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少阳岛,云琊没有使用缩地成寸,而是大步流星的直直朝着一幢白色的房屋走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分辨这岛上那些一模一样的白色屋子。
在他距门数米远时,那门就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推开。一个年约三十上下男子捧着酒坛坐在屋内惊讶的看着他。
“什么风把云琊上仙给吹来了?”男子嘴角挂着不羁的笑容,调笑道,这洒脱的气质倒使得本来顶多算的上端正的相貌熠熠生辉起来。
云琊无视了男子的调笑,直接道:“衡光,这黑虎幼兽生病,你可为它治疗?”
“哦?”衡光一扫先前的轻浮,换了个人似的,神情认真专注的为白离检查,眉也渐渐皱起。
“许是着凉了,得了伤寒,但这灵虎幼兽身子骨太为孱弱,这病气太快入肺,不可大意,我拿几株药草给你,文火慢炖三刻,你速去煎药,我在此用法力为它疏导病气。”说着从乾坤袋中拿出几株草药扔给云琊。
云琊神色毫无被使唤的不愉,配合的拿着药草出了屋。
混沌中,白离感觉了一缕如晨曦般柔和的力量从百汇灌入,缓慢的沿着周身脉络游走。而且她的身体也变得暖洋洋的,病痛削减不少,。所以她睁开眼了,入眼是一张端正的脸。
见她醒来,眼前的人柔和的一笑,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般,闪耀却不刺眼,柔和温暖的令人想要靠近。这一笑虽然连美上仙面无表情时的风采都不及,却让她看呆了去。从小遭遇的冷漠,和孤寂,使她无比向往这些温暖阳光的物什。
云琊准时的端着盛着汤药的碗回来。
衡光说道:“亲近的人更加容易喂药,你去喂吧。”说罢起身让位。
还没看够那温暖的笑容的白离在心中无声的反对衡光的话:我不要美上仙喂我啊,我更亲近你啊喂!!
她渴望没能实现,眼前又换成那张美的不分性别,嘴角没有多少弧度变化的美上仙的脸。
她恹恹的垂了头,云琊以为她身体不适,所以伸手带着安慰意味的抚过她的脑袋,然后端起药用汤勺舀了吹凉后,放在她嘴边。她很给她饲主的面子,顺从无比的将药喝下,满嘴的苦味。
哎,君子为五斗米折腰啊,她心中微微的感伤,为了那尽碎的节操。
一碗药下肚后,很快药效发挥,她感觉舒服多了,许是药有安神的作用,她又陷入了睡眠。所以云琊抱她回去的时候,她毫无感知,她若醒着必然会再多看那个名为衡光的男子几眼。
这个晚上她没有再被冻醒,云琊为她的灵兽小窝施了法术,温度宜人,暖而不燥。十分适合睡觉,那些凌乱的记忆也没有再来打扰,所以她睡得香甜无比。第二日,就病气全消。
但这场感冒不是结束,之后的一年里,她几乎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好几次奄奄一息,生死一线间,衡光都无力摇头时,都是云琊拿出不知道是什么,但一看就很神奇的草药塞她嘴里,才勉强将她从生死线上救回,也因为身体时常生病,她常常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中,来到这个世界最初的一年就这么被她睡去了大半。经过这一年云琊不间断的填塞灵药,她的身子倒是一点点的好起来了,虽然运动一会儿就会气喘吁吁,有些虚弱,但不再时常生病,也可以出院门活动
之后的日子里,天气好时她在院子里扑扑蝴蝶,刨坑抓虫,锻炼肢体,下雨时就坐在屋门下,听屋檐上雨声叮咚,看雨幕垂帘。入了严冬后,就窝在暖窝里冬眠酣睡。偶尔醒来欣赏下外面院中白雪皑皑,闻闻寒梅幽香,享受着前辈子所没有的风光,外加饲主空闲时帮她揉揉耳朵挠挠肚皮,而且小病大病都不再敲门做客了,小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唯一的不爽就是除了美上仙仍然坚持着喂她些乱七八糟的药草。她不知道的是,云琊拿来的这些好像不要钱的花花草草,皆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灵药,随便一株就可延年益寿,增强修为。云琊为此时常奔波于大江南北,却无一丝怨言,还眉也不皱一下的就把这些千金难求的灵药当零食给她塞嘴里了。
衡光某日前来拜访,正巧云琊正在喂白离吃那些灵药。
他一脸震惊肉疼之色,指着云琊拿出的一株其貌不扬的长叶植物,咂舌道:“这。这不是玄珠草吗?那个吃一株就能延年益寿,有回春之效的玄珠草?”
