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宁生拿着这张“走后门”得来的、且无比详细的成绩单，他笑了。那种笑容倒不是心怀大度真的替肖佳高兴，只是在为自己真的看出来一个“聪明女人”而得意罢了。
他开车回去的时候一路的想，这个肖佳，还真的是聪明，还没从他这离开呢，就已经在为自己铺路了。
她今年上的是大三，大四半年上不了也就该实习了，现在她又没了生母肖月芬这个负担，想必还是抱着希望想拿到毕业证去安安静静的找一份工作的罢？
只是这个女人真的没有意识到，她的不施粉黛就艳压国色的脸，根本就没办法和平平淡淡的生活在一条线上么？她是想平淡，可惜有了这么一张脸蛋，就算是兢兢业业的上班也会被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婊。子们说成是靠脸上位。
看来聪明和阅历有时候也代替不了成熟。年龄不到，有些事情肖佳这个年轻的漂亮女人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不过顾宁生还是很想知道，肖佳到底能做到哪种程度？
就像是狗狗的主人，很想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爱犬到底能做出来什么让他惊讶的事情一样，顾宁生还是对肖佳很有兴趣的。
毕竟这个女人是不同的品种，她漂亮的脸蛋下有五分伶俐和五分理智，偏偏就少了别的漂亮女孩仗着皮囊的恃宠而骄。他就想知道，这样的女人到底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活出怎样的人生？
顾宁生对于肖佳来说就是上帝，上帝一发笑，肖佳就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先是顾宁生明显的对她宽容了许多，尽管她一直以来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周围的气场还在慢慢的变化。
他的笑不再是趾高气昂的，反倒是多了一点点尊重。那些挂在嘴边的“谢谢和好吗”，原来的作用只是为了让一个不容置疑的命令软和一点，现在倒真的能听出来几分道谢和征询的意思。
时间过的很快，特别是有事情做的时候。
肖佳的事情当然是念书，顾宁生的事情就是观察肖佳念书。
或许肖佳不知道，或许肖佳也知道，肖佳上学的时候做过什么，除了在女厕所里的事情顾宁生还保存一点脸皮没打算要知道，其他的事情他没有不知道的。
他知道肖佳在学校里本来的名声不好，这世道总是有人会有年轻又没有多少本事的穷少年因为“想得而得不到”对肖佳恶语相向；也总有那些年轻漂亮却没有多少内涵的嘴碎女人也因为“想得而得不到”对肖佳不屑又嫉妒。
顾宁生甚至在刚开始的时候都准备为肖佳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是还没等他出手，他就发现一切都解决了。
肖佳真的是个大方的人。
明明知道班里的学习委员没少在她后面说坏话，而且那个成绩不错但是情商不佳的女人还总爱弄出来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恶作剧。可是肖佳没有记仇，得知学习委员出身农村又心高气傲，肖佳很大方的私下找了辅导员把一等奖学金让给了这位姑娘，而且还给辅导员一个理由：自己不是班委，虽然学习好，但是没有为班上做出什么贡献，给学习委员吧。
辅导员曾再三表示这不符合规定，肖佳最后还是挺坚决的用杀手锏拒绝了他：我真的不缺钱。
好吧，这真的是一个好理由，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司机开着豪车接送的肖佳不缺钱。
这事儿虽然没挑明，学习委员一直也都以为她拿到助学金和奖学金都是靠自己本事得来的，但是她多少也知道如果是在别的班，学习最好的那个至少也是要去找学校争取争取的，8000块钱的一等奖学金对肖佳没什么，可是对很多学生来说，都是一年的学费加上生活费。她认为肖佳“很知趣”，态度也转好。
班上的其他人，稍微聪明点的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聪明的也渐渐的感觉：那不过就是个来进修的漂亮妹子，什么背景暂且不说，光学习的劲头都秒杀这一班一年级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宁生就是这么观察肖佳的。就像是发现自己养的狗狗居然会自己解决问题，会开厕所的门，会在冰箱里找吃的，这些主人都不知道一样，越发觉得有意思起来。
