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登基这四年多,勤政亲贤,推行新政,减免苛捐杂税,国泰民安,安居乐业,养精蓄锐,增国之根本,丰盈国库。
未曾选秀扩充后宫,也再没有新添子嗣,现在的后宫都是潜邸旧人,
皇后计划等陛下登基第五年,朝堂稳固,举行一次盛大的选秀,距离现在还有半年多光景,皇帝也夸赞皇后贤德,朝堂后宫多有牵扯,也需要纳一些重臣家中女,放在后宫,方便朝堂稳固。
选秀分海选,甄选,殿试三个环节。
海选先是派女官和一位嬷嬷去各地州上寻适龄女子海选,兼不强求,自愿报名。
遴选是将各州选出的合格备选女子,集中于储秀宫培养,然后由皇后和后宫嫔妃以及嬷嬷们再逐一甄别良莠。
殿试则是由甄选和直荐出的女子,由太后,皇帝,皇后共同选择去留了。
为此,皇后找将军府要了花嬷嬷和桂嬷嬷,将自己身边的赵嬷嬷也拨了出去,太后谴了自己身边的钱嬷嬷,贵妃让出自己的乳母苏嬷嬷帮忙,皇帝又挑了4位嬷嬷过来主事。
周分九州,下又设各县令,分级管理,一名中正女官配一位嬷嬷去一处地州。
选秀标准统一:家世纯良,心宜存善,样貌端庄,多才多艺
海选榜文发出:“朕绍膺骏命,慈旻恩荣,诸道昌平。国荫天道之眷,承日月之隆,粟积绢垒,以为晟盛。以应乾坤,天命阴阳,不可或违。遂以立年诏天下诸道州县,广选秀女,以实六宫,公巡州县,凡女及笄之上,花信之下,容姿端秀,莺音正仪,复耽擅六艺之华者,皆侪甄进之列。着于三月初六启,礼选良娣,续宗室之延绵,钦此。”
海选讣告发至各地州县,家家有未出阁的女子,都想让自己的女儿去试上一试,想着现在皇帝年轻,后宫又单薄,子嗣也不是很多。女儿若得了宠,自己也能飞黄腾达,纷纷踊跃报名,先是已县级为单位七日为期,自愿报名,筛选家世纯良之女,给腰牌,不得补报,重报,违者除名。
县级将统计好的女子名录抄送给州郡,随机安排海选顺序,此间有些乡绅望族,使了些银子将自家女安排在一个好的海选位置也是有的。不过这些也都无足轻重,后面还有遴选和殿试。
女官和嬷嬷都已在三月初六前抵达至各自州府了解大概情况。
各地州乡绅望族,看能给些银钱给自家女安排个好的位次,就想着多给些银子方便通过海选。
嬷嬷都是皇帝皇后的亲信,自不买账,银钱如数退回,有些情节严重的,女儿被取消资格,名声也毁了。
就像桂嬷嬷分管的扬州,其中有位富甲一方的林家,林家从商,家中有些地租,药材绸缎方面的买卖,家中嫡女娇惯,此次胆大妄为,欺上瞒下,自己也毁了名节。
说起来,桂嬷嬷曾十几年还于林家家主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小姐还在,从扬州办完事情回上京的半路,忽遇滂沱大雨,因着不着急,便也放缓脚程,车夫也以稳当为主,小姐打开小车帘欣赏着烟雨蒙蒙的雾景,忽听到路边有孩子啼哭之声。
“嬷嬷,你可听到有婴儿啼哭之声?”
“没有呢,这官道上又没有人家,哪来的婴儿啼哭声,怕是野猫儿的声音吧。”
“车夫,停一下。”小姐唤停了车夫。
细听了半会儿,确定是个孩子在哭,且哭声越来越小。
小姐拿了伞打开车帘欲往外走,我说跟小姐一起去,小姐只道雨大,让我在车里等着,自己循声去找。
我知小姐功夫好,自己跟着她,反倒是拖累,便在车中煮了热茶,等着。
后来我知,小姐寻到一个襁褓女婴,还有一男子。
男子一身半旧青袍,眉目清秀,玉冠束发,举着一把油纸伞,一副书生模样,因着下雨,鞋上和袍角都是泥污,看着多少有些埋汰。
“姑娘我在车外等着”男子并未进入车内,侧立于马车外。
车夫开口:“小哥,别站着了,来这车前坐吧。”说着让出自己的一半小凳。
“小姐?”