云琊淡淡的“嗯”了声,随手将它塞进了白离的嘴里。
“云…云琊,这草可是十年才有一株,价值黄金千两…”
“噢。”云琊依旧淡定,似乎喂给白离的只是普通的小草。
白离听了却是吓了一大跳。
黄金千两!她咂咂嘴,苦涩中带着植物特有的清香——没什么特别啊。一样的不好吃,没有烤鸡好吃。她苦着脸,将那千两黄金草给吞了下去,也许它是内有乾坤?她仔细的感应身体的变化,却没有出现那玄之又玄的一股热流吧啦吧啦之类的玄妙感觉,除了感觉口气清新了,其它啥都没有。
就这破小草就值黄金千两?她嫌弃。
云琊又掏出了一粒黑色的圆珠子,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隐隐还可见七彩光芒,仙气氤氲,一看就知此物来之不凡。
果然,衡光一看见这珠子就激动异常起来,声音都提高几分:“我…我没看错吧?这不是娑婆山顶的娑婆果?十年结一花,二十年结一果,受天地灵气滋养,吃一果可平添十年修为!不是说有娑婆凶兽守护吗?那东西可是能劈山碎石,实力凶悍的凶兽啊!而且速度极快,有追风之称,你是怎么拿着娑婆果从它手里出来的?”
“击杀了。”云琊语气平平淡淡的答道。那凶兽在他眼中似乎相当的不堪一击。
……
衡光默。在想到云琊的武力值之后,随即又释然了。没办法,谁叫云琊能打,任性呢?
而珠子也去到了它该去的地方——白离嘴里,硬得差点磕掉她的牙,一咕噜就给吞下去了,什么味道也没尝到,她忐忑的等待了一会儿,仍然什么感觉也没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破珠子!她舔着伤牙抱怨。
衡光盯着白离,越看越觉得眼前的瘦小黑虎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能令云琊在意,忍不住问:“这只小黑虎真是世上最奢侈的灵宠了,你这么花费心思喂它这么多灵药,是打算把它养肥了宰了吃?话说吃灵药长大,其肉质肯定鲜美异常。”
白离立马竖起耳朵,她也的确很好奇饲主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莫不是看上她的聪明可爱?听到后半句,她寒毛一竖…不会真的…她有不好的预感。
“不是为了吃。”云琊开口。
白离松了口气。
云琊看了白离一眼,微勾了嘴角道:“黑虎很少见,死了可惜。我还想多研究这个生物一番。”
才松的气又吊回了嗓子眼,云琊唇角温和的笑意在她看来也多了几分渗人的寒意,就连那潋滟澄澈的双眸也突然变得深不可测,状若深潭一般…
没想到饲主对她这么好是为了研究啊喂!万一饲主想要研究死了的黑虎,又或者黑虎的内脏构造怎么办???
啊啊啊!她不要被解剖啊!不要做饲主的研究对象啊!
自那天被打击之后,她开始每天变得花样卖萌耍杂技,做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保持饲主对她的兴趣。付出和努力是成正比的,至少饲主没有宰了她吃虎肉的欲望,让她暂时感觉自己的小命得到了保障。
按理说面对云琊那圣洁的让人生不起一丝龌龊念头的面容,怎么也不会联想到解剖和吃她之类的血腥之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在他身上感到一丝的血腥煞气,微弱异常。
可能是因为身为道士仙家,以斩妖除魔,匡扶正道为己任,杀的妖魔鬼怪太多而染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