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只是采桑葚,不用那么多人去也行。”
最后,友次郎一锤定音,体贴地表示理解。
“地点大家都知道,愿意去的就一起来吧~”
藤子拍拍手,微笑着,也站了出来。
鹤十郎看着大家正在准备忙碌样子,偷偷凑近了站在一旁的林七郎。
“你们刚刚,为什么都看着我?”
想到之前的情景,鹤十郎还是感到自己受到了惊吓。
“听到你主动交代事情,有些新奇而已。”
林七郎瞥他一眼,继续看着其他人。
“以前你独自行动,总是不直接说清楚,想用其他事情先蒙混过去。”
“比如说上次你自己去采蘑菇。”
林七郎的话犀利得过分,一针见血。
但,这也是一个不想出门的人。
“我很瘦弱啊,不想经常出去,毕竟我很瘦弱嘛。”
只要一问林七郎,他就会这么回答。
不过,不爱动的林七郎,饭量也是寺里最小的了。
当然,这个最小,要首先排除沙代。
现在,鹤十郎、林七郎和沙代,就站在一边,看着其他人收拾。
狯岳背上了藤筐,准备出发。
“去摘桑葚而已,很快的,这点时间,你练那些不知道行不行的动作,有用吗?”
狯岳是一个做什么都很认真的人,鹤十郎来到这里之后,也逐渐了解到了各人的性格。
如果可能,他也不想缺席一些活动,和大家保持步调一致自然最好。
但是这寺里的生活,说单调也单调,说丰富,未免太丰富。
感觉总会有新的事,源源不断地发生着。
虽然集体活动最好参与,但是所有活动都参与,他所说的要努力变强的话,就会成为一句空谈了。
努力了,或许最终只是白费力气,不一定能得到什么结果。
但是不努力,就什么都不会有,还有可能不断倒退。
所以,没有如果。
就算只是当锻炼也好,就算只是多了一样耍刀的花哨技能也好,鹤十郎还是想尝试一次。
作为这所寺庙的唯一僧人,悲鸣屿行冥,又没有想要他们也一起出家,继承衣钵的意图。
其余事情也不用特别费心,这样一天一天地安逸过下去,恍惚间有点像是被圈养的猪,总使人产生不安感。
山中多寂寥,没有什么嘈杂的烦恼。
这样的悠然生活,让安贫乐道的鹤十郎非常开心。
岁月悠长,又静好。
但是那仿佛是神赐的能力,还有那山洞中的诡异情景,又生生把人从美好中打醒。
目击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也让鹤十郎的警惕性稍稍提高了。
“那!鹤十郎!林七郎!我们先走了!”
一太郎站在队伍前面,向着寺里挥手示意。
“哦!”
林七郎也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回应他。
“路上小心。”
鹤十郎看着他们,眉眼里还是带了点担忧。
“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
“哈哈哈!放心,山里真的没什么大动物。”
大家都笑了起来。
嘻嘻哈哈地,外出采桑葚的孩子们离开了,在鹤十郎的眼里渐行渐远,慢慢隐没在树林间。
“林七郎,那我......”
鹤十郎转头看着寺里另一个留守的小伙伴,发现他已经转身往寺里走了好几步。
“先走一步了,拜拜。”林七郎听见了,抬起手挥了挥,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鹤十郎看着林七郎的背影,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用解释太多,就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事。
也没有多看,大部分人离开后,寺里的气氛重回宁静祥和,鹤十郎拿着悲鸣屿给他做的木剑,缓缓转身,也向外走去。
他还记得悲鸣屿把木剑交给他时,有问过他是否需要帮忙削一个木桩。
但鹤十郎拒绝了。
他认为自己还远远不到需要木桩的时候,而且,在山林里,外面就有很多粗壮的树,完全可以替代木桩的功能。
不仅可以替代,还远远优于木桩,毕竟是可持续发展嘛。
鹤十郎是这么想的。
向着寺外不过走了不到百步,就仿佛是身陷林中了。周围环绕的都是一棵一棵高大的树木,树干差不多都有一人合抱的粗细。
鹤十郎回头往寺庙的方向看去,确定看不到寺庙的全景,想了想有点不放心,又随意地往远处左折右拐地走去,直到完全看不见身后的寺庙为止。
选定位置,树与树之间好像没什么区别,鹤十郎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一块石头,随意挑了一棵拥有着棕黄色树干的树,跳起来在高一点的位置,用石子交叉着留下了记号。
做完这些,他把石子一扔,双手握持着木剑,屏气凝神,扎好马步,略带恍惚地想着接下来要练习的动作。
首先,试试最基本的劈砍动作吧,看看自己的力气如何。
鹤十郎双手把剑举过头顶,做足了准备的姿势,复又有些担心,万一自己力道过大,这脆弱的木剑会不会被折断。
如果一开始武器就没有了,那他今天的练习可谓是出师未捷了。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双手用力,带动腰腹的力量,引导着木剑往下劈,但又因为那不必要的担心,悄悄地往收了一些力。
“喝!”
十足的在砍柴的样子。
木剑带着力道,伴着惯性,准确地劈在了选中的树干上。
粗壮的树木纹丝不动,连叶片都懒得摇摆,连表皮上都没有磨损的痕迹。
反而是鹤十郎尚还稚嫩的手臂,被力道反震得在微微颤抖。
“诶?”
鹤十郎凑前去仔细查看,发现还是有一点痕迹的,被砍中的部位仔细观察,会发现有一道短短的白痕。
但是,这白痕有点浅。
鹤十郎伸出手,把手指放在树皮上,指甲用力地刮了一下。
树皮被指甲划开了,露出了浅绿色的划痕。
鹤十郎看看手里的木剑,又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一种沮丧的心情又笼罩了他。
这种情况似曾相识。
也许,是发力的问题,他可能太心急了。
鹤十郎一边扎着马步,继续练习着劈砍的动作,一边不断试图调整自己的动作。
太阳,一点点地向西方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