这时候的顾宁生觉得肖佳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以前他也见过各种特别的女生，不管之前是多么的刚毅，多么的自立，多么的优秀，在他的金丝笼攻势下还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婉转而啼换取曾经需要费力争取的东西，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这才三个月而已，他就不信她不沉迷。
顾宁生的手指被烟头烫到，这才回过神来。这时候关小小已经睡下了吧？也不知道关小小的睡颜是不是和肖佳也有几分相像？
他没办法不管关小小，特别是她迷茫又惊恐的样子，像极了那时候的肖佳。两个人真像，像得都让他有些无法自拔了。
只是他都看到了关小小无法自拔的样子了，又怎么会和以前一样犯同样的错误？
那种错误是致命的，如果是真的在一起了，那种错误是正确的，可是没有长相厮守，那种错误就成了让他这个浪子，再也无法变成浪子。
他真的很想拥有关小小，就像是当年拥有肖佳一样。
肖佳原本的姻缘是他给掐断的，虽然他不掐断那份姻缘在他看来也持续不了多久。
高恩没有匹配肖佳的相貌和气质，肖佳也没有匹配高恩的家庭和清白。
有些事情互补是不行的，有些事情将就着走下去总会走进岔路。顾宁生后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放手让肖佳和高恩在一起，到最后他们也走不下去呢？
可是当一心想占有一个当时对自己还不那么重要的女人的时候，是考虑不了这些的。那时候肖佳只是猎物，在占有猎物的时候，难道还会考虑猎物的感受吗？这就像是吃烤全羊还给羊超度一样无聊。
上次不知道自己真的会爱上肖佳这个女人；这次遇到了关小小这样同一类型的，总需要慎重对待一点。
反正在他看来，关小小和宁哲琰也是走不到一起的，比肖佳和高恩还不可能。或许宁家的财富已经到了可以忽略关小小的出身的地步，但是关小小和宁哲琰更不匹配的是性格。
关小小太敏感和懦弱，宁哲琰在感情上则是个白痴。做主仆会相安无事，可是真的要谈感情这两个人怎么行？
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只要等到关小小的心被伤到体无完肤，宁哲琰的耐心和智商都不够用的时候，顾宁生再趁虚而入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他一定不要再犯得到肖佳那时候的错误，一定不要。
叹了口气，想再找一只雪茄继续抽，却猛地咳嗽了两下。看来真的是不比年轻人，居然都开始叹气和缅怀过去了。
顾宁生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十年前这么熬夜还尚可，现在的话就算了，还是早些睡比较好。
有时候顾宁生会觉得自己浪子回头也未必都是因为肖佳，可能只是因为自己玩够了，或者说玩不动了才退休的吧。
心里这么想着，一闭上眼睛，面前晃动的依然是那个长发飘飘的肖佳和扎着马尾辫的关小小。
肖佳死了，那时候他们结婚还没有多久。
中间顾宁生是怎么爱上肖佳的顾宁生自己都不记得了，对于一个浪子来说，铭记这种事情总有一种想玩别人却被别人拿捏得死死的颓败感，所以一直以来顾宁生也不怎么去回忆这个。总归他们是结婚了。
结婚对于肖佳来说是单方面的通知。她欣然接受，甚至很明智的对顾宁生说要不要财产公证。顾宁生也确实去做了。
顾宁生没有告诉肖佳的是，他已经爱上了她，作为一个有钱人，他很有觉悟，还在结婚不久就留下了遗嘱，说如果他出意外的话，会把百分之二十的个人资产留给肖佳，甚至已经悄悄的准备把下一批避孕药换成维生素。
那时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潜意识感觉自己要这么做。
或许是他遏制不了想要和肖佳结婚的冲动，但是又因为之前遭遇过那么多的女人，还无法相信面前这个跟了他两年的女人不会变质，依然会如刚认识的时候，那么的自立和出淤泥而不染。
他甚至猜测这个女人是不是觉察到他态度的转变，想等到结婚之后才露出自己和别的女人别无二致的庸俗本性。所以即便是爱上，他也没有说过；即便是结婚了，他还是很温柔却很郑重的对肖佳说：好好听话，不然换妻子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肖佳还是柔柔的对他说，好。
有时候经历了太多的女人也不好，会变得如同女人一样患得患失。其实顾宁生很久以后觉得那时候这些都算是借口吧。就算是对肖佳说了爱又能怎么样？发现肖佳变质了直接丢掉不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