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结果,是准确的吧!”
“我没想到刚见面您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这个毫无疑问,实验数据都有,如果您不介意配合,我甚至可以当着您的面做一个。”梁宏宇神色轻松的说道,面对彭罗斯,他没有一丝的紧张和慌乱。
“都说人的名,树的影。你见到我们居然没有一丝局促。”
“那是较愚昧者的自欺,本质上那是思维深度和阅历的差距造成的,学习和思考可以改变这一点。”
“我倒忘了,您可是学习进化的创导者。”
“而且恕我冒昧,就我看来,您在某方面更像一个孩子,而非一个行星级文明的领导者。”
“当然在大数据的分析下,通常有这种特质的人比较容易搞好科学,您的成就正好也印证了这一点。”
“您真的是一位复合型人才。”
“这是我们在一个世纪前就倡导的事不是吗?而且现在人的脑容量较之过去有了极大的长进,这也是我研究的方向之一,我们知识量的主要依赖于我们的大脑的进化,当然还有长久地学习。”
“这倒是十分贴切,不过令我们感兴趣的是您在演讲中提出的另一件事—星际思维。”
谈及这个词眼,梁宏宇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
“这是我最大的成就,而不是外人看来的生物学的那点微末贡献。在我看来,爱因斯坦最大的贡献是他的思想实验,他的大脑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达到计算机的程度,他的思想实验对现实的模拟程度准的惊人。
星际思维,就是我和我的团队进行思想实验得出的一个结果。我们现在的文明就像一个打了强心针的病人,科技的注入只能暂缓我们的死亡,但难以解决根本问题。
我们的技术可以让我们进行星际漫游,但我们的思维,我们的生理都是为了适应低速低时间跨度的现实地球环境,想象一下我们哈勃定律所规定下的宇宙,速度与距离之间呈线性关系,用光速为界限,可以得到我们的宇宙大概半径为150亿光年。
但一个最简单的气球膨胀例子就可以得出,哈勃常数很可能是一个含时间的函数,但稳定,线性已经根深蒂固到人们的骨子里了。人们傲慢地以为宇宙和世界应该顺应自己的思想,但我们已经渐渐忘了在科学这场游戏里自然才是NPC,我们只是玩家。”
彭罗斯陷入了沉思,长久以来的科研模式就是创造一个模型而后用实验数据去验证这个模型,种种规律和理论就是这样被渐渐发觉,长久以来这种模式确实容易使人产生一种创世主的感觉,那是一种世界的规则由我制定的错觉,彭罗斯在主持过利用自己发现的规律的大型工程后,这种感觉尤为强烈,这也是科学令人痴迷的所在。
“您似乎有所触动?”
“你的意思是我们德不配位?”
“这么说可能太过了,但也可以这样认为。在我们的文明融入整个宇宙大家庭时,我们的思维必须要做出转换,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在我们看来,像蜉蝣这种只有一天寿命的昆虫它们存在的价值似乎就是为成为基因的载体,但在他们看来那一天似乎会超乎我们想象的精彩。他们小小的神经内部的活动可能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在时间尺度上,越微观越多变而越宏观越稳定。
“这和物理学对物质的研究竟出奇的一致。”
“没错,时间即是物质,他们互为变量,又相互成为彼此的泛函。所有的思想,秩序和规则都应该随着所处环境和状态的改变而有所调整。如果认识可以复活的,那杀人这条法律似乎又不那么不可以被原谅。放大来想,这可能会成为新的娱乐产业也说不定。”
周围的人在听到这段言论后频频皱眉,直到现在杀人这个字眼还是很令人忌讳的。
梁宏宇很快意识到了这点,他顿了顿说:“以上只是一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但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不如更宏观的宇宙,我们不光需要技术,还需要更宏观开阔的思维。也许,当我们自己经历了一百年而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当我们对自己经历的时光就像现在对待历史中的时光一样,大概我们就做到了星际思维的初步时间观。”
“那么········
交谈持续了四五个小时,彭罗斯起初只是觉得这个观点很有趣,但越听越震惊,梁宏宇犀利的指出了现在人们思想发展的畸形之处,同时向彭罗斯展现了了一个更加宏伟的思想角度,彭罗斯惊诧于这个人类躯壳下到底存在一个怎样宏伟的灵魂。
文明的进程从来不是一个个体能够孤身一人来推动的,也许0到1的很困难很重要但一到一百的工作同样重要而伟大。
“你真是一个杂学家,也许你应该去社科机构工作。”
“很高兴能得到您如此高的评价,但在我看来,您和您的同事们发现了新的运动手段和能源技术,这才是开启一个新的时代的关键。”
“这是最艰苦的时代,同样也是我们最灿烂的时代,同道者们散发出的智慧的光芒如一颗颗启明星,照亮着文明,引领着我们的科学不断在狭路中绝处逢生。
我不庆幸于我那些成功的研究,我庆幸于我再次生活生活并见证了这样一个时代,庆幸于当时我这个已年过半百的人还有经历与他们同行。”
————《成功的科学家?!》彭罗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