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情66从头越
每一滴雨滴内,都似有霓虹色的彩光荡漾,看似无声,却缓缓滋润着这片千疮百孔的大地。魔气残存的草木、鸟兽、虫豸……眼中很快恢复了清明,最后一丝紫色也陆续湮灭。百里焦土上,那股股残留着的白焰气息,也在这一片细雨中被无声抹去,原本注定数年内寸草不生的土地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肥沃。来年春天,这里必定又是一片鸟语花香!
滴滴雨滴落在桑忒斯身上,似是洗落了凡尘,让她全身星光都透出一股空灵剔透的感觉。
这是苍穹木阁下最后的遗泽,即使是生命的终结,他也要默默地滋润这片伤痕累累的大地。
桑忒斯眼中眸光流转,若有所思:世事着实难料,若不是我一力相助苍穹木阁下,在他身旁施术反被擒获,鞭长莫及之下,他一定没法救我于毫厘之间。而若是我不相助,他日遇上这人族修士的奇特因果阵法,只怕也难逃厄运。不过么,现今有了提防,我钻研一番必能想出对策。真是一饮一喙,莫非前定,命运之道,果然玄奥异常。
或许是体悟了生死,或许是苍穹木最后的细雨洗礼,桑忒斯气质隐隐发生了变化,浑身的线条更显韵味,将柔美与深邃极为和谐地融合在一起,不知不觉间,她竟隐隐提升了一丝境界。
这时,她不知发现了什么,眼神忽变深邃,如同一汪深潭:
“迷!”
灵音轻吐间,她身旁竟恍惚浮起迷迷蒙蒙的星光,霎时便纷扬笼罩了身旁数十里。
一抹正直直往这边飞行的流光也同时被幽深的星海包围,方向急转间,流光外又亮起了璀璨的蓝光,这才辨明了方位,缓缓退出了星海。
“是‘无影蛇妖’!想不到这妖物修为又有精进,若是贸然进去与她斗法,与这难缠至极的蛇妖纠缠不休可不大好——这里毕竟是妖族地盘,万一她来了援手,我可真不好对付,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了!”沉吟间,流光已萌生退意,身形一转往来路飞去。
遥遥望着那抹流光消失在天际,桑忒斯收回视线,目光落向地面上的少年。只见少年悠悠转醒,眸中泪水夺眶而出,片刻间便泪流满面。
“圣树大神!”
他向着天边那高耸的身影疾声呼唤,却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圣树大神的神魂已然湮灭,怎么可能再有回应!
“吧嗒!”忽然右手一痛,喀叶掌心处竟钻出一截吸血枝来,却早已彻底枯萎,生机泯灭了。
身后,传来桑忒斯的一声叹息:“你们部落的神灵,令人尊敬的苍穹木阁下已然消逝了,真是令人扼腕,这对我们妖族简直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顿了顿,桑忒斯接着说道:“小家伙,对不起啦!连他的残蜕我也必须尽快吸收了!”
她巨大的手臂赫然指向苍穹木那仍旧屹立却已生机全消的躯干,喀叶霍然转身,望向桑忒斯的视线一下变得警惕而冰冷:“你敢!你凭什么蚕食圣木大神?”
说话间,他已下意识要凝出圣木枪,谁知手中咔嚓碎响,低头一看,只见手中空空如也,反而掌中那根枯萎的吸血枝已被自己不小心捏碎了!
怔怔望着手中的碎屑,喀叶心中一空,一时瞠目呆立,心中满是酸楚萧瑟。桑忒斯微微摇了摇头道:
“哎!小家伙,我也想让你那圣木大神的遗蜕永久屹立,哪怕明知他已生机全消,哪怕它对我来说确实是大补,哪怕他甚至与我有过约定——毕竟他是我非常尊敬的长者,数百年对我也颇多照拂,让我获益良多。”
“只是,我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我若不迅速将其吸收,只怕不仅会招来强邻人族的觊觎,引来不可测的灾难,连……妖族内部都可能会内讧,几位妖王搞不好都会为了争夺苍穹木阁下的遗蜕而大打出手,让原本便十分脆弱的同盟更加四分五裂!”
“而今之计,千里之内,也只有我才可以迅速将苍穹木阁下的遗蜕消化。而若是由我消化,众妖王想来也不会多说什么,如此才能止息干戈,壮大我妖族。小家伙,这下你明白了吧?消化苍穹木阁下的遗蜕,实在是不得不为!”
