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药慵懒将目光转过来,眼光却忽然由先前的慵懒变作淡淡的防备之色。
门口的柔柔继续走近云药,继续道:“小姐虽然自小便没有亲生父母宠爱,也确实是事事靠自己努力方才能得到。只是,若柔柔不曾记错,小姐的本性却并非是有多么不喜他人服侍的高洁品格啊……”
柔柔的声音虽是含着笑意,但却是淡淡的,其间还若有若无地透露出一股子凉意。
云药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那面容还是柔柔的模样,可那双圆圆的杏眼深处闪烁的却不再是明黄色的妖光,而是暗红似血的、不知是何种属性的灵光。
云药轻轻勾动唇角,精致的凤目之中的光彩瞬间沉淀成警戒的暗黑。
“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云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柔柔阴阴一笑:“小姐此话何解?我不就是柔柔吗?”
云药顿时只觉得一阵烦躁感袭上心头,袖手往头上一拢,眨眼功夫便从头上拔下一支白玉兰发簪,抵上了对面的柔柔的脖子上。
冷玉制成的簪子冰冷而锋利,仅仅只是一抵,便已经将柔柔的脖子刺破,流出了血。
只是,奇怪的是,这流出的血,并非是正常人的鲜红色,而是诡异的金黄色!
云药忽然想起了曾经在古书上看到过的一段话:魔族变幻多形,唯不变,金黄血。
“你是魔族。”笃定而冰冷的语气。
那幻化成柔柔的女子又是阴测测一笑:“是又如何?”语调阴柔一转:“不是又如何?”
云药冷笑,斩钉截铁:“不是魔族便是最好;但倘若你是,那么,休怪我不客气了。”
女子看来并不是很在意云药的威胁,反倒悠哉悠哉、有条不紊地说道:“杀吧——杀了我,那么,柔柔此躯体大约也就无力回天了。”
手上的力度瞬间加大了几分,云药狠狠盯着在自己手里的顶着柔柔那张脸的女子,硬声道:“你把柔柔怎么样了!?”
女子拿余光瞥了一眼身侧拿两只手控制住自己的美貌少女,也不打算过多隐瞒:“我?呵呵……我只是借了一下她这个壳子,也没做别的什么。不知九羽上仙希望小魔做些什么呢?”
云药目光沉沉。
女子唤她“九羽上仙”,看来是是她前生的旧人;只可惜,她脑中转过千般近日里回忆起来的事情中,并没有这样一个女魔族。
似乎是察觉到了云药的思虑,那女子笑容不减,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我是悠榷,亦是悠女——上仙可想起来我了?”
悠榷……悠女……云药眉头微蹙,眼光在打量着这个女子。
“我记得……上回在天胤帝都城外,欧阳朔的私宅里,我在我身体里听到过你的声音。”眉头一皱,“只是,你怎么是出来的?还进入了柔柔的身体?”
悠榷嗤笑:“真是难得上仙还记得小魔。”挑眉冷笑,“小魔当时只是寄存于上仙的仙印之上的一缕残魂,幸得上仙在这些时日里不断解封仙印中残忆,方才得以让小魔得了仙印中仙气滋养;再加上这丞相府内本就是魔族公子生活之地,自然有许多适合我们魔族人需要的魔气与我们修炼——如斯两点相加,方才得以使小魔早日化成魔灵,随意附身于他人凡躯便能化成那个人,自由重生。
“至于这个凡人柔柔——方才不是上仙与他开了个什么玩笑话,结果她就跑去外面来,正好被小魔撞上——
“此事也怪不得小魔,只能怪这个柔柔运气顶好,正巧碰上了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