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啊!”
“啊呀呀,我看见了,在那边呢!小姐,小姐快把披风披上啊!”
柔柔与坞烟抱着云药的披风穿过人群跑过来。柔柔急火火地给云药已经披上夏侯瑾红披风的身子外面再加上一件厚厚的斗篷;坞烟则急火火行礼:“坞烟拜见相爷。”
“不需多礼。”夏侯瑾微微一笑,转头见柔柔给云药披好了披风也要行礼,忙道,“你也不必行礼了。”
他对柔柔与坞烟道:“你们两个赶紧送夫人回去,本相过会儿便回来。”
两个丫头应了句“是”,伸手想要拉云药回去。可这时,原本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云药此时抬起头来,眼光中竟也多了几分陌生。
夏侯瑾安静看着她。
“敢问相爷。”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话,“后面马车之内,所坐何人?”
她原本是告诉自己,不要去在乎那顶马车内究竟坐着什么人的;可是当她走过那马车旁,很清晰地闻到马车内飘出淡淡的香料之息——她是学医药的,对香味很敏感,知道这是女人身上香囊的味道;再加上方才他看自己那一闪而过的陌生眼光——没由来地,她就有点不舒服,实在是很想知道,这马车内究竟坐的是哪家姑娘,居然要他夏侯瑾来亲自护送回东銮。
夏侯瑾侧目看了看那顶马车。
“里面的是一位贵女,不可惊扰。”他说。
贵女?云药隐隐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对她不利之事。不过现在周遭人多,她也不方便同他多说什么,只能先随着柔柔坞烟回去。
直到夜里掌灯时分,夏侯瑾才处理好宫中事物,回到了丞相府。
只是,不止他一个人回来;随他回来的,还有一个约莫与云药差不多大小的小丫头。那小丫头身穿一身异国服饰,脸上蒙着金纱,只能看到一双美丽的杏眼。那双眼里,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哀愁。
“她叫乌雅清,是丹夏之主乌雅驳的妹妹。这位是乌雅清的侍女谷尔。她们暂时没地方住,皇上便让我带回来了。”晚餐桌上,夏侯瑾如斯介绍。
那乌雅清怏怏坐在桌边,仍旧是蒙着金纱,不吃饭,也不看人。
倒是那谷尔是个伶俐的丫头,迅速对着云药行礼:“奴婢谷尔,见过丞相夫人。”
云药微微一笑,对着谷尔点点头,尔后将目光转向乌雅清:“清公主这是怎么了?可是东銮的饭菜不合殿下胃口?”
没有任何回应……
谷尔尴尬笑道:“夫人见谅。自从大君死后,我家殿下一直都是这般茶饭不思的模样……”
云药点着头,转眼看向夏侯瑾。
夏侯瑾夹了一筷子菜给云药碗里送去,淡淡道:“丹夏大君乃是自觉抵不过我东銮大军,自缢而亡。”
云药挑眉:嗯,知道自己方才看他是什么意思……还算有点默契。
“那怎么办?”云药问,“颠簸这么久了,不吃饭也不行……要不,我去做点丹夏吃食过来?”
云药注意到,乌雅清因为她这句话而微微动了动眼光。
夏侯瑾放下碗筷,浅浅的笑:“你会做吗?”
云药起身:“我在书上看到过啊,自然会。”
夏侯瑾无奈摇头起身:“书上与实际是不一样的。”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将她按回位置,侧目看向乌雅清,笑道:“清儿,阿朔给你去做你喜欢的烤肉,好不好?”
云药看到,说这话时,夏侯瑾的眼眸中是无限温柔。
她家夫君,还真是对所有人都很温柔呢……
“阿朔,肉上……给我留点血。”
嗯?说话了?云药看向乌雅清,见她已然抬起了头,眼睛里总算有了点光彩。
夏侯瑾欣然点头:“好。等我。”
云药也想去,却被夏侯瑾驳回去:“夫人还是在此处陪一下清儿吧!清儿不喜欢自己待着。”
云药只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