喀叶似懂非懂地听着,他哪有这蛇躯美人对局势的洞察入微,但蛇躯美人的坚定语气已让他明白,只怕圣木大神被吞掉已是不可阻挡的事实,不由垂下头颅,深深地叹了口气。
现在的自己,连圣木枪都已不能凝聚,拿什么阻止对方呢?
见他不再言语,桑忒斯点了点头,向圣树高高跃起,同时整条蛇躯飞速扩大,几个呼吸间便已如同山岳般遮蔽了半边天空!
她张开巨口,一下便咬住圣树的尖端,接着蛇身往下滑动,巨大的苍穹木主干便一点一点被她吞入腹中。
喀叶怔怔凝望,眼中不知不觉又有热泪盈眶,朦胧的视线中,原以为会永远耸立的雄伟躯干被星光渐渐遮蔽,终于彻底消逝于天地之间。
喀叶踉跄了一下,坐倒在地,再不看已消失不见的圣树树干,只是两行泪水还在顺着紧闭的双目汩汩流下。
“喂,小家伙!”
耳边传来蛇躯美女的声音,喀叶睁开眼帘,只见她已完成了吸收,恢复了原本的大小,只是腹间明显隆起,显然还未能彻底消化。
“小家伙,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呢?”桑忒斯柔声问道,“你现在已经没有了苍穹木阁下的庇护,在这片丛林里可以说举步维艰。苍穹木阁下也曾经托付过我,如果他渡劫失败,就由我来照拂他的信众。那么,你准备怎么办?不如从今以后托庇在我的神光下,我可以保护你很长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眼里绽放出道道玄奥的星光线条,似是在测算着什么。接着她便肯定地说道:“五十年,我可以保你五十年无恙。”
“能选别的吗?”哪知喀叶脸上十分冷淡,“或者你把我送出这片丛林也行。”
他也十分清楚,没有了圣树大神赐予的圣力,只自己独自一人在丛林里的话,三天之内就要沦为野兽腹中的食物,因此先让这蛇躯美女把自己送出丛林再说。
桑忒斯眼前微亮,带着笑意问道:“为什么呢?明明有安稳的生活你不选择,非要选择未知的凶险?要知道,就算是离开了丛林,不再有凶兽的威胁。但其他地方也照样有他们的凶险,就算是到了人族,那血流成河的时候也绝不会少!此时此刻,放眼天下,没有比我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你为什么要舍易求难?”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圣木族最后一任大巫!哪有大巫还改换门庭的道理?我就算死了,也要做圣木族最后一个鬼!”
桑切斯微微一愕,脸上笑意收敛,第一次多了一抹郑重和欣赏:
“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勇敢的少年?”
“我叫喀叶。”
“喀叶……那么喀叶小家伙,”桑忒斯想了想说道,“如果你坚持的话,那便只剩一条道路了——进入人族。”
“我虽然是在妖族中也算有些地位,但如果你不想留在我身边,无论是放在哪里,你既不愿意改换信仰,又不是妖类,身份终究不大妥当。反而将你送入人族中,却像是水滴汇入海洋,一下便消隐无踪。只是……前路凶险难测,你自己好自为之!”
“那好吧!你什么时候送我走?”喀叶点点头,虽然有些无奈,却也明白蛇躯美女所说不差。
“别着急。”桑忒斯笑着摇了摇头,“我说现在将你送出妖族地盘,进入人类的领地,你绝活不过一个月——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漏了行藏,已经有人族的卜筮师盯上你了。只有我为你遮掩天机,方可瞒天过海。”
“什么?他为什么要抓我?”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脑海中的异宝了!而且就算我能帮你瞒天过海,你脑海中的那块异宝始终是个大隐患,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旦被人发现了,只怕你身死当场都是轻的!”
“这……”喀叶顿时瞠目结舌,可是联想到自己脑海这异宝的种种神异,连圣树大神都能借它突破的境况来看,这蛇躯美女只怕所言非虚,不禁心中大为惴惴。
“那你知道我脑海中的异宝是什么吗?”
“知道了对于如今的你只有害,没有利。很多时候,知道得越少反而会让你越安全。当然,假设有一天你层次真的达到,自然便会知晓一切原委,也不用我告诉你了——怎么样,你想好了吗?是留在我身边,还是进入人族的地盘里去。”
喀叶沉默良久,终是吐了口气,沉声道:“我决定了,还是去人族那里去,纵死无悔!”
“倘若蜗居在您这里,最大的可能便是到了某一瓶颈便再不能提升,从此道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难。”
“而人族不一样,那里有更先进的道法,更广阔的天地,更多的可能。不见识到、学习到,我怎么也不心甘!”
“至于身死的风险么,人总得有点担当不是?生死有命吧!”
