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十二年,天朝汉国的第二代君主暴毙,尸首不翼而飞的消息传出后,各地诸侯纷纷自立为王,在中原大陆上,先后建立陈国、南国、赵国和齐国。
之后的四百余年间,各国积极开拓疆土,天下大乱,战火燃烧着中原大陆。
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苦不堪言,北方戎狄则是伺机掠夺资源,周旋于五国之间。
五国争霸里,以南国和汉国最为突出,南国的库银充足,军事强大。新任统治者南宫成智谋过人,御驾亲征多年,兼并了赵、齐二国,往北则是由其胞弟抵抗戎狄偷袭,他现又举兵继续南下,到达陈国边境,发动猛烈进攻,夺下二座城池。
汉国起源于赣江一带,地域最为辽阔,北邻陈国,南邻雪山,是各国商业的中心,交通极为便利,土地肥沃,常年风调雨顺,盛产水稻,粮草充足。
边境定县的城墙牢固,又有老将白天义和其爱女白姝儿驻守,陈国将领不敢妄自菲薄,轻易举兵进攻。
盛平三年秋,汉国皇帝宇文席,是第十代君主,在其母族势力的拥护下,十五岁便登基为帝。
因为先帝在世时,匪患严重,派兵剿匪数年,才得以平息内乱,对外则是注重防御。
宇文席为了修生养息,颁布的国策多为民生方面,他后宫的嫔妃们皆是东宫时的旧人,节省皇家开支,修缮边境城墙,对其生母孝顺有加,深受百姓爱戴和臣子信任。
收到边境守城兵的报信后,他临时召集朝臣于建章宫,针对南国举兵攻打陈国,战争陷入胶着。
对是否出兵援助陈国,在朝堂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皇帝的舅舅李晨越,位居丞相一职,尽心辅佐他治理朝政,为了牵制野心勃勃的太尉张氏,暗中拉拢寒门之士,与兵曹大人志趣相投,手握着汉国一半的兵权,以至于成了御史大夫的眼中钉。
“陛下,臣认为南宫成举兵攻打陈国,其目的最为明显,他根本就是冲着我大汉而来。臣提议即刻派兵援助陈国,趁机也能让他归顺我朝。”丞相李大人进言道。
“李爱卿所言有理,但南宫成登基不足五年,就先后把赵、齐二国收入囊中,实在是不能小瞧他,对出征大将军的选择,朕认为还是仔细斟酌。”
“陛下,主战万万不可。我大汉远居赣江,他进攻陈国,威胁不到我们什么。而且这陈国君主是个背信弃义之人,若是他反咬一口,趁机偷袭我国边境,岂不是让他渔翁得利了。”张太尉出言阻止。
“太尉大人,臣认为陈国与大汉相邻,若也被南宫成拿下,恐怕汉国会成为众矢之的,百年复兴的大业,恐怕也将会成为泡影。”御史大夫陈大人插言。
“陈大人,你可是忘了,先帝所交代的事?”
其余朝臣皆是静观其变,不想开罪于御史大夫,让自己的仕途变得坎坷不平。
“臣不敢忘记先帝遗愿,但如今南宫成已经在控制之外,若再纵容下去,我大汉也是岌岌可危。”
“陛下,出兵之事,还望三思而后行。”太傅王大人劝道。
“老师放心,朕已经考虑清楚了。刘兵曹,对主张出兵援陈,你意下如何?”皇帝开口问道。
“回陛下,臣赞同丞相大人的提议,出兵援助陈国,于大汉而言是百利无一害的。况且我国历来注重防御,百姓修生养息,如今是粮草充足,人丁兴旺,军民一心,军营的将士们随时待命,为国效力,战可鼓舞士气,复兴大业指日可待。”
“刘兵曹所言,深得朕心,此事就这样定下了,朕就即刻拟旨,出兵援助陈国,金曹大人立刻拨付军饷,购置武器之事,交由丞相做主。”
“是陛下。”
“陛下,关于出征主将的人选,臣推荐白老将军,年轻时与先帝讨伐贼人,英勇杀敌,善用兵法。如今在边境定县,守护疆土,陈国才不敢轻易进军。他定能不负众望,顺利完成任务,为大汉开疆扩土。”
“朕也知白将军他为国为民,不拘小节,甘愿请旨去边境之地,是我大汉的忠将义士。”出于对舅舅的尊重,皇帝还是问了一句,“丞相认为朕调动白将军前去援救,留副将军罗氏守城,此事可妥当?”
