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日蚀,鱼放,三日乱”烛台旁的男子曲起手指,无声的敲击了两下案台,随手将手上的纸条扔进烛火之中。
“雩风这个呆子,多写几个字能累着他不成”男子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说起来这么紧急的消息,该知道的都该知道了,人该来了”,男子慢条斯理的拿起案台上的另一张密信瞟了一眼,走到铜镜旁再次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这种日子,一会不能精神一点真是可惜,太对不起我这玉树之貌啊”,说着男子满意的乱拨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嗯这造型勉强不错”。言罢,就听门外随从禀报,“公子,林相府来人了,请您立刻去相府有事相商”。
男子走到门前,一把推开门来,抬头对着烈阳眯了下眼睛,“真是个好天气啊,玄英,走吧,备车去相府。”
一入相府,早早有人等在门前,引着男子来到书房,将玄英留在门外,男子快步走进去。“老师,何事如此紧急”。
“予安,今日密信,你来看看。”
书房中宰相林斐皱着眉头,旁边站着的正是林相府中的军师亚岁,季予安走上前接过林相递过来的密信低头读起,忽的季予安睁大双眼,拿信之手忍不住一抖,皱眉发问:“老师,淸如,可是济王世子啊,他去秀水城,城中应无人知其身份,他怎么会突然出事”。
“济王世子遇刺重伤这事,现在已经暂时压下去了,幸好性命并无大碍,但是要休养半个月方能回京,”林相叹了口气,“此事,不简单啊”。
林相转头向亚岁伸出手,亚岁呈上了一包黑色的药粉。“这药粉是在世子遇刺地发现的,极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痕迹。我受济王之命彻查世子遇刺,你与济王世子素来交好,行事稳妥,我命你查清此药粉的来历。“
季予安接过药粉,小心地凑到鼻下轻嗅,一股清幽的雪莲香...“天山圣派?老师,这会不会是碰巧染了雪莲的味道?毕竟圣派之人并无动机...”
林相摇摇头:“绝无可能。圣派修行的人在受重伤时,血液触泥土方才会染土为粉晶,粒粒分明,漫天山雪莲清香。世子与蒙面行刺之人打斗过几个回合,刺伤刺客见血触底,粉末就是在那里发现的。”说着,林斐两根手指捻起一指粉末,细细观察:“天山圣派之人按天赋修为分七色血末,白色最浅为童生段,颜色越暗,段位越高。黑色是天师段,可以行使生灵凶咒,据传可瞬化生人的灵魂为灰烬。这样的天师血末出现在秀水城,恐大乱将至。”
“天山圣派与我北冥国和南运国数百年都和谐相处,并没有矛盾之处。圣派四大天师有两大分别在两国任护国法师,一心佑百姓免遭天难,从不参与两国政权斗争。剩余的两大隐匿天师,现在突然在我小小秀水城刺杀北冥世子,怕是说不过去啊。”
林相苦笑一声,拍了拍季予安的肩膀:“予安,你还太年轻,没有磨平棱角。你要记住,政权博弈,没有永远的敌人,亦没有永远的朋友。你所深信不疑的,最终都可能成为你的桎梏。”
“明白了,学生定彻查此事,摒弃一切成见。”季予安向林相作了一揖,退出了书房,衣袖后藏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心里默念着:“老师你聪明老练惯了,终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