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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仪式完成之后,丁丁男友的灵魂就一直尾随在不远处。在她每一次遭遇危险的时候,尽量去影响她,所以才会那么多次有惊无险死里逃生。”
两天后的下午三点,桑小格、王馥栀、尤丽、梁莉四个女人坐在“常少烦的坟咖啡厅”里面,每个人面前一大杯巧克力奇趣拿铁,听着桑小格讲述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最后做了一个总结。
“既然他的灵魂就在丁丁附近,为什么你们去丁丁家的时候没有察觉到?那些纸魂也不针对他么?”常少烦嘴里叼着一把长嘴的阅读斗问。
“实际上,那个灵魂我已经感觉到了,不过,我们只针对恶意的阴魂。如果一个灵魂不带有恶意,我们一般会忽略掉的。而那些纸魂并没有思想,它们的存在就是要削弱丁丁的气运。”桑小格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被尤丽抱在怀里揩油的蓝先生说:“丁丁男友不让我把这个告诉丁丁,因为,他希望丁丁可以幸福的过完余生。而且,最后如果不是他情愿燃烧掉自己的灵魂,甘心魂飞魄散,我们很难那么轻松解决掉问题。”
“问题也没有全解决掉吧?”
梁莉眼神里还带着怒气:“罪魁祸首除了你说的那个什么大鬼,还有那个什么俗家弟子。他才真的可恶!”
“那个家伙啊,常有道已经去找他师父去了。他是九佛阁智薰大师的徒弟,到时候智薰自然会清理门户。”常少烦安慰梁莉说。
“我说小格,你可真舍得啊,为了那个丁丁姑娘,你把你老弟的初吻都送出去了。话说他自己知道不?”尤丽更关心这类问题。
想到这个,桑小格狠狠地瞪了蓝先生一眼,而那家伙赶紧把头埋向尤丽的山谷之中。
“他一男的吃什么亏啊?”常少烦一笑说:“丁丁那丫头长相也不差,就是命运多舛,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挺好。”
梁莉在桌子底下,用高跟鞋踹了常少烦一脚,想起丁丁的情况来,眉头依旧难以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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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倒是没再遇到什么怪事,而且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明显好多了。可她的情绪还是很糟糕,本来好不容易她才从男友去世这件事里摆脱出来,这一下,就像两年前的伤口又被撕开……”
梁莉忧心忡忡。
“刚才上来之前,我看小德子鬼鬼祟祟的抱着一砂锅汤打车走了,估计是看丁丁去了吧?”尤丽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桑小格和梁莉说:“像小德子那种网瘾少年兼死宅,遇到这种‘有故事的伤痕少女’,那绝对是瞬间沉沦。我说你们两边儿的家长都在,要不这事儿就定了吧。”
“定你个大头鬼!”桑小格给了尤丽一个超级大白眼,很多话有梁莉在场,又不好说。
“你说在下边看到的那个什么福山鬼,他讲丁丁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你弟弟如果和丁丁走得太近,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危险?”梁莉注意到桑小格的神色,直接问到。
“这个你还别说,换一个人还真不见得合适。你想想小德子是干嘛的啊?他跟着他姐就是专门做这个的,什么命格什么的,就算他对付不了,还有他老姐呢。你不用担心!”
没等桑小格说话,常少烦就替桑小格打了包票。
桑小格再次恶狠狠地瞪了那只猫一眼,然后看向王馥栀说:“望夫石,你什么时候出发?要不走之前给小蓝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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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跟你告别的。”
王馥栀喝了口咖啡说:“单位通知,今晚就出发。你给它做绝育随时带它去我医院就行。”
“啊?这么急?”桑小格一愣。
那只猫在尤丽的怀里滚了一下,嘴里发出一阵呼噜声。
这呼噜声,听在桑小格耳朵里,是一句警告。
桑小格一愣,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借口这只猫要上厕所了,桑小格把蓝先生抱回了自己二楼的“未知事件研究所”。
“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桑小格盯着蓝先生眼睛问。
“我说了你也没法告诉她……”
“那你先告诉我!”桑小格有些暴躁地低吼。
“你听说过地狱吧?在我来阳间之前大约一天,十八层地狱里有六层炸狱了。”
“地狱炸了?”桑小格有点跟不上这思路:“和望夫石有什么关系?”
