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清晨了，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今天是阴天，看着天色，估摸着上午就能下起雨来。
刘戈拉开窗帘，打开灯，屋里的光线仍然很暗淡。
一个小小的人影静静地躺在房间的中央，胸口微微起伏着。
刘戈走过去，也不知他动了什么，整个屋内光芒大起。
那小小的人赫然躺在一个手术台上，身体正上方居然是一盏无影灯。
光线打在手术台上，方才因室内过暗而看不清的脸庞展现出来，脸蛋浮肿，青的紫的连接成片，嘴唇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正是黄媛。
刘戈轻轻抚摸这张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小脸，即便已经被摧残成这般样子，皮肤仍然光滑细腻。
只见刘戈的手上下滑动，鼓捣了许久，才抽回手来。
将手在鼻子前轻轻拂过，刘戈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感叹了一声。
“少女的气味真是香甜啊！”
眯了一下眼睛，将手掌握成拳头。
“可惜岁数太小了。”
“可惜……要凋谢了。”
双手一用力，黄媛身上装饰着熊猫图案的小毛衣连带着保暖内衣就一同被扯成了碎片，娇嫩的肌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真美啊！”
刘戈赞叹着，像是欣赏着一件世间罕有的瑰宝。
“但还不够完美~”
低哑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他那沉甸甸的丝袋子不知何时被倾倒一空，手术台旁边摆了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架子，上面整整齐齐陈列了十几把刀。
有短小纤细的手术刀，薄如蝉翼的裁纸刀，还有细长锋锐的匕首等等。
最惹眼的是一把尖刃短刀，刀面上刻了血槽，血槽里面残留着斑驳的血痕，十分狰狞。
正是方才用来恐吓南昭的那一把。
刘戈的手指在手术台上捻动着什么，只见黄媛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是吃痛而导致身体的本能反应。
刘戈的眼神交织着不忍和疯狂，仰天长叹一声。
“罪过啊！”
室内银光一闪。
“啊！”
——————
“啊！”
江澈吃痛地喊了出来，自己的头发被抓断了一缕，头上火辣辣地疼，有一些头发被连根抓断了。
严乞丐很满意江澈的反应，被他施暴过的对象所做出的痛苦回应往往会给他超乎寻常的快感。
屋里宽敞了不少，王胖子和他娘们带走了一批岁数小的孩子，小孩子不怎么记事，通过王胖子的渠道卖到天南海北，卖到人家，打个棒子给个甜枣，没几次小孩子就忘得差不多了，如果没忘，那不管，谁听说过人贩子还有售后的。
阴郁的干瘦男子捻了捻指尖的发丝，少女的发丝漆黑柔顺，不像自己的这般岁数便干枯扎人。
严乞丐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神复起暴虐。
“啊！嘶~”
江澈痛得眼泪流了出来，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内，她流出的眼泪比这一年还多。她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嘴唇颤抖着，好像在说些什么。
严乞丐满足地看着手里的一撮头发，发梢末端还带着点点鲜红，心中的暴虐缓解了不少，耳朵一动，饶有兴致地蹲在地上，侧耳细听。
“南……南昭，你在哪啊……”
严乞丐诡笑一声：“我做了这么多年，喊爹娘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的都有，再不济也是喊姑姑伯伯哥哥的，倒是第一次听见喊外人的，难不成是你情哥哥？”
见江澈说不出话来，严乞丐也不恼，起身走了两步，环顾四周，屋内剩下的孩子不多，见他起身都缩在墙根瑟瑟发抖，一群孩子谁也没敢出声，甚至没敢看一眼。
严乞丐很爽，惬意地走到被他踢了一脚的小男孩旁边，拨开眼皮，看了看瞳孔，又摸了一下脖子，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
“瞳孔涣散，颈动脉也没了脉搏，真是可惜，连我一脚都撑不住。”
走到江澈的身旁蹲下，附耳轻声道：
“你说，你心心念念的南昭，就是昨天下午那个男孩吧，他能不能撑住我一脚呢，听说你被抓的时候他奋不顾身来救你呢，现在就被锁在旁边的学校里。”
听到南昭的名字，江澈浑身一颤，疯狂地挪动这身躯，远离这个干瘦男人，眼里满是惊恐。
严乞丐咧起嘴来，参差不齐的牙齿上面还带着早上的菜叶。
“我这就去找他玩玩，听说他力气挺大！”
江澈惊恐地摇着头，眼睛已经哭红了，泛起了微微的浮肿，嘴里不断地重复道：
“不要！不要！”
严乞丐轻轻地站起身，负着手往外走。
“我的时间不是很多，希望你的情哥哥能让我尽兴！”
一阵大笑声传来，逐渐远去。
江澈眼睛很痛，那是哭久了的表现。
但她没有时间去考虑眼睛痛的问题，也没有时间去思虑南昭的命运，屋里又进来两个男子，一个抱起了那个被严乞丐一脚踢死的小男孩，另一个拎着江澈的衣领将她扛了起来。
额头上方的剧痛让她时刻保持着清醒，颠簸中感受到额头有液体流下的触感。
“是血嘛……”江澈没意识到自己突然变得冷静下来，反而在想着别的东西。
视线在不断晃动，那个死去小男孩的胳膊伴随着另一个人的走动时不时触碰到自己的脸，果然死人的身体都是凉的嘛。
视线很不好，一直在晃动，不过能看清这个地方的装潢。
他们在上楼梯，楼梯的扶手斑驳着绿漆，上面还有不少的灰尘，看起来很久没人抓过了。墙上尽是纸屑，从前上面应该是贴了不少的纸，有的纸屑还带着半边字迹，晃动得太厉害，看不清晰。
两个人只上了一层楼便不再上去了，上来的地方是楼梯的起点，那这一层便是二层楼，楼梯还在蜿蜒而上，这个建筑物至少有三层。
“我在想什么？”江澈感觉自己有些奇怪，还没待她多想，两个人就在一扇门旁停了下来。
江澈和那个死掉的小男孩被扔在了地上。
江澈的左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好在那个人不高，只是一阵剧痛。
她深吸一口凉气，没作声，捂住肩膀用力揉了揉。
眼神瞟了一眼旁边的门。
门上方是一块长长的玻璃，一个“术”字贴在了正中央。
“术？”江澈心中疑惑。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门内传来，又戛然而止。
江澈被吓了一跳，见那两个男人靠在墙上不以为然，嘴里还叼着大前门吞云吐雾，强行咬住了嘴唇克制自己不出声。
侧耳细听，只听到里面有锯东西的声音，江澈只觉得浑身发麻，心里在打着鼓。
“吱呀！”
不知过了多久，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传来，门开了，一个黑色的包装袋扔在了自己脸上。
“刘哥辛苦了~抽根烟歇歇。”那两个人叼着烟赔笑道。
江澈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黑色的包装袋扔在地上就破了一个大洞。
里面渗出了鲜血。
江澈看了一眼，如堕冰窖。
她看见了一只断手！
这里是人贩子的聚集地，这里是他们的天堂。
这也是孩子们的地狱。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