之后,他还要再去附近生长有水果的地方,采集当天最新鲜最成熟的果子给文婧做早餐。
忙完这些,天色微亮,文婧一般都还在熟睡。他喜欢看她一阵再出门,然后循着气味追上早就出发的狼群,同它们一起巡视领地,仔细检查附近是否有山外人靠近的痕迹。
巡逻途中,要是是发现了好吃的水果,他还会再回一次山洞,如果没有,就不回去了。
傍晚时分,狼群开始狩猎。
这片土地水草丰茂,狼群的食物很充足。在森林里,太阳升起的方向有野猪群,向里再深入一些,就能发现梅花鹿的踪迹。而森林边缘是广袤的草场,小至野兔,大到牛群马群,这些都是狼群的食物来源。
狩猎结束后,他得独自抓一只小一点的猎物,还要杀死并清洗干净。因为如果带活的回去,那个小雌性容易心软,总喜欢趁他不注意就悄悄把它们给放了……
可是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放走的那些小肉,全成了狼崽们的夜宵。
把猎物洗剥干净,阿银自己也要清洗一番,因为文婧很讨厌血味,他要不处理一下,回去了她就会皱起眉瞪他。
最后,回山洞的路上,他还要捡一些粗壮的干柴,山洞附近大多都是枯草,不经烧,他不拿柴火回去,她想吃热的食物,就得每天生一次火。
虽然觉得她白嫩的小脸上黑一道灰一道的蛮可爱,但是,舍不得看她咳嗽,或是她呛出泪光。
文婧的一天。
早上起床看阿银在不在。哦,不在。
柚子壶里满满的,是阿银刚打回来的清澈幽凉的河水,她把脑袋凑过去抿一口,哇,好冰。
洗漱完毕,发现水壶旁边放着新摘的水果,连露水都未干,她顺手拿起一个,咔咔两三口啃完,嗯,真甜。
不远处的火堆还源源不绝地散发着热量,火堆边放着几个烤干的泥碗,碗里铺着叶片,装着她昨天新做好的肉脯。
把上好的腿肉切成薄片,先在水中过一遍,之后用苹果汁,葡萄汁,混上阿银帮她刮下的盐粉,一起搅拌均匀了,再仔细腌几个小时。
最后,把腌制好的肉片铺在火堆边的石头上,用小火慢慢烤出来。
这样做出的肉脯咸甜可口,软硬适中,文婧这段时间都打算拿它做主食。
抱着碗走出山洞,风清日暖,又是悠闲惬意的一天。
时至中午,太阳已经很晒了,阿银还没有回来。文婧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呢喃一句:“真是讨厌。”头靠在她腿上,正眯着眼睛假寐的米饼抬头看了她一眼,嗷呜一声。
“你说说他。”有了倾听对象,文婧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学个名字就学了五六天,我教到现在,他就只会说一个“不”,笨成这样了上学还迟到,真是一点不自觉。”
她满脸不悦,絮絮叨叨地停不下来:“都二十多天了,还不准我出门,可他自己呢,一天天的跑得人影都没了……真是惯的他,我的腿又没长在他身上,我今天就要下山去!”
文婧站起身,气呼呼地就要往外走。
谁知米饼一口咬住了她的裤脚,呜呜叫着不许她迈步:“首领说了,山外人还没全走,山下不安全,你不能出去。”
别看米饼是只半大的小狼崽,可论力气,文婧还真拼不过它,但她在山洞里闷了快一个月,觉得自己实在忍无可忍。
倒不是她耐不住性子想出去玩,而是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洗过一次澡!
烟火味,汗臭味,文婧觉得自己现在闻起来一定和咸鱼差不多,是那种非常非常销魂的味道……
虽然阿银一整天里大多时间都不在山洞,只有到晚上才能和她在一起说说话。可文婧还是非常担心,万一阿银闻多了,以后只要想起她,就不自觉回忆起这股味道怎么办?
加上今天晒的太阳有点久,文婧又出了一身汗,和米饼拉扯较劲时她都能闻到自己身上蒸腾出的味道。
升级版咸鱼味,就是捂得有点馊了的咸鱼。
“放,开,我。”那味道直冲脑门,文婧的心情几乎可以用悲愤来形容,她一边死死拽着自己的裤腰带,一边拼命往外挪。
她已经自动脑补出阿银捂着鼻子嫌弃地说:你怎么这么臭?而自己目瞪口呆地石化在原地,只愣愣等到他头也不回地离去,才无力跌坐到地上,悲惨地哭喊出声:不~不要走~
文婧打了个寒颤,又咬牙切齿:“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用力一扯,只听“呲啦”一声,米饼咬着她的半截裤腿向后摔去,文婧一个踉跄,又迅速爬起身朝山下冲去。
守门的两只狼没有马上追过去,它们对视一眼,有些发懵。
山路难行,文婧担心米饼带着看家的大狼追上来,她一路狂奔,身后隐约传来了熟悉的狼嚎。
心里一慌,就被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石头绊了一下,她惨叫着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好疼……”还未起身,文婧只觉得膝盖处传来了尖锐的痛感,向前爬了一步,还没翻起身来查看伤口,她就被人揪着后领的衣服给提了起来。
眼里撞进一张冷漠的俊脸,此人朱唇一点桃花殷,皎如玉树临风前。
好一个俊逸无双的绝世美人儿。
只可惜美人儿眉头紧皱,盯着她的神情阴沉得吓人。
“阿……阿银。”文婧勉强扯了个笑脸,还没再说话,就看见他好看的鼻子耸了耸,然后,他得目光移到她受伤的膝盖处,整个人一下子凝住了。
完了,他一定是嫌弃我了。文婧的心拔凉拔凉的,膝盖很痛,被阿银提着衣服拎在手里更是不舒服。
鼻子一酸,她忍不住就哭了起来:“放开我,你以为我想自己这样臭吗?还不是你不准我下山,你嫌弃就放开我,呜呜呜……”
听到她的哭声,阿银仿佛才回过神,他胳膊一松,把文婧轻轻扔到了地上。
文婧委屈得不行,她低着头看自己血淋淋的膝盖,哭得更惨了。
突然,阿银一手掐住了她的双颊,向上一提,强迫她抬起了视线。
他双目微红,气息粗重,额角都滚出了青筋,牙关紧咬似乎在强行忍耐着什么。
“阿阿阿……阿银,你怎么了。”文婧呆了,顾不得哭就去摸他的脸,阿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透过单薄的皮肤,他能清晰感觉到,她青色血管下跳跃的脉搏,正在泊泊流淌的甜美汁液。
那种几乎快令他发疯的甜美芬芳……
就在他手里,柔软而无助,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而他只需要轻轻咬一口,就能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