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有前世今生的,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可是,就今日之梦而言,她……似乎有许多个前世今生。而连就这许多个前世今生的最初点,自己应该是个仙人。
这个仙人……若是没有猜错,该是传说中的百草仙官,九羽上仙了。
九羽上仙……云药叹息:对于这个仙人,她唯一了解的,就是她是世间第一个被毁了灵体的人。其余的,除了梦境中看她受仙印那一段,她对她,一概不知。
九羽上仙是因为何故被毁了灵体的?她又为何会下了凡?为何自己又会对关于九羽上仙的那段记忆如此抗拒呢?
还有……槿卿——欧阳朔先前同她说过,要她唤他作槿卿此名;可是……仙印在梦里对她说,自己曾经在是九羽的时候亏欠了槿卿。
是曾经的自己,亏欠了欧阳朔什么吗?
啊!想不通想不通!
“丫头想什么呢?”带着笑意的清朗男声从背后传来,仿佛被月光洗过一般,朗润好听。
云药回眸,笑容瞬间漾开于唇角:“唐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唐冰抱着剑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笑容清雅:“我自是一切安好,只是你似乎近日不太好。”
风过,廊檐上挂着的灯笼轻轻摇摆,斑驳了人影。
云药起身,低眉轻笑:“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唐冰叹息,抬手抚上她的发顶,把她的步摇扶正:“倘若你想问我你的身份,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但倘若你想知道我家五爷的身份,我也只能告诉你,如今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
“他……果真不是普通人。”
“他有他的难言之隐,不同你说,也是希望你能活得自由些。还望你莫要怪他。”
“他在哪里?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的?”
“五爷自然在他应当在的地方。”唐冰的笑容在夜里变得不分明,雾蒙蒙的,“是我自己过来找你的。”
“找我?”云药奇怪,“怎么了?有何事?”
“我喜欢你。”唐冰忽然语气很认真,很郑重,“你跟我离开这里可好?”
轰!
“你开什么玩笑?”云药下意识后退一步,“我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人。”
“我没有开玩笑。”唐冰逼近一步,气势压人,“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唐冰。”云药第一次开口叫他的名字,还有点不习惯,“你应该知道,你们丞相昨日向我提亲了,你就不必替他来试探我了。”
“丞相……呵!”逆光之中,唐冰唇角的笑容变得苦涩,“你可知,我是何人?”
云药的心忽然狂跳起来,眼睛紧紧盯着他的眼,不敢移开分毫,生怕错过了什么。
“云儿……”唐冰抬手,轻轻扣住她圆润的肩头,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唤道。
云儿……
这个称呼……
云药的眼惊恐地瞪大,嗓子只觉得被一口气憋得死死的,半天叫不出来那个放在心底许久的名字。
“云儿,别怕,是我,我是冰洁,我就是冰洁……我回来了。”唐冰微微抿唇,下定了勇气将她小小的身子一把箍进怀里,轻轻抚着她脑后的长发,动作轻柔到仿佛怕不小心碰碎了她。
眼睛胀得有点疼,云药便闭上眼忍住。深呼吸了几口气,她才稳定好了语气开口。
“我总归还是不太敢相信你的话。”她咬着牙说完,伸手推开了唐冰,猛地后退好几步,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冰洁,她是女子,怎么七年过去了,倒成了男人?”云药接着说。
唐冰垂眸:“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唐门少主。”
唐门?那个暗地里高价收购毒物来杀人的家族!云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