“白将军是出征主将的不二人选,其女更是年轻有为,父女二人乃将国之才,出征立功,在所不辞,自然是妥当的。罗将军为人谨慎,做事圆滑,留他守城倒是妥当。”
“好,那就依爱卿所言,下旨让他立刻出兵到陈国,封为勇武大将军,其女为副将,一并出发。”
御史大夫陈大人听闻让白天义为主将,也不好意思再反驳,看来皇帝对出兵援助陈国,早就打好了算盘。
皇帝见御史大夫没有出言反对,知道他是满意这样的安排,毕竟白天义与他的关系匪浅,让他为主将,再随意找个借口,调回忠将白天义。
这既能给陈氏一个亲人团圆的机会,也可以牵制住他想要把持朝堂的野心。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丞相行作揖礼,其余人也跟着他行礼。
再之后,皇帝主动提及修缮光明宫之事,又被丞相大人回绝,气恼之下,宣布退朝,去文宝殿批复奏折,想到舅舅顽固不化,心里多少有些怨言。
丞相虽然很爱自己的侄子,但对他迷恋道术,十分不喜欢,说是要修缮光明宫,无非又想请些江湖术士入宫,想着歪门邪道的方法,企图逆天改命,违背自然法则,做出极为荒缪的事。他才始终不愿松口,这也成了二人的矛盾所在,表面上和睦相处,暗地里皇帝是怨恨在心。
一个月后,汉国老将白天义奉旨带兵,即刻前往陈国救援。年仅十七岁的白姝儿被提拔为副将,随着父亲出征,讨伐南国贼人,收回陈国的失地,但御史大夫极为不信任陈国君主,所以隐瞒皇帝,把两座城池强行归属于汉国,陈国朝臣们皆是敢怒不敢言。
陈国边境安城,白家军在城外八百里驻扎。白姝儿虽然是女子,但自幼在军中长大,性格直爽,重情重义。
她深受父亲影响,对军事极为热衷,又勤学苦读,虚心讨教父亲,凭借着文武双全,在军营有了自己的地位。
她上阵杀敌,可以一抵百,屡立战功,深得军中老将的赏识,也让南国将士们闻风丧胆。
南宫成与之较量后,觉得她的能力可与自己相媲美,对她面具下的容貌,有了一丝兴趣,更想着征服于她。
在军事商议上,她是巾帼不让须眉,妙计连连。她的父亲也在军中多为照顾,很快白姝儿成了汉国军营里的佼佼者。
三年一晃而过,白姝儿已是军中不可或缺的将才,被封为骑兵总统领。因为她的勇猛和才智,所以深受属下爱戴,在军中得以立足。
但其父亲却是暗自神伤,自家的女儿二十三有余,算是个绝世美人,但至今还未婚配,总是穿着一身男装,在他面前晃悠,提及婚事一说,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三番五次搪塞过去。
白将军心想这营里的男子大部分是些粗糙大汉,他觉得配不上女儿。
好不容易遇到几个斯文的,不是早已儿女双全,就是在女儿面前输了气场,被她给吓跑了去。
想起亡妻临终的遗言,白将军总觉得对不起女儿,让年仅五岁的她跟着自己,在定县镇守疆土,与别的贵族之女,完全是天壤之别。
南征北战多年,女儿一心在沙场之上,以至于误了终身大事,他认为自己愧对了亡妻,所以想着寻个良婿,照顾女儿一生一世。
好在陈国新帝在一年前,甘愿归顺大汉,在汉国首都长平,做起了逍遥侯爷,从此再无陈国之说。
皇帝下旨在边境建造城墙,防御南国进攻,依旧是不采取主攻的办法,而是暗中与北方的戎狄勾结,企图两面夹击,一并歼灭南宫成。
白将军认为长平的公子哥们,定有些尚未婚配的优质男,等战事平息后,他要好好挑选一番,让皇帝为女儿赐婚。
她一身戎装,笔直地坐骑在马背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铁枪,腰间的佩剑,是父亲送她的礼物,所以不到关键时刻,她才舍不得用。
五千骑兵整装待发,气势磅礴,号角催征,良马长啸,她一声令下,就带领他们离开军营。