“去拿些热茶,于外面的公子暖暖身子。”
“嬷嬷,我要给这个孩子行针,咱们有啥吃的可以给这孩子吃的吗?”
“牛乳糕化了水,这么小应该是可以吃的。”
“好,给她喂一些,然后帮我按着她些,小娃娃,怕她行针有些受不住疼。”
小姐扎的很小心,扎一针,取一针,满满观察着小女婴的面色。
“嬷嬷,再给她喂些热开水吧”
小可怜在外许是被遗弃久了,又淋了大雨,面色青紫。
“哎呦...我的小可怜,这般小就如此遭罪”
“嬷嬷,拿个热毛巾给她敷一下脸。”
千雪一边行针,一边观察女娃脸色。下了这十几针,女娃脸色有些好转,不似刚才那边惨白。
复又行了多半日,太空放晴,雨过天晴空气格外好,有一处客栈,嬷嬷顾忌自家小姐名声,自己同那公子先下车,小姐在周围转了转才进店。给自己开了一间上房。
这小女娃也是好养活,吃了就睡,睡醒就吃,嬷嬷到了店里要了些米汤喂下,哄着让她睡了。
那位公子用完饭来敲嬷嬷门,桂嬷嬷起身开门:“公子可有何事?”
“嬷嬷有礼,可否让晚生进去说”说着恭敬行了一礼。
“公子请进”桂嬷嬷说着让出半身位置,让这位公子进来。
“嬷嬷,在下姓林,单名一个海字。在扬州城里读书,再做些小买卖维持生计。”
“林公子,有礼”说着给林公子到了一杯茶,两人在圆桌对面坐下。
“嬷嬷,这女婴是我同姑娘一起发现,我寻思着,一个姑娘出门在外,等归家后带一孩子,恐说不清,有损小姐名节。又不忍让这孩子再次被丢弃,我想着这孩子由我抚养。毕竟我是男子,也已成亲二年,暂没孩子,嬷嬷觉得这样可还妥当。”
桂嬷嬷打量着眼前这男子说话的可信度,她心里忖度:这男子像是个有担当的。
“林公子,此事我还要于我家小姐商议,林公子费心了,不过我家老爷大度,想着也不会责难小姐的善举。一会儿我去找公子如何?”
“有劳嬷嬷了”说着起身作揖出了房门。
桂嬷嬷不放心将这女娃一人放在屋里,抱着去找千雪。
“嬷嬷,可吃过饭了?”千雪问。
“老奴吃了些”
“嬷嬷,给我看看这小女娃吧”俩人依着床边坐下,千雪摸了摸这孩子,“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桂嬷嬷开口:“小姐,可曾喜欢这女娃?”
“嬷嬷此话何意?”
“刚才那位林公子来找我,说是想带这女娃回家,当闺女养呢!我来问问小姐的意思?”
“嬷嬷觉得林公子这人如何?”
“看着是个知礼数的!”
“看着像个心善的,今我寻声找这孩子,也是赶巧遇上他也听到啼哭声,我们就一起寻了去。”
“这女娃,我带回去也就是当个婢子养着,于了他还能当个小姐,可能虽不富贵,却也可能是个小家碧玉,我觉得可行,以后他的生意我们能照拂就照拂一二吧!”
“老奴知道了”
“嬷嬷,我想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叫雨烟好不好?我们在烟雨蒙蒙中寻得了她。”
“老奴去于林公子说。”
“我看他是从上京往扬州去,我们这又往上京行了半日车程,将小丫头给他时给他些路费吧,让他租个马车回去,也别苦了这孩子。”
“好,老奴这就去!”
“嬷嬷,给他说扬州绮绫阁招人,让他去试试吧”千雪思忖了一会儿开口说。
在扬州,千雪有不少自己的产业,钱庄,绸缎铺子,珠宝首饰铺子,还有药材铺子。
“老奴知道了,小姐真是心善”说着抱起小女婴去找林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