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蓬勃而下,冰冷的河水激流湍急。
天空中雷声阵阵,这不妙的征兆仿佛在预示着一切都会向着最糟糕的方向进展。
“你觉得我还有机会?”
“只要你希望看到......在我的家乡,我的导师告诉我,不能放弃希望!”
阿瓦隆指着眼前的暴雨,随后说道。
“在水里,你愿意相信我能将祭品取回来么?”
它指着暴雨,指着眼前的河道,指着河道上的激流,也指着激流下的沉积物......
阿瓦隆说的一丝不苟,认真的态度让少女感到些许振奋,或许真的还有机会呢?
“你会怎么做?”
“让我试试看......我相信某种号召在引领者我的前进,如果我的命运注定要倒在某个时刻,那一定不会是现在!”
阿瓦隆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按在那些蔓延的诅咒上。
“在来到这片土地前,我跨越大海,从洋流中苟活,我遭遇了海难,在海难中我遭到了可怕的诅咒,或许这诅咒是来自神明......祭品是解除我诅咒的方法,我可以感觉到力量在消散,但它们还在那!”
说完,阿瓦隆不等少女继续有所反应,大步冲下高地向不远处的河流而去。
“等等!”
女孩想要叫住它,但已经来不及了。
‘噗通’
水花随着落水声渐起,在暴雨中未能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世间的一切依旧在茫茫大雨中模糊不清,仿佛沉入水中的人再也无法爬上来。
少女很紧张,她抓着自己的衣领不知所措,这湍急的河水不知会将阿瓦隆冲到哪里去。
即便是首脑那样的强者也不敢以身躯抗衡自然的伟力,独自存在的人体绝非能够抗衡住惊涛骇浪,少女感觉到心头一阵失落,阿瓦隆是为了她而钻进水里,它可能再也上不来了......
但很快...
‘哗啦啦~’
一颗脑袋再次从水面钻出,阿瓦隆如游鱼般丝毫不受激流的影响。
“你怎么做到的?”
“我有个.....朋友...它是水系~~~咕噜咕噜咕噜~~”
‘咕噜噜~!’
阿瓦隆的声音断断续续,话说一半便再次转身又扎进水中,只留下一串水花证明上一刻它离开了水面。
下潜、上浮、换气、再次下潜......
阿瓦隆不断试探水流的深浅,而同时根据感应判断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力量所在,那就是祭品沉落河底的地方。
不像少女所说的那样它们会入水即化,至少雷霆尚存,阿瓦隆感觉自己已经触手可及。
丝丝电光在向它靠拢...
‘轰隆!’
河底,一阵光芒闪耀,脱离了掩饰物的祭品在水下绽放了它真正的峥嵘。
一枚柔软的螺壳上点缀着少许散星,不规则的光泽分布在螺壳外表,而闪电在这些不规则的纹路上来回跳动;单片螺壳却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不断张开又合拢。
在水下冒出水泡的同时,少许气流将沉寂的水底推动,不似水面的湍急,在水下一切都向着相反的方向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我找到了!”
‘噗通!’
阿瓦隆再一次钻出了水面,它将这个好消息带给了少女。
......
不多时,云歇雨停。
随着将祭品重新从水下捞起,一切归于平静时,似命运在眷顾这两个身在命运中的经历者。
少女惊喜的等待着阿瓦隆从冥想中退出。
此时此刻这位萨满正在透过祭品的力量唤醒潜藏在它体内的自然之力。
闪电在螺壳、在阿瓦隆的体表清晰可见,微弱的电蛇不断上下涌动,噼啪中将黑色脉络一点点除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弥留在阿瓦隆体内的隐患,乃至被某个不可靠的同伴下的封印也在缓步解除着。
阿瓦隆真正的力量是尤为可怕的,而直到接触了手中的螺壳为止,阿瓦隆仍旧难以置信......
“我曾相信命运的指引,但我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
冥想...
似梦又似真实的颠倒,阿瓦隆在混沌与秩序之间的夹缝里,古神的力量与新时代自然之灵的交错,命运在指引着她的前进。
朦朦胧胧又清晰可见。
一片片浓郁的雾水将一切掩盖,但可以看到脚下的汪洋,透过平静的水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它到了哪?
阿瓦隆的意识比戴夫拉更为清晰,它的感知力是新生代萨满里最强的,不同于戴夫拉初次进入这里的迷茫,阿瓦隆清楚的感受到了来自命运的指引,这是它的宿命!
“我到了!而你呢?!......你又是谁?!”
透过迷雾看透本质,阿瓦隆相信命运,但同时它更愿意相信事在人为;当年在征战之都出逃后阿瓦隆选择潜伏西港暗中发展萨满的残部。
尽管最终失败,但这依然证明阿瓦隆是一个行动派。
如果此时此刻将阿瓦隆召唤至此的便是命运,那么阿瓦隆便在在此刻揭露命运的面纱。
它看到了迷雾后的人影,那将是命运的本质?
“你是谁?”
‘轰隆隆!’
惊雷闪电点亮阴暗的雾气,透过镜湖般的汪洋,阿瓦隆看清了那道人影。
一个女人......
“又是这样的疑惑,每一个到访者总喜想要追问我是谁?......但又是否有人思考过‘你是谁’?...新的到访者,欢迎你的到来!’”
灵动的嗓音宛如天籁,揭开迷雾,阿瓦隆的意识不受控制的向前飘去。
飘到那女神的身旁,看清了她的面纱,看清了她曼妙的身姿,也看清了这命运的指引。
万事万物在混沌中终结,又在秩序中重启,一切的轮回在不断演化,从上至下,清者归于天而浊者浑然与地,秩序引领者它的前进,而这就是自然的使命...
雷光在阿瓦隆身体中唤醒着它的每一个细胞,同时也在将另一份记忆灌入它的脑海中。
旧神、自然、还是说时间的流逝!
一切像一个闭环一样不断的轮回中反复上演,唯有此刻是永恒不变的...
“我想......我懂了!.....自然...是秩序!是魔法!是万事万物归一者!......那么?我——是谁?!”
叩问命运,直击宿命轮回的根本,阿瓦隆清晰的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它在与命运博弈,博取属于它的生机。
“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在阿瓦隆的耳畔宛若天籁。
“是的...”
萨满肯定的回答,它知道,答案已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