桑忒斯眼中异彩一闪而逝:“没想到你还能有这番魄力!好,既然你意已决,那么就开始吧!不过你以前的名字再不能使用,首先人族中就没有‘喀’这个姓氏,一旦使用立马就会暴露你是蛮荒人士。而且么,有些占卜道术能根据名字追果溯因,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你改一改比较好。唔,把姓改掉便可以了,如此我便有了十成把握。”
喀叶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我穿越以前名叫苏定,穿越以后名叫喀叶。过往的经历再难回返,但却永远深深铭刻在内心,永不磨灭。不如各取一字,就叫苏叶吧,也让我留最后一点念想!”
“这样么?苏叶……好名字!”桑忒斯咀嚼着这个名字,缓缓露出笑容,“那么,我要开始啦——‘迷幻之音’!”
“荡漾的霓虹色,是毒药?是甘泉?
踏空的下一步,是绝壁,是跳板?
精灵在翩翩起舞,
魔鬼在嘶声尖叫:
我要去大海,异乡,和天边!
我要去大海,异乡,和天边!
来吧,喝光我斟满的毒酒,
陪你去环绕一万个光年!”
伴随着她空灵的嗓音,一圈又一圈七彩的星晕扭曲着、摇曳着将喀叶包裹在内,层层叠叠如同一个不断变大的如星般璀璨的茧,喀叶的双眼渐渐泛出茫然与困意,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
流光在空中如箭般飞逝,渐渐身下开始出现屋舍、村落,在微微泛明的天色中显出零星的轮廓。老者微微舒了口气,明白已脱离了妖族的领地,重新进入人族的势力范围。
流光的速度缓了下来,现出老者隐有不虞的身影。想到半月奔波,一无所得,他隐隐有些气闷。
找了个山头按落,老者一边盘膝稍息,一边念头转动。不一会,他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不管怎么样,那蛇妖道行尚浅,本质又有些特殊,短时间内应当还没法消化那桩异宝,既然如此,那便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待禀报了宗门兄长,从长计议,未必没有其他机会!
思忖间,他忽然心血来潮,冥冥中感到刚刚才重新清晰的异宝联系忽然被一股雾蒙蒙的线条重重遮掩,片刻间便越发模糊,直至完全切断,在感应中归于混沌。
“‘迷幻星力’?!”老者脸上神色变幻,终于扼腕长叹,良久无言。
……
随着星光缓缓渗入喀叶体内,巨茧的体积也渐渐缩小,直至彻底消融不见,喀叶睁开眼睛,看向桑忒斯的方向,他先是茫然,紧接着露出思索之色。
“喀……唔,应该叫你苏叶了,你感觉怎么样?”桑忒斯眨了眨修长的睫毛。
“我看不见您了。”苏叶声音略有些低沉地说道,虽然他努力看向桑忒斯的位置,却只看见空空荡荡的前方。
“是了!却是我忘了!”桑忒斯恍然间,体表如水波似地荡漾了一下,让自己的影像又重新在苏叶眼中显现出来。
“也难怪你刚看不到,为了防止你被人随意查探,导致异宝泄露,我用‘迷幻星力’将它压制包裹,这样虽然让你少了许多风险,但恐怕往后你都无法再随意使用这件异宝了:你再无法利用它看见天地间的灵力流转,也无法利用它吸摄到的精魄来滋补自身了。”
苏叶眼中微微一黯,却听桑忒斯接着道:“还有,‘迷幻星力’毕竟不是你本身修炼得来,没法在你身上生生不息,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某些人族卜筮师对你的查探而逐渐消耗,而慢慢稀薄下去——实不相瞒,人族道术日新月异,各种奇门术法层出不穷,我很怀疑这‘迷幻星力’会不会在某些术法下加速消融,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可能会危险很多,一旦被人查探出来脑中的异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它还会一定程度上成为你领悟高深道法的阻碍,容易让你如雾里看花,把握不到关窍——当然,如果你修为没高深到一定程度,这个弊端倒可以忽略。”
一条条听着,苏叶的表情越发难看,不过他终还是吐了口气,片刻间又重新沉稳下来:“也是,既然选择,便要承担。前路艰险,哪还容瞻前顾后?我以前便读过一句话: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望着苏叶脸上坚毅沉着的表情,桑忒斯脸上露出一丝激赏,她的“迷幻星力”也是一种极为难得的灵力,普天之下怕是别无分号,怎么会没有点其他神异?她刚才故意不说也是想考较下这少年的心性,结果这少年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难怪苍穹木阁下对你青眼有加,你刚才的神情和他还真有那么一丝神似呢!我看你很顺眼,就再帮你一个小忙吧!”
