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夏辉名字也是够可以,跟我有的一拼。”
“夏日余晖,希望之意,确实有些意思,不过跟殿下的盛名还是没法相提并论,境意不同。”
申天眼睛瞪得老大,大脑短时间的当机,苦嗤一声,“哎,公公抬举了,不敢当。”
这还要比较一下,若非当初年幼无奈,改动不了这名字,自己也不会叫申天,一听就要驾鹤西去的模样。
“太子殿下太过谦委。”
“没有啊!你可不要误会我。”害怕巩四玉继续纠结,赶忙扯开话题,“这柳夏辉居然能及时赶到?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
“当时安排的手下,差点就出手,那分毫之差,幸亏是个好手,不然给殿下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才是过错,至于那柳夏辉早在京都就有护妹的名头,恐怕是他这次回京都就是因为妹妹,不然以他以往的流程,多少会去詹州玩几天,奴家也不好乱猜。”
不敢乱猜还分析了半天,八成是有情报消息做底,对此倒是并不在意,虽然让人揪心但是好歹躲了过去。
“也算是上天眷顾自己没有漏出马脚,那好手要奖赏一番,柳玥玥如今怎么安排?”
“如今柳玥玥已经被带进了宫里,应该没有人敢动手了,这暗杀的事情到此也算是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看着地板申天抿嘴嘟囔道:“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看着发呆的申天,巩四玉不再多言,殿下年岁虽小,但是思维宽广并没有被院内高墙所限,怕是又看懂了些什么,以自己年迈老成之思都无法顾虑前后,实数佩服。
若是让巩四玉知道,申天只是不想起床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被巩四玉前后撵走四次的小太监慌慌忙忙的小碎步,捧着手里的服台都有些颤抖了,他是申天的寝官,说白了就是人形闹钟加人形备忘录的功能,告诉你几点吃饭,几点睡觉,现在几点,几点起床之类。
只见他一脸的哭丧,看着趴在床上对着地板发呆的申天忍不住的囔语道:“殿下还是快些更衣吧,快要寅时了,听政的时间要赶不上了。”
听政啊,好愁啊!
夏天的早晨,天还未亮,可想而知是有多早,这寅时就是凌晨4点,也就是说现在也就是三点多的样子。
“殿下水都备好了,先行沐浴吧。”
本来还趴着的申天瞬间爬了起来,那样子像极了炸毛的孩子,声音都尖锐了不少,“沐浴?公公这是新来的?”
巩四玉面色不变,无喜无悲,微微欠身作揖后淡漠道:“回殿下,这是前日里皇后宫里迁来的。”
“哼,我早上不洗澡的,你以后记住了。”
小太监没了先前的胆怯,反而有些从容,学着巩四玉的模样如出一辙,“奴才记住了。”
这一切都尽收两人眼底,这小太监应该有些问题。
“还是以前的那个寝官好,见惯了,也不知道哪去了?”
“回殿下,您忘了,早朝打搅您休息,被您打成了重伤,如今已经出宫了。”
哀喜于面,申天一副难过的模样,就跟真的似的,根本看不出来是装出来的,“好吧,你以后也要锻炼身体,你看我不过八岁,就如此壮硕,不然打伤了你,爹到时候又要骂我了。”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看着跪在地上匍匐着的小太监,申天不动声色的自己穿好衣服出了门。
这也是申天养成的习惯,毒物这个东西,在这深宫之中是常见的,自己虽然有祛毒的小玩意,但是也不是百毒不侵,能活这么久全靠小心谨慎。
“公公,您留步。”
不动声色的看着拦下自己的小太监,巩四玉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不管这小太监是谁的属下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将迎刃而解。
“小子初来乍到,以后就是太子殿下的寝官,但是小子吧,对太子殿下只有耳闻,多年来攒下的,小心意,还望多多提点,多多提点!”
看着一脸谄媚的小太监,巩四玉鬼魅一笑,说实话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多年,这院内还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递银票,不收白不收,将那的一沓银票收入袖口,动作流畅就好似那本就是自己的。
看着小太监,入微的眼睛已经看到对方额头的冷汗,这家伙表面无惧,其实心里已经害怕了,耐性不错。
“你叫甚?”
“唤耳六。”
“原来寝谁?”
“长公主。”
“不错,问甚答甚,宫内生存之道已经有所掌握了,有些小精明。”
“记住,太子虽然年岁十八,但是心智一直定在了八岁,有过孩子么?”
“有过弟弟。”
“差不多就是那样,自己领悟去。”
“多谢公公。”
看着四周的小太监和侍女一个头两个大,“你们都跟着我做什么,我又不会跑喽。”
听着太子殿下明显带了怒意,七八个人一溜烟的全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您不沐浴,早膳总要吃的啊!”
