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两位老人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杜之瑶和林飞平到达小胡同口时,愕然的发现几十个老头老太太神情严肃的堵在进口处,那阵式仿佛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过去。
一个眼尖的老太太一眼就看见了他们,小跑着就冲了过来。
“说句话。”老太太神情严肃的冲着杜之遥说。
“什么?”杜之遥愕然道。
“对,就是你,沈老头说你的声音像破罗锅子。”她拉起杜之瑶的手就往胡同里走:“来吧姑娘,正等着你们呢。”
身后传来林飞平压抑不住的笑声,杜之瑶忍不住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胡同里面三三两两的老人更多,他们热情又负责的把沈茜父母送到了林飞平的车上,又看他们的车安全的开动了才渐渐散去。
林飞平瞟了一眼后视镜忍不住赞叹道:“要是没有之遥,恐怕我根本就见不到两位啊。”
沈茜的父亲骄傲的说:“那当然,不是我吹牛,这里的老街坊可是一呼百应,如果我们不出去,他们就算变成一只苍蝇飞进来也困难。”
这回连杜之瑶都被他逗笑了,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
看来沈茜还真是有爸爸乐观的遗传啊。
“小茜没事吧?”沈茜的妈妈关心着女儿的安全。
“没事,之遥昨天还和她通过电话,我们一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林飞平安慰道。
两位老人都贴心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林飞平的家,也就是常常出现在杜之瑶噩梦中的那个地方很快就到了。
“安全吗?”杜之瑶有点担心。
林飞平指指无处不在的监控,又扭过她的身子示意她看向周围的身着统一服装的安保人员。
杜之瑶惊讶道:“你是什么时候喊来的?”
“你去接沈茜爸妈的时候。”林飞平说:“我先把公司一部分安保调过来应应急,晚点再换一批。”
办事很靠谱啊,杜之瑶冲着他竖起大拇指。
林飞平摇摇头,又弯下腰把脸凑近了杜之瑶:“奖励一下吧。”
“嚯,真气派。”沈茜的爸爸突然扭过头笑着对他们说:“我还没有住过这么大的房子呢。”
林飞平无奈的站直了身体。
“我们去参观一下。”两位老人往屋后的花园走去,杜之瑶连忙想要跟上,却被林飞平一把拉住。
“怎么了?”杜之瑶回头问他。
林飞平忐忑的打量着她,连一点点微小的表情都不曾放过。
“我还好,现在心情波动不是很大。”杜之瑶拂开他的手。
还好?明显这是不高兴了。林飞平拦在了她的身前:“后花园你别去了,省得看着闹心。”
“怎么?”
“我看你以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所以全部保存了原样,甚至专门请来了园艺师傅打理。”林飞平说:“一点点都没有改变过,所以……”
杜之瑶瞥了他一眼,默默的绕过了他继续向花园走去。
林飞平不会明白,那里不但不会伤害到她,而且会带来平和,岁月静好的温暖心境。无数个颓废,迷惘的日子,她总在那里流连。
杜之瑶很高兴它能保持原样不变。
鹅卵石铺成的色彩斑斓的小路,竖立着浮雕的小小鱼池,寒风中已经凋谢的玫瑰,悬挂在大树上的秋千……
她心情不错的这摸摸,那看看。
见她的神色如此的放松,林飞平悬着的心这才总算放了下来,他笑着走上前去想要搭话,杜之瑶却猛地起身,走开了……
女人心,海底针,特别是她的这根,可真是比别的任何人的都藏的深啊。林飞平无奈的苦笑着追了上去。
当林飞平把两位老人送进了屋里安顿下来,再去找不肯进屋的杜之瑶时,她还是一个人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以至于林飞平都已经走到她的身后了还没有察觉。
“想什么呢?”林飞平从身后拥住了她。
杜之瑶被吓的哆嗦了一下,但出乎意料的没有发火,她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想,这会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林飞平吻了吻她的面颊:“你还有这种时候,真是少见。”
“走吧。”杜之瑶站了起来。
“不多坐会?”林飞平问。
“不了,我怕我待久了会失去思考的能力。”杜之瑶率先向前走去。
林飞平笑着跟上她:“之遥,等博昊的事情查清楚了,咱们就离开这里吧,我们搬去四季都是春天的地方,在屋后种满鲜花,你天天躺在花丛里晒太阳。”
杜之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认真的向他伸出小手指:“打勾勾吧,咱们一言为定。”
他们的手指牢牢的勾在了一起。
……
从林飞平的郊区小别墅出来,俩个人开启新的繁忙。
从不放弃,哪怕已经看不到希望,这是杜之瑶的人生信念;而林飞平的则是一倔到底,无比的契合度让他们迅速开始安排自己手上要处理的事。
按照林飞平的意见,这会执着于打捞那辆车困难重重,他们能做的就是趁着元天栩那边的打捞的人还没有来到之前,找些可靠的内行的人潜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林飞平立刻开始联系有这方面资源的人。
而杜之瑶,则准备从李博昊以前的医院开始,去查查有没有一点能把他和元天栩联系起来的线索。
一周的时间飞逝而过。
林飞平这边刚找到了合适的潜水的人,没来得及高兴一下,就被林耀世十万火急的喊回了家。
“你能不能说说这几天你究竟是在忙些什么?”他怒气冲冲的说:“齐家定的那批货物被人举报藏着违禁品被扣的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明显是有人故意陷害。”林飞平说:“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安排了先排除我们的货,肯定不会晚了合同规定的交货时间的。”
“你知道个屁!”林耀世大怒:“那货里真的查出来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林飞平蓦地站了起来:“不可能!这批货还是在老地方进的,怎么会……”
林耀世冷笑着:“别人一知道就给你打电话,可你的手机却一直占线,我问你,有什么事比生意还重要?你有没有把公司的事放在心上?”
林飞平默然,刚才的确不断有来电提醒,但是他正和潜水员商量着细节一直不太方便去接。
“违禁品的事还好办,随便找个人顶锅,说是没有让公司知道,私自收了别人好处夹带的,多给钱就行了。但是齐家那边怎么办?你跟我说说怎么办?”林耀世激动的满脸通红。
林飞平奇怪的看着父亲,按照合同,就算是不能如期交付需要赔款,顶多损失有点大,但是不至于让父亲如此失态啊。
“赔款从我的资产里扣除好了,不用公司的钱,是我监管不利。”林飞平说。
林耀世手捂着心口颓然的跌坐到了沙发上:“你赔?整个林齐集团的近一半的股份你赔得起吗?”
林飞平愕然了。
当初这笔单子因为牵扯到了和齐家时隔多年的第一次合作,所以父亲林耀世格外的重视,亲自签的合同,为什么会同意这么奇特的条件?
但看着林耀世现在这样,他不忍心再继续追问下去。
“齐家来电话了。”林耀世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们怎么说?”林飞平问道。
林耀世抬起头来严肃的看着他:“飞平啊,爸爸没有求过你什么,这可能是爸爸这一辈子唯一恳求你的事情了。”
林飞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和杜之遥离婚吧。”林耀世说:“马上准备与齐梦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