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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宿世恩怨

周儿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重重地击在了素华的头顶,她又惊又喜,激动万分的望着远处的星月和禹百川。

星月出生不到一岁就遭了灭门之祸,她显然认不出来。

可是禹百川那时候已经十二岁了,在她一双微眯的眼睛的努力辨认下,终于发现禹百川的相貌和十二岁的时候有些相像,一时狂喜不已,声音和手指都有些颤抖:“快,快将他们叫过来。”

周儿知道禹百川恨不能杀了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只能闯进大战的人群中喊道:“星月,禹岛主,请过来一下!”

星月和禹百川同时一怔。

禹百川早就看见周儿和假面猴在一起絮絮叨叨,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此刻竟然敢叫自己过去,虽然恼恨她,还是和星月跟了过去。

星月一到跟前,素华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掀开她的袖子。

星月吓了一跳,见眼前的婆婆身躯佝偻,相貌丑陋,明明是妖魔鬼怪一伙,为什么要让周儿叫自己过来,还有如此奇怪的举动?

素华看到星月手臂上的五颗星星形成的月牙胎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干嚎着,星月被她吓的不轻,惊道:“你,你……”

“星月,我是你的娘啊!”

此话一出,星月和禹百川全都震惊不已,星月转头望着禹百川,禹百川怔怔的瞧着素华,那眉目依稀之间的确和二十年前的娘有些相像。

突然激动万分,想喊又不敢喊,最后还是忍不住喊道:“娘……”

星月见禹百川已经认了出来,也哽咽着喊道:“娘……你真的是我娘吗?”

素华将星月紧紧地搂在怀中,哭道:“娘以为你早就死了,没有想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娘……”

星月一连喊了四五声,激动的痛哭流涕。

二十年来,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娘亲的温暖,此刻,靠在她的怀中,哭的像个孩子,眼睛早就被泪水模糊了。

禹百川紧紧地握住素华的手,坚强刚毅的外表下,柔软的神经被触动,忍不住热泪盈眶。

离别二十年的亲情在这一刻重聚,感受着彼此的心跳,素华的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悲伤呜咽的干嚎声。

此时,天已尽黑,南天铁塔上燃烧的熊熊火焰将夜空照的如同白昼。

天上一片祥和,地上却厮杀激烈。

九翼神王等人依旧和妖魔鬼怪缠斗在一起,素华和一对儿女生死重逢,诉说着二十年来的别来情由。

星月问道:“娘,你和奶奶逃出去后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和哥哥?”

素华长叹了一口气,依旧恨道:“当时你爹拼死拦住那两个恶人,我来不及抱走你,便和你奶奶逃了出去。安顿好你奶奶后,我曾回来找过你,发现你并不在米缸中,我以为你已经被那两个恶人杀害了。”

“是唐爷爷救火时发现了我,将我抚养长大。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不回来找我,是不是不要我了,想不到竟然是这般阴差阳错的错过了。娘,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素华将星月揽在怀里,摸着她的秀发说:“傻孩子,是娘对不起你。”

“娘,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素华悠悠回忆道:“当时,看着被大火烧毁的庄园,又以为你被杀害了,我心痛不已,便萌生了报仇的念头。离开庄园后,我四处打听那两个恶人的消息,得知他们在蜀地落了脚,我便赶到蜀地,就近将你奶奶安顿在姑瑶山,便伺机寻找报仇的机会。

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女儿,我本想一剑杀了,但想到我自己的女儿也才出生不久,便不忍心杀她,只能将她悄悄的偷走,交给你奶奶照顾。但是,这并不能解了我心中的仇恨,我不仅要让他们尝尝失去女儿的痛苦,还要亲手杀了他们。

当我再一次出了姑瑶山,找他们报仇时,却被几个妖魔盯上了,他们将我强行带回了天水之界的千窟洞,又施法将我变成了妖怪。几年后,等他们不再管我,我便想要逃出去,可是却发现,天水之界只有进去的门,没有出去的路,当时的我绝望极了。

从此之后,我日夜以泪洗面,怀念着一家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就这样,我在千窟洞中做了十九年的妖怪,一住就是十九年。”

禹百川听的义愤填膺,既心疼又恼恨:“娘,我爹惨死,你变成妖怪,我们一家人分离,都是周儿的爹娘害的,今天我就杀了她为我爹报仇。”

说着,寒气森森的思无邪已经快如闪电的抵在了周儿白皙的颈部。

周儿见他们一家人分离二十年,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这一切的确是自己的爹娘造成的,禹百川早就想杀死自己报仇,心中一沉,闭上了眼睛。

素华摇头说:“儿啊,当年我不忍心杀她,便知道她是无辜的,况且她是由你奶奶一手抚养长大的。今日,见到你们两个好好的活在世上,我们一家人能够团聚,我便心满意足了,也不想再报仇了,你就放了她吧!”

