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县的风没有多少温度,白迹的白发被吹起,年轻的他,居然留着老人的发色。
这不怪他的基因,也不是他喜欢,而染的,是因为这几年来,他自己熬的。
生活总是给他开玩笑,他的压力,他所经历过的,天问可能也无法想象。
死亡,是他不愿提起的,生活,他暂且接受。不为谁,为自己,太自私了,那就为了宿舍的几个家伙吧,好好看着他们,必要时候帮帮忙,做个好“父亲”,承党好,宿舍一哥的责任。
今天不知道是第几年,也不知几月几日,白迹知道的,仅有,这一片熟悉的风景。
花边羽鹤的展翅,像极了花朵的盛开,美丽的一次展开,就如同把大自然这神奇的画卷,增添了几分色彩。
“你怎么了?”
羽墨很容易打破气氛,白迹本选择无视,可接下来那句话,能直接把他的心,狠狠地,拽出来!
“我知道,我很坏气氛,但是,新闻你得看。”羽墨说话的语气变得稍许成熟,或许,这就是他该有的样子,“不过新闻很快就被删了,你知道的吧?林默习,我哥。他把被删除的新闻发给我了。”羽墨搓了搓双手,“他死了……”
羽墨也不喜欢那个字,可是不说不行,他也不清楚,反正,至少,得告诉一个人。一是憋着不舒服,二是白迹一定需要这个消息的。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
“我也会考虑的好吧,在想要不要……”
“谢谢。谢谢。”
“白,白迹……”
“谢谢。”
白迹看着天空,晴空万里,羽墨看着白迹的眼睛,黑云一片。白迹本想伸出双手去拥抱太阳,手在弯曲的过程中停下了。他双手缓缓垂下,头也慢慢低下。
“白?”
羽墨没说完,白迹就起身走了。白迹用双脚难以支持他的身体,他走路摇摇欲坠。羽墨担心很他,他一倒,可能就像玻璃那样碎掉。
以前,白迹可是一块石头。
“兄弟!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啊!别憋着!我不是跟你说了!兄弟!”羽墨喊的声音穿过白迹的身体,白迹的耳朵没有听见,心却感受到了。
“一定,恩……下次一定。”
白迹拖着自己双腿在走,摩擦声在他耳里徘徊,花边羽鹤开始唱歌了,唱的是——徘徊。
宿舍一哥也会怕死,特别害怕,别人的死去。
他的白发和他忧郁的黑色形成对比,生活真的喜欢给他开玩笑。他有时候认定命运这个东西了,那天的离去他都计划好了。
得活着!害怕生活又怎么样!宿舍的“孩子们”等着我照顾呢!
说到底,是离不开,放不下。
情感的栓住很多东西,这次栓住了一条生命。
恐惧死亡,害怕生活的他,感受到了,来自风的温度。
“好热的风啊……”
新世纪211年11月7日阴天转暴雨
“收集得怎么样了?”
“呃……这里是我的作业!”
“很好,羽墨。白迹,你的呢?”
“我没有。”
“什么?”
“我说我没有!”
白迹突然很大声,余晖照不到他的脸,他的脸没有一丝亮光,很暗。天色逐渐暗起来了,他的脸显得更暗了。
“哈哈,呃,他今天心情不好,等等……”
“我说我!没有!”
“喂。”羽墨很小声,他刚想靠近白迹,就被白迹推倒在地上。
“好疼的……”
“方天问!你被逮捕了!”
天佑本来要整理一下这个混乱的局面,但是看到华美的信息,就准备彻夜不眠了,他马上躲进了被子里。
“哦?逮捕,哈哈?你以为你谁?”天问笑得很开心,这一切好像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试试?”天问头往前倾了一些,靠近白迹一些。“你试试啊!”
开始比赛“河东狮吼”了。
“来啊!”白迹不甘示弱,马上来了俩字。
“我的天……我耳机都没用。”天佑小声吐槽了一下,发现无法和华美好好的聊天,必须赶快处理这个局面。没等天佑起床,华美又发来信息,说是要约他出去。
“哈哈,have a 古德time!再见各位,再见!”天佑无意之间加入了这场比赛,而且顺利拿到第一名。
“呃……你俩?能不能好好聊……”羽墨试图劝架,不过俩边都很难劝。
天佑刚刚跑出去不久,白迹就变了个人似的。
“天问,你输了。”
“什么?你想表达什么?”
“别演了,我知道你是谁。”
“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一,天问的声带没那么好,第二,这个手环是谁的?你清楚吧?”
白迹拿出那个用细布做的手环,天问瞪大了眼睛。
“喂?怎么回事?喂喂喂?”羽墨在地上爬了起来。
白迹让左手把手环拿住,同时,右手从口袋抽出手机来。
然后,用很沉稳的声音:
方天问,不对,我该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