“不是地狱炸了,而是炸狱——你可以理解为地狱里的犯人暴动了。”蓝先生有些费力的解释:“其中有五层地狱的混乱,都是为了给十五层的一处牢房打掩护,从那里,跑出去几个特别危险的恶魔。其中一个,我猜,它来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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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层的混乱为了给另外一层制造机会……这么说,是人为——不,是鬼为的咯?”桑小格吹了一下头发帘,马上注意到了其中关键:“是哪个缺德带冒烟儿的混账王八蛋,干的这事儿?”
“额……”
蓝先生有些费力地用后爪挠了挠自己的脖子,略带尴尬地说:“我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不过隐约记得,这事儿好像和我逃出来有关系。”
“你?你不会也是地狱十五层跑出来的吧?”桑小格眼睛瞪圆了问。
“不是!”
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我要怎么跟望夫石说呢?”桑小格有些犯愁:“我说地狱炸了,有个恶魔跑出来了,咱惹不起它?你帮我把把关,这么说听上去像不像神经病?”
“确实挺像的。”蓝先生诚实回答。
“那个恶魔有多厉害?”桑小格突然眼睛一亮:“咱们能不能对付它?”
“之前你听那个月红枭说过红魔吧?它有多强你有个概念不?”
桑小格咬了咬手指头:“嗯……红魔,前任方城界守可能因为它生死不知,就算是结合目前全魔方城阴阳界的战力,对上它也会全军覆没,是这样吧?”
蓝先生用前爪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胡子翘了翘说:“对。红魔的危险系数如果是一百的话,他的危险系数,不少于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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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桑小格也没找到合理的借口,留下王馥栀。一方面是实在无法据实说出原因。
……
晚上,由常少烦做东,大家再次去了那家“弱肉强食”餐厅,一方面他代梁莉谢桑小格姐弟,另一方面,也为了给王馥栀壮行。
该嘱咐的都嘱咐了,桑小格也就不再多啰嗦了。反正是坐高铁,王馥栀不开车,也就一起喝了点酒。
今晚,常少烦特意开车去把丁丁接了过来,为了帮她早点从失落中走出来。当然,顺便把还没来得及走的小德子也捎了回来。
桑小格倒是提了一句要不要叫上常少烦他哥常有道,结果这家伙直接就否定了,说和他哥不对眼。
在常少烦去接丁丁去的时候,梁莉跟桑小格大概介绍了一下这哥儿俩是怎么回事。
原来,常家最早就是鑫棱湾这儿的原住民。鑫棱湾拆迁改造,常家跟开发商打了几个月官司,最终三楼的半层多,都作为补偿给了常家。
常有道继承了家族生意,也就是殡葬用品批发。但是他只得到了三层南边“常分说”那三间房。而常少烦则死咬着开发商,导致工程不断延期,后来没辙了,开发商把整个三层的北边九间门面全部作为补偿房给了他。这些年,常少烦在最里面开了这间赔钱的咖啡厅,全靠外边那六间房的房租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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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道虽然看上去有些猥琐,可是在整个魔方城的殡葬业里是个特殊的存在。讲究点的人家一旦死了人,首选的白事操办就是常分说。所有同行也都给他面子。
而常少烦从小就觉得自己家这行当丢人,从来不沾手家里的祖传行当,不过大少爷派头倒是十足。上一辈老人在世,又疼他这个老小,所以养成了一副纨绔气派。花鸟鱼虫,琴棋书画,风花雪月什么的什么都沾,什么也都不精通。倒是早早练成了花花公子的本事。
梁莉当年就是被他花言巧语的给追到了手,不过跟他在一起两年,发现这家伙整天游手好闲,正事儿不干,吹牛有一套。所以后来一怒分了手。
王馥栀和尤丽,之前见过常有道,今天又见了常少烦,听梁莉再一介绍,发觉果然这哥儿俩完全不同,不由得啧啧称奇。说这鑫棱湾果然藏龙卧虎。
说了一会儿话,常少烦带着丁丁和小德子走了进来,大家也就换了话题。
吩咐服务员上菜,然后大家落座。
丁丁坐在了梁莉旁边,而小德子,狗狗祟祟的,挨着丁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