来不来就跪,刚来这个世界自己还扶对方,结果反而更让对方惊恐,那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等级分明森严的世界,尊卑早在出生就决定了,但是一下跪了一大片还是很郁闷。
“你们都下去吧,我跟着。”
有巩公公撑着,谁还没事找事,赶忙麻溜着散了去。
呵,无奈摇头,也懒得上马车,就这么朝着仁清殿走去,如今时辰尚早,走过去应该差不多正好。
跟着申天走了片刻,巩四玉低声道:“殿下,那个小太监唤做耳六,是长公主的寝官,被皇后迁过来了。”
“哦。”突然止步,申天看着巩四玉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果然瞒不过殿下,只见巩四玉咧嘴干笑,模样实数可笑。
“这是,意外收获!”说着将厚厚一沓银票掏了出来。
“这是人家孝敬你的茶水钱,准备上缴充公?”
“多谢殿下。”
微微甩手,这事申天并么有放在心上,巩四玉为人小心,怕是主仆有了隔阂,所以才如此作为,可以理解。
夏日凌晨的清凉,尚未进食的饥饿,让头脑异常清明,这次的听政,绝对围绕的是自己若是处理不当,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仁清殿外,众臣分拨,三五聚首。
“太子殿下!”
看着众人作揖申天却打了个哈欠道:“见过了,大家好。”
说完却自己坐在了长梁上,靠着柱子打起了瞌睡。
看到申天的动作大家都是静默不语,几个好打听,悄悄摸到了巩四玉身边,“太子殿下这...”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对此巩四玉是秒懂,凑近对方低语道:“殿下昨日休息的早,起的也早,但是却知道自己是谁。”
听到巩四玉的话,几人纷纷点头,要知道太子殿下虽然记忆定在了八岁,但是这时期八岁的孩童已经懂得不少了,只是太子殿下时常记忆混淆,容易癫狂失控,若是正常时期,往往能语出惊人开阔视线。
这十年来一直也是如此,颔凉饥荒就是当初殿下解决的,同朝老臣早已习惯,所以每次都先跟巩四玉打打招呼,探探底。
这也是巩四玉为何收钱动作如此老练的原因。
“太子申天进殿!”
本来还在神游发呆的申天瞬间打了个机灵,差点没真的升了天,每次早朝听政就是这嗓子最刺激了。
早朝的意义除了上报,更多的是察言观色,皇上不能亲力亲为,有些时候全靠这早朝汇报时候的言辞语调,若要发现突兀及时纠正。
政事繁忙时候,一个星期申天估计要归西个三次以上。
“六部尚书进殿。”
跪坐在龙椅旁,几案上笔墨纸砚,只是墨是干的,显然也没指望太子能动笔,一朝天子一朝臣,这里老臣并不少。
没办法,当初皇上也就是自己的便宜爹,是靠着杀叔上位,所以这朝臣子换不得,而并不是不能换。
看着就位的众人,少有的几个空位,以及二皇子睿王的空几,申天眼观鼻鼻观心。
在这如同‘奥斯卡’的演绎大厅里,飙演技的时候又到了。
“皇上驾到!”
尖啸的声音恰到好处,门口无法入门低阶官员也赶忙跪下,众人纷纷,申天乖宝宝的形象也不能毁掉,赶忙转身作揖,随后异口同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死一般的寂静,光着脚的申宫保,散着头发,皇延都没有带,哪有一点皇上的样子,眯着的眼睛更是瞬间扫视了一遍下方的臣子。
如同刀扎一般,这个手刃了前朝皇帝七阶武师的皇上,在这朝堂之上,能与之对抗的貌似都是空席。
空气都有些粘稠,人们大气不敢喘,额头贴地若是有地缝估计也能钻进去。
足有半斤重的玉脚杯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破碎的玉片四处飞溅,最先遭殃的就是前面跪着的礼部尚书,脸颊被直接被碎片刮破。
“给朕说,朕儿的太子妃,是谁胆敢杀,在我京都管辖之内,就如此猖狂?”
那纷飞的唾沫星,配上这种略显邋遢的造型,再加上刚刚怒急摔杯的架势,直接将今天的高潮就推出来了,连预热都没有,太刺激了。
吾爹演技牛批,重点是入戏真的快,自己距离他最近,看那泪水翻腾的猩红眼眶,差点就以为刚刚的发怒,真的是为了自己儿媳妇了。
聪明人办聪明事,刑部尚书连忙爬了出来,没办法陛下没让起来,只能趴着。
“启禀陛下,刑部督查院有报,此事涉及颇大,兵部尚书之子可能参与其中。”
申天想笑却憋住了,参加了这么多年的听政,这些臣子更是善于摸索皇上的心思,不等皇上问起,自己先跳出来,免于怪罪。
毕竟曾经那几个空位中,就有过先例,熬着皇上问起才说,直接被罢官,后来听说死在了回老家的路上,从那之后就没有人敢拖着不说了。
不过这般快速响应的操作,还是让皇上直接语塞了。
听到刑部尚书的话,皇上没了愤怒的气势,反而悠慵的坐在了龙椅上,漫不经心道:“然后呢!”
本来还低头看着几案的申天,看着刑部尚书那有些抽搐的眼角,果不其然,今天要有大事发生,今天怕是这皇上抽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