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图看了一眼锁链怪物,心中暗骂不止,若不是之前发觉那锁链的气势随着吸收血气疯狂提升到恐怖境地,心中一狠,在它能打破自己设下的应急禁制前将其扔出阵图,怕是自己也会被那不挑食的东西一口给吞了。
甚至对于那被锁链怪物占据身体的那小子只能默哀一瞬,剩下的尽是脏话,谁出门在外还带个如此危险的东西在身上,还表现的若无其事?这小子怕是个缺心眼吧!
骂归骂,阵灵还有一点罪魁祸首的羞愧,毕竟把自家王的传人一不小心给弄死了,以后小公主知道,怕是要责怪,要不不告诉小公主?念头一闪便被其甩在脑后,它毕竟是个有修养有道德的高傲阵灵,还做不出这种事来,不过小公主不问,我也没必要提这让人伤心的事情。
在老妪身上休憩了片刻,心中却是惦记起了当年的王。当年王高瞻远瞩,以毫不懂阵法的老妪本体桂树修建大阵,再以通灵的阵图阵灵入阵主持一切,埋下无数的假象。
也正是因为这种奇异的布阵方式和类寄生方式,和那之前看似多余的后手,才使得阵灵玩了招金蝉脱壳只是重伤濒死,老妪也未曾真正的魂消魄散尚余残体能够守护住小公主,它也能凭借这玄妙关系唤来甚至指挥没有神智的老妪。
想起曾经再看当下,饱经风霜的阵灵叹了口气,从老妪身上恢复了些许,它小心翼翼凑到大龟跟前。
大龟略显暴躁不安的站在原地,每次黑气翻涌之时,它都有强烈的出手欲望,甚至好几次那龟爪已举至半空,却又不知为何每次都没挥下去。它低着头,满是黑气的双眼死死的注视着眼前的老妪。
老妪安静地站在大龟身前,仰着脑袋,相对于大龟五十来丈的庞大身躯,她那普通老太婆的身子就实在是渺小。
可身高体型的差距却未曾抹平一人一龟的相互注视。
阵灵看了看老妪满是沟壑的脸,再看大龟一脸的黑色死气,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老了,不禁自嘲当年初生之时这些家伙还欺负自己年少不懂,如今自己不再年少,年老的却真的年老逝去了。
此时传来了锁链与布娃娃的战斗声,阵灵看了看,突然自嘲一笑,喃喃自语,声音却是冰寒刺骨。
“难怪会有人在我们家里闹事,原来是老熟人啊!啧,当年不知杀了不知多少那些东西,如今没想到连那些东西的一件器物和一个小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开始猖狂了。”
伴随着锁链和布娃娃的手段毫无掩饰的不断施展,它们身上独特的那股淡淡恶臭味不断刺激着阵图的感应预警法阵,阵灵自然反应过来那两个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只是它心中尚在存疑,王的传人怎么身上会有这么个玩意儿?到底是后手失灵还是另有谋算?
阵灵想不通便不想,等有机会那锁链收拾了自然就明白。
随后它又注意到翻飞不停却又不敢靠近的公鸡嗓,讥嘲:“这老小子倒是机警,知道那大阵破碎,没有大阵勾连整个洞天所牵扯的地脉压制我等,便躲得远远的,连不知从哪扒来的老龟尸体做的将傀都不要了。
可惜,你还是不够机警啊!这个洞天本就是王留下的,洞天所在的地脉结点下的大阵都是我亲手参与,即便是改动许多,还做了些可笑的反制禁止,但对于我这种阵道之灵,有什么意义?”
阵灵沉思,公鸡嗓神觉却敏锐察觉到恶意来袭,不断靠近布娃娃所在的战圈,直到再靠近便会被交战双方警惕引起误会之时才停下,继续在周围尸山之中翻找大阵碎片。
阵灵也是无奈,过去它虽然无比辉煌,但如今连对付个公鸡嗓都要谋划一番,若是强行出手引起那两个注意,那今儿个就真的会被自己瞧不起眼的东西给弄死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不过,好像也不是没有办法。
阵灵认真想了想,悄然来到九煌宗等人光罩外,咚咚咚的敲了敲。
一张阵图飘呀飘的自然早早就引起了一直未放松警惕的九煌宗等人注意,好在璎珞知道不少在一旁早早说了这阵图来历,而之前确实是有部分大阵帮扶才让他们度过不少难过,众人才少了许多戒备,满是好奇的打量成精的阵图。
阵灵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对于一群小屁孩看新鲜物事的眼光倒是无所谓。
“咳咳!小家伙们看够了?”