一小时前,白姝儿在营帐内稍作休息,突然听到营外战鼓齐鸣,她心想不妙,赶紧穿好盔甲,戴上父亲派人制作的面具,迅速出营查看。
只见陈将军正在点兵,她走到将军面前,行礼之后。说“陈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探子来报,敌军派兵进攻。”
“但家父离开之前有吩咐过,切勿主动出城。”
“情况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你且留在军营听候差遣。”说罢,陈列上马带五万兵出营,刘统领紧跟在后。
南国派兵伪装难民涌入城内,勾结土匪滥杀无辜,白天义带兵亲自剿匪杀敌。
特派副将陈列,步兵统领刘一和白姝儿在军营驻守。白姝儿怕敌军有诈,所以派士兵前往安城送信。
三个时辰后,一士兵策马,进入军营,惊慌失措道:“报告白统领,陈将军被敌军包围,不知还能支撑多久,特此回”
“什么!”白姝儿下令道“左副统领,你留在营中驻守,本将要去救援。”
“是,将军。”
说罢,她带领五千骑兵和一万步兵赶去支援,快马加鞭抵达前线。
她听见不远处两军兵戎相戈的声音,策马赶上前去援救陈将军。
南宫成见到白姝儿出兵救援,他知道阴谋得逞了,兴奋地斩杀敌人。
心想着她今夜将会成为最好的战利品,像后宫里的女人们一样,被他玩弄于鼓掌,弃之如废衣。
铁枪在她手中灵活地夺去敌人生命,她的士兵也很快赶上来,与敌人厮杀,她掩护陈将军突出重围。
正准备抽身退战,往峡谷逃去,未料敌人有士兵埋伏,又与突袭的士兵厮杀搏斗。
见到女子如此英勇,埋伏的南国赵将军打算违背君主的意思,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阴狠,冷漠地下令道:“杀了她!”
“将军,陛下出征前就说要留活口,这……。”
“混账!我才是你主子,竟敢吃里扒外。”南国赵将军一把抓住小将,拔出剑来,吓得他赶紧求饶,遵照将军的命令,让弩兵立刻放箭。
成千上百支箭矢袭来,白姝儿肩上中箭,手中的铁枪随即滑落,她灵机一动,迅速拔出佩剑,直取领将首级。
她带领残余部队,策马往峡谷深处逃去,到分叉路口时,她下令弃马,躲进丛林之中。
南国兵紧跟在后,此路较为狭窄,只能分批次进去,等赵将军穿过峡谷后,虽然剿杀不少汉国逃兵,但她早就不见踪影。
“将军,这可怎么办?”
“这贱人跑得真快!”男子恶狠狠地骂道。
“把这些汉国人先带回军营。“
“是,将军。”
白姝儿拖着受伤的身体,与小将陈氏等人,艰难地前行,在林中深处休息时,又遭遇野兽袭击,陈氏掩护将军逃离,自己与属下对抗野兽。
天渐渐黑下来,她只好寻着月光摸索着前进,她的血液滴落在叶子上,吸引了附近猎食的狼群,她强撑着继续赶路,也不知到了何处,没有再听见狼群的嚎叫,她才疲倦地靠在树旁边,闭着眼睛险些睡了去,突然不远处有一男子开口问道:“你是谁?”
“何人?……”她警惕地握紧剑,吃力地站起来,虽然是受了伤,体力透支,但应对小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快离开。”男子并未显身,只是出言警告她。
“……滚出来!”
“你受伤了?”
“……”
男子还未显身,但听他的声音,像是离自己又近了,她环顾四周,准备好随时战斗。
“原路返回,离开这个地方。”
“我……。”她准备说些什么,但因为伤势太重,所以晕倒在地了。
男子从林中走出来,见她一身戎装,又是受了重伤,想必是刚经历一场战役,而且还吃了败仗。
查看女子伤势,他发现背篓的药材没什么用,于是把她手中握着的剑,放入剑梢里,再将女子打横抱起,往山林深处的结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