“不!她爹娘害的我们家破人亡,我作为爹的儿子,不为父报仇,便是不孝,虽说是她爹娘的罪过,可是父债子偿,今天我非杀了她不可。”

正在远处的江蘅,见南天铁塔迟迟不能毁掉,心中分神,一瞥眼,见禹百川的长剑指在周儿的颈部,已经现出了血痕。

他心中大惊,急忙收了天蝎圣火,飞身到跟前,五丁神木同样抵在了禹百川的咽喉处。

他搞不清楚状况,更不知道眼前的素华是何人,只见星月悄悄地站在一旁。

星月从江蘅飞身前来,神木指向禹百川的那一刻,就无比紧张,她最不愿意的就是最爱的人和亲哥哥拔剑相向。

周儿闭上眼睛,挤出两行清泪来,悲声说:“阿蘅哥哥,别管我了,奶奶从小抚养我长大,对我恩重如山,她的死说到底也与我爹娘有关,而以前的假面猴婆婆又对我极好,不仅赠我金光草,还给我羊皮。既然是我爹娘弄的他们家破人亡,我这个做女儿的,理应替父母赎罪,只要能换来他们一家开开心心的团聚,我便死的值了。禹岛主想杀我报仇,就让他杀吧!”

江蘅听她说起假面猴,又见眼前的婆婆一副妖相,猜想定然是失散多年的星月的娘,说道:“不!你爹娘之所以杀人,是为了救你的姐姐。”

“姐姐?”

周儿猛然睁开双眼,瞪大眼睛望着江蘅,惊道:“你说什么?我还有个姐姐?”

“你的姐姐被东海魅离岛的人抓了去,你爹娘杀人劫财就是为了救出她。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星月的娘偷走了你,你爹娘为了寻你,未能及时赶赴魅离岛救出你的姐姐,而让她惨死。”

素华闻言,心头大震,喝道:“小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江蘅当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素华和周儿听了,素华久久没有说话,周儿心中却更加难过了。

她现在才明白,爹和娘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大恶人,而是事出有因。可是苍天弄人,两个女儿,一个惨死在东海魅离岛,一个从小就被别人偷了去,到头来,带着深深的遗憾命丧青川河,真是让人可悲可恨。

江蘅又说:“禹岛主,周儿姐姐的死还不够吗?非得周儿死了,你才愿意吗?周儿真的是无辜的,求你高台贵手,放过她。”

“哼!无辜的?莫说是我武家了,其余那些被杀害灭门的人,难道不是无辜的吗?你俩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与我有杀父灭门之仇,一个伤害我的妹妹,要我如何咽掉这口怨气?”

素华听的莫名其妙,急道:“你妹妹怎么了,这小子又是什么人?”说着,又望了一眼星月,突然明白过来了,冷冷的问道:“周儿,当初你来天水之界寻找金光草,就是为了这小子吧?”

“是!”

素华望着周儿,又瞧着江蘅,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星月的脸上,问道:“星月,你喜欢这小子,是不是?”

星月低着头,轻声说:“娘,你别再问了。”

素华看到星月的神情,全都明白了,心想:“当初周儿为了寻找金光草,掉落天水之界被我抓了去,得知她是为了救心爱的人,一番试探之下,我便知道她用情至深,如今星月又钟情这小子,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又如何能怪得了别人。”

素华因为家破人亡之仇,被困天水之界之恨,性格变得很是乖戾,但她毕竟是通情达理之人,说道:“儿啊,今日知道了周儿的真实身份,娘以后也不想再看到她了,你妹妹感情的事怎可怪罪于人,放了周儿,我们走吧。”

“娘,倘若只是这样,我又怎么能如此生气,江蘅为了讨好周儿,不仅拒绝了妹妹,还狠心地将她送进了仙华派,做了什么狗屁的文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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