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沈挽月。
他叫穆君归。
她生的可怜,出生没多久,娘亲就去世了。他爹给她取名为“挽月”,浩歌野渡惊云起,狂舞空庭挽月留。
他七岁那年,他爹去参军,一去便是不复返。人们都是他爹不会回来了,早就战死他乡了,他娘不信,给他改名为“君归”,君归君归穆君归,日日盼君归。
说来也巧,两个孩子相遇时,正好是君归他爹参军去的一年。
他们在茶馆里,管小二要了盘桂花糕,晃荡着小腿,看着外面的喧嚣。
“妹妹,你生的好看,可否让我知道你叫何名?”穆君归问。
沈挽月拈起一块桂花糕,一口塞进嘴里,“我..我是沈家小女,你可唤我挽月。”
“挽月..挽月...这名字甚是好听。”君归笑着说,“我家住在长安胡同那,我姓穆...”
“啊呀,挽月啊,别和他玩,他没有爹爹!他没有爹爹!我娘说他是坏东西!”君归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他们朝声音的来源望去:那茶馆楼下站了一群小孩,为首的那个男孩和挽月是邻居。
“谁说他没爹爹!你才没爹爹!我爹跟我说,他爹保家卫国去了!”挽月扔了块桂花糕下去。
“呸!你可拉倒!什么保家卫国,我看啊,就是死了!”那男孩看挽月帮君归说话,招呼着他的小伙伴一起。
“对啊,你看他爹都一年没回来了,肯定都死了。”
“是啊是啊,大人都这么说,大人怎么会说假话?”
“你..你们乱讲。”挽月气红了小脸。
沈挽月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穆君归,就想护着他。是啊,保家卫国,他爹不是很了不起吗?
“我...”君归拉住还想与他们吵的挽月。
“挽月妹妹,不必与他们吵,他们不过没有脑子罢了,你且随我来。”君归用袖子擦了擦挽月嘴边的碎屑。
“哼,本小姐今天就不和你们计较,下次可没那么简单了!”挽月朝他们做了个鬼脸。
穆君归拉着她,走出茶馆,左绕右拐的,来到一处花海。
黄昏。
他们面向花海,面向落日。挽月紧皱着的眉头逐渐放松,她扑进花海,滚了一圈,“大”子型模样的躺在那。
君归看着她,眉眼也带笑。
“哎,你说实话,你觉得我爹还能回来吗?”君归走到挽月身旁,蹲了下去。
挽月转头看向君归,“为什么不能回来?”
“他们都说我爹不会回来了。”
“他们说归他们说,为什么他们说你爹不能回来你就觉得你爹不能回来了?”
君归垂下眼,不再言语。
挽月摸摸君归的头,“你想啊,你爹要是不回来了,最伤心的肯定是你娘啊。你娘相信你爹,你也要相信你爹,外人说的都是为了取乐罢了。”
那眸子漆黑,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好。”
天渐渐黑了,君归看着身边已进入梦乡的挽月,轻叹。
“月光长长长长长到故里,送回多少离人唏嘘。咽着你喂给我那勺热粥,这年月能悄悄悄过去......”君归躺在挽月身边,唱到。
挽月迷迷糊糊的说,“你唱歌真好听啊。”
“对了,我姓穆,名君归。”
君归君归穆君归,夜夜盼君归。
“君...归。”挽月喃喃自语,“这名字真好听。你看,你娘也对你爹抱好多希望哦,你爹一定很回来的。”
穆君归一直忘不了这个夜晚,这是他和沈挽月相识的第一个夜晚。人生只需一人,知我冷暖,懂我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