“没......”性子跳脱的白衣少年才吐出个字,就被一旁的黑衣少女一个瞪眼把后面的话给吓的吞了回去。
怀生是整个九煌宗弟子之中的二号人物,可那也仅仅是敬仰她的修为与剑道人品,交涉这方面就过于拙劣,所以便是这次带队都是另有他人。
身为另有他人的李罗上前,恭敬道:“在下李罗,代表九煌宗众师弟妹多谢之前前辈的感慨援手,我等难以回报!只是不知前辈这次所来何事,但有差遣晚辈不辞。”
阵灵被顿了顿,诞生它的大阵可是举世无双的杀生大阵,往往这类大阵的阵灵可都是性情暴躁一言不合就开干的,它这性子称得上宽厚已是被称为异数,可也与儒雅沾不上边,如今有个小辈在面前打算咬文嚼字,它又不愿在小辈面前露了怯,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说话?面子这东西,可不是生灵独有的。
“时间紧迫,我就不来虚的了。”阵灵想了想还是直言最佳,“我想让你们入洞天大阵之中帮我控制地脉结点。”
“前辈!”李罗蹙眉,阻止了几个跃跃欲试的师弟妹,道,“我想以我们几个微薄的修为实在是难以保证任务能够顺利完成。”
阵灵自然听出他话中意味:“安全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大阵之中各结点只要以正确的方法进入,便能得到整个大阵的庇护,除非能有打破地脉结点之力,不然在里面安全的很。而我也是想要借洞天大阵之力打破现在的局势。”
李罗不置可否,那些道胎境的大能可不是他们这些小虾小鱼可以去算计的,安静等待宗门前辈岂不更好?
更何况,之前虽然这阵灵是站在自己这边,但毕竟是那诡迷镇子所留,实在是摸不着底,就像那边的老妪和大龟,充满了神秘。他不可能把师弟妹安危置于他人一念之间。
阵灵见他不见兔子不撒鹰,只能暗自纳闷现在小年轻是怎么了,最基本的相互信任都已缺乏。
“你之前用你那顶大钟设局直接进入之前大阵的关键部位倒是不错的计策,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李罗皱眉不明所以,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直接一闭,好半响才再次睁开双眼,其中满是凝重。
见他明悟的如此之快,阵灵也不卖关子。
“那以死化生之法其实也并不奇异,不过是利用帝流浆和众凶兽血气转换的物质,结合原本的残魂转换成另一类的妖物借此复活。可帝流浆和凶兽血气又岂是那么好转换的,在转换之中会剥离出大量的其它的物质,有部分对于大阵是补品自然被其吸收......”
众九煌宗弟子均是脸色一变看向李罗,李罗艰难的点头:“我也是以一次奇遇得到的秘法观察才发现了一点端疑。怀生师姐可有什么发现?”
一旁一直面无表情的怀生闻言,迟疑了片刻才点头:“最初我被打伤,只能假借中幻术入阵自保暗中疗伤。入阵之后也确实发现了有极其恶毒的物质自大阵传来,但是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将其牵引与一处暂且压制。之所以不说是之前没机会说,后来都已中毒,不想打击士气。能出去,回到宗里自然有办法解决,若是回不去,提这些自然无用。”
这倒是提醒了李罗,这次阵灵却不急,缓缓道:“这乃是血污和神魂的混毒,包含那些死去凶兽对生者的诅咒,会污染血脉神魂,寻常之法不可能解决,而且随着中毒时间,混毒扩散会吸收中毒者本身血脉和神魂之力壮大自身。
等你们回到宗内之时,已经足以让这毒化为你们本身难以分割的一部分,除非有功参造化明悟生死的绝世大能出手,或是那种天地顶尖的灵药神物,否则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身逐渐腐朽,化为飞灰。”
“您说的和诅咒很像!”李罗试图从阵灵话中找出真假。
阵灵赞赏:“算得上诅咒的变异。也是那人不懂阵法,在发现人不齐之时对转换复活没什么影响,才对你们漠不关心,若是真按照集齐九九之数的修士帮忙吸纳此毒,那大阵也没这么容易被它破除。我想,这也是他投靠的那边乐意看到的。”
李罗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阵灵的说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论是为了活命还是为了道途,他们都没有退路可言。
“我觉前辈所言甚是,可如今洞天大阵情形未明,我不敢拿诸位师兄弟的性命为赌注。所以......我愿陪前辈走上一遭!”
“师兄!”娃娃脸满是担心的上前,其余同门也是露出七嘴八舌开劝,怀生走出:“还是我去吧!我的道体在地脉结点那种复杂之地有着不少的优势!”
最终,是李罗和怀生俩人同时前往,阵灵也需要俩机灵点的帮忙查探一番和自己的推算有什么出入,将入阵控阵以及利用大阵地脉之力洗刷血毒诅咒之法传授,分别放在两关键结点处后便默默等待。
时间不长,怀生率先走了出来,将一些大阵变幻说了出来,阵灵一阵推算之后怀生才又走了进去,这时李罗又走了出来,同样是变幻述说了一遍再次走了进去。
如此往复了三四次,阵灵也推出了大阵变动后的所有面貌,看向那依旧战的热火朝天的一锁链一布娃娃充斥了讥嘲,低哼“不过如此”。
这里许多手法并不如何高深,甚至有的只能算是稀疏平常,不过想到那曾经追击来的强敌都被击杀,这些手段怕是那些小家伙的手笔,也就理所当然。
很快李罗再次出现,与所有师兄弟汇合说明情况之后,却又有个难事,还有几位中了幻术未醒。
“不必担心,那幻术随着大阵破灭威力已经大不如之前,之所以一直未醒,还是受了血污诅咒之毒,如今他们怕是在和诅咒做斗争,你们只需要带着他们帮助其洗练他们自然而然的苏醒。甚至借助这次地脉之力的洗练,你们的道路会走的更宽,这是一次仙缘!”
“那混蛋小子,等我把你救下,一定要和你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