说话间,她食指轻弹,一点星光便脱手飞出,眨眼间没入苏叶额间。
苏叶微微一震,忍不住闭目消化,好一会才重新睁眼,脱口而出道:“这是……人族的语言?”
这可绝对是一份大礼,蛇躯美女传给自己的信息中,有发音、写法的完整记忆,这样自己融入进人族的世界,语言障碍已经被扫清了。
“不仅有人族的语言,还有一些妖族的通用语,我也顺便教了你一些,希望对你有些用处吧。”
“大……大美女,实在是太感谢了,请问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以后若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必定倾力相助!”苏叶忽然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带着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大美女?咯咯咯!”桑忒斯首次笑得花枝乱颤,“头一次有人这么称呼我?你不会是看我个头比较大才这么叫的吧!”
好半天她才收敛住捧腹的姿态,一双大眼仍是忍俊不禁:“我是古埃国的护佑神灵,‘命运与智慧女神’桑忒斯,不过你们人族更喜欢叫我‘无影蛇妖’。”
她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天边不知什么时候已是缓缓亮起来,天边一丝熹光正渐渐显现。
“好了,天就快亮了,时候也不早了,苏叶小家伙,差不多可以启程了,你准备好了吗?”
“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想向桑忒斯女神您请教。”苏叶想了想,“和圣树大神融合以后,我记得曾有金光从那巨船上射来,后来我们冲过去的时候,又有一道金光逃跑——而且圣树大神的记忆中,似乎就是他射出的带有魔气的金箭。这家伙,请问您知不知道他是谁?”
“你说的是那道金光么,当时他遁走时我便推算过,只是被遮掩了天机,并不能追溯出来。然而卜算不出,却不妨推测一二:看他攻击时凌厉骇人、逃走时一遁千里,举手投足就有法相之威,应是神相境无疑。而人族虽然英杰辈出,能达到神相境的却也寥寥,气息与那金色法相的霸烈凌厉比较吻合的,应当只有镇边王手下的‘射日箭’司徒城和玉虚宫的‘炽阳手’程烈了。嗯,‘炽阳手’程烈属玉虚宫一脉,他们一向不问世事,再说他多半还要坐镇玉虚宫,因此可能性不大,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是‘射日箭’司徒城——当然,若是有新晋的神相境,或者持有什么逆天法宝的其他人,那我便不得而知了。”
“‘射日箭’司徒城,‘炽阳手’程烈……”看着苏叶目光闪烁,显然在心中默记,桑忒斯微微摇头:
“难不成你还要报仇不成?你可知道,你和他们任何一个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人总得有目标,奋斗才更有方向。”苏叶眼中划过一道精芒,“好了,桑忒斯女神,我已经准备好了,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随缘吧!”桑忒斯点点头,一手轻挥,迷蒙的星光便在苏叶身前凝成了一道光门,“越过这道门,你便会出现在万里之外了。”
苏叶不禁回首,向着圣树和部落的方向望去,却见天边太阳还未升起,只有远处的山顶显出了一道渐渐明亮的鱼肚白,借着熹微的天色,只见圣树那里已是空空荡荡,部落的位置也早鸦雀无声,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寂。
不知何处响起了一声鸟儿的清唳,一下刺破了这清晨的寂静,一只不知的鸟雀振翅从空中掠过,越飞越远,渐渐消失在天边。
苏叶眼中似有一点晶莹闪动,却蓦然转身,不让桑忒斯看见自己的正脸。一步一步,他缓慢而坚定地走向光门,肃穆的语句从他沙哑的嗓中沉声响起: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
残阳如血。(注1)”
他一步一个脚印,每接近光门一步,脚印便更加淡薄,等到一步迈入光门,他便与光门同时消逝无踪,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望着苏叶消失的背影,桑忒斯又一次陷入沉思,刚刚升起的日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宛如为她披上了一层金纱,看起来如梦似幻,分外娇美。
良久,她轻笑自语:“呵呵,若让其他妖王知道了我随随便便就放弃了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异宝,会是什么表情?恐怕就如同我看到苍穹木阁下羽化而去时一般无二吧!不过么,正如苍穹木阁下所言,勤修本心、不假外求才是正道。谁又知道放你离去又是怎样的一番因果?且拭目以待吧,希望你别让我、还有那逝去的苍穹木阁下失望!”
说话间,她周身的星光悄然崩散,转瞬便消逝无踪。视线远近,只有壮美河山,在金色的初阳下,散发出勃勃生机。
注1:本诗摘自《忆秦娥·娄山关》,作者***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