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也皱了皱眉头,之前翟年那两天确实老是请假,但是主管也没有多问。
“丹丹?”翟年只觉着喉咙有些发紧,她只不过是下意识地看了王丹一眼,可是王丹那面如死灰的神情,也让翟年的心,一点点冷寂了下来。
王丹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眼神躲闪着,不肯看向翟年。
“可惜啊,争夺抚养权失败了。你可是个爱子如命的妈妈啊,你怎么会就这么放弃你这么亲爱的儿子呢?我们都知道,打官司花的钱,不少更何况还是这种持久战的官司!为了后续的官司费用,你肯定会想进一切办法来筹钱!”
小美一字一句,就像一根根刀剑,插在了人翟年的心上,正中要害。
“翟年?诉讼这事,这是真的吗?”主管严厉的眼神看向了翟年,她希望小美说的是假的,翟年能够否定这一切。
“确实……有诉讼这回事。”翟年极力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身子也颤抖了起来。
主管原本还带有一丝期待,但是听到翟年亲口承认以后,她得眼里,满满都是失望。
“可是并不是像小美说的那样!”翟年急急解释。
“你不用说了,剩下的事情,我已经都清楚了。”主管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听翟年解释下去了。
“事到如今,铁证如山,我现在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主管转身,没有再看翟年。
翟年眼神里的光,也一点点地熄灭了下去,千防万防,没防住自己身边的人。
“好了,你们都散了吧。差不多该回去继续上班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谁要是胆敢泄露一个字,立马给收拾东西滚回家!”
主管离开以后,众人这才开始大胆地呼吸起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之前误会了翟年,当时还觉着很不好意思呢。”
“现在想想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真是没想到啊,她居然这么有心机!居然还想栽赃嫁祸给别的同事!”
这些嘲讽,侮辱的字眼,伴着那种她熟悉的眼神,一刀一刀,割在了翟年得身上。
只是,翟年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一个人——王丹。
现在翟年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那枚戒指回出现自己的衣柜里。
翟年从来都是仔仔细细地把衣柜锁得好好的,衣柜的锁一般人生撬不开的,翟年也不相信,小美会有这种技能。
只是今天在挂衣服的时候,因为突然有些肚子痛就先去了洗手间。
“你先去吧!我来帮你挂衣服就好。”
王丹那句话和当时脸上洋溢出的笑容,还牢牢地记在翟年的心上。
谁能想到,在那样人畜无害的笑容底下,竟然藏住了一条这样的毒计。
争夺抚养权这件事,翟年只和王丹说过,这件事情也没有上新闻,根本不至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为什么?”翟年缓缓地走到了王丹的面前。
“我……”王丹躲闪着翟年的眼神,不肯看她,言语之间待着慌乱,“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我是不得已的……”
翟年皱了皱眉头,刚要再问,小美几人走了过来。
“怎么?现在是要当场欺负人了吗?可有我们在旁边护着呢。”小美三人挡在了王丹的面前,王丹缩在身后,脸上说不出来是愧疚,还是害怕。
“我没有要欺负人,这是我和王丹的事情,麻烦你不要多管闲事!”翟年想要转到小美身后,却被小美拦住了。
“如果你真的有什么苦衷,我不怪你,但是你要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解释!”
翟年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昨天还在和自己挽着胳膊亲亲热热的王丹,如今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一副面孔,翟年实在是想不到,王丹到底,是为什么。
“你难道该不明白吗?人啊,都是自私的,你以为如果查出来是别人偷走了戒指,主管会原谅王丹?到时候你俩会一起被开除!一个都少不了惩罚!”
小美狠狠说道,接着,她得脸上又浮现出诡异的嗤笑:“像你这种阔太太做惯了的人,应该是不明白一份工作,对人有多么重要吧。”
翟年想要反驳,但仅仅是想并没有说出口。
现在的她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她还不和她们一样朝九晚五的打拼?
为什么她就偏偏要受到别人不公平的对待?
“我明白了。”
翟年最后只是深深地看了王丹一眼,心里的千言万语,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眼神当中了。
如今翟年也已经没有了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反正那些所谓的解释,不过就是类似于,王丹被小美说服,怕连累到自己,临时反水罢了。而要是翟年偷了戒指,那就是监守自盗,到时候王丹就可以撇清楚了。又说不定,是小美抓住了王丹不知道什么样的把柄。
其实翟年不需要知道,也不想再知道了。
翟年没有想到,在这里她付出真心对待的第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结果,果然是在安逸窝里太久了,不知道职场当中,居然会这样的险恶。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无一例外。
翟年自嘲的笑了笑,都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还是这样的天真,可笑。
等所有人都走了,翟年留在了更衣室里,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把工作装换了下来。
翟年最后摩挲了一遍仍然带着体温的西装裙,这身衣服,以后再也穿不到了。
把衣服叠好,放到了袋子里以后,翟年就去找了主管一趟。
“你应该知道,你就要开除了吧。”
“我知道,所以我把衣服带过来了。”翟年低下了头,把衣服放到了主管的办公桌上。
主管盯着衣服好了好一会,良久,她叹了口气:“你走吧,我不想当众再让你难堪了。”
翟年点了点头,最后说了一声:“谢谢。”
主管这时候才把眼神放到了翟年的身上,嗫嚅着嘴唇:“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翟年的身子颤了颤,白玉一般的颈上,有一条浅浅的,青紫色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