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他还要办点事。”孙豪回答地明显不太自然，只不过这年轻人看着不怎么像是会骗人的，揉鼻子眼乱瞟，撒谎的迹象相当明显。
“哎呀！”一个年纪大点的村民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那陈哥不是我们村的人，他住附近镇上，只是前段时间一直往这来，我们就认识了，他人挺好的，热心肠……”
“啊呀叔！陈哥说了不能说……”孙豪急了，一张脸青红青红的，陈哥要是知道了他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人卖了，那得多生气啊！
“小陈哥又不是什么坏人，干什么藏着掖着……”那中年人也不乐意。
“呵……”段宛宛打圆场，“没事，我们都理解。”
听她这么说，古湛也跟着笑了声。
跟着村民们抄近路，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前方有一片矮房。
村子坐落在山下一个小冲积扇上，远远看着，灰暗颓败，房子像直接用石头或者木头搭起来的，实在很破落。
走近了些，他们发现家家户户都闭着门，有的门前会栓一条草绳，有的又没有，意味不明，萦绕着莫名的悲哀。
古湛看着这里的房子，心惊如今基层人民的生活条件竟然还这样差，从进入这里，这群村民就都噤声了，如果没有猜错，那些门上挂麻绳的，都是家里死人了的。
“那些房子你们别靠近，里面有已经病死的，小心传染。”孙豪的声音沉重了许多，他指着麻绳向言玖他们解释，“对了大哥，我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姓言。”言玖发觉这个村子虽然死气沉沉，但是没有任何腐朽的气息，难道是有人打理过……
“哦，言哥。”村里人纯朴，逮谁都亲热喊姐弟哥妹，他指着前面一家唯一开着门的房子说，“那就是了！小白，我们回来了！”
房子里亮着光，明显有人。众人朝门洞方向看去，只见在枯树皮一样的破门框下走出一抹鲜明的白。
青年十八九岁的样子，医用口罩遮住了口鼻，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居然是灰黑色，犹如寒月笼罩一般，好看得不可思议。
他穿着黑色运动裤，军体鞋，上身只是一件简单的白T，一尘不染，在这个灰暗的村子里亮得晃眼。
小白看向来孙豪他们，发觉居然有陌生人在，他淡泊的面容似乎闪过一瞬错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言玖发觉他看自己的时候似乎表情出现了变化，可细看又没什么不同，盯着这个男孩子，他确认从前没有见过他，可为什么会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古湛一直盯着小白的眼睛，心里很惊异，原来灰眼睛不是很罕见啊……
“小白，这几位是我们在物资站碰到的志愿者，他们送了很多物资，不过因为要通风，明天才能搬，你今天很辛苦了，要不休息一会吧？”
“没事，”小白仅仅简单扫了三个外来人一眼，“我现在要处理叔叔的遗体。”
青年的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颗粒感，好听又疏离。
言玖心头的疑虑消失，这确实是个男孩子。但很快产生了新的，他怎么孤身一人来这里？听孙豪的描述，游医老白也是个村民，一个村民不会教养得出这样品貌的孩子……
“哦，好，小白你需要帮忙吗？”孙豪热情的问。
原以为这年轻人会无比冷漠的说一句：不用。但超出言玖预期的是，小白安静地点了点头，“嗯。”
言玖，“……那我也来帮忙。”他
跟着孙豪走进屋子，同时冲段宛宛看了一眼，示意她去村子里面转转。
段宛宛心领神会，转身问，“可以带着我们转一转吗？我们了解清楚了这边的情况，回去了也好再组织人帮助你们。”
“好好好……”村民们大受感动，很积极地带着她们继续走。
屋子里就剩下四个人，小白，孙豪，言玖，以及横在地上的简易棺材。
“怎么弄？”孙豪问。
“帮我抬到后院空地上。”小白说着，自己走上前去引路。
言玖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心想这小子真有意思，叫人帮忙自己也不搭把手……
孙豪没想那么多，走到棺材一端说，“言哥，我这头，你那头啊！”
两人吃力把棺材抬到所谓的后院，其实也就是一片泥地，周围连个篱笆都没有，直接就能通向村外了。
小白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棍子，往棺材周围铺了点稻草，点燃后看向他们，“可以了，谢谢。”
“谢啥！你大老远过来，我们谢你才是……那什么，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家一趟。”孙豪摆摆手，他奶奶还在床上躺着。
小白点点头，走到主屋隔壁的小屋里去了。
孙豪就跟言玖招呼一声，“哥，那我先回去，我们也没准备，晚上你和小白到我家吃饭吧？”
“不用麻烦了，你先回去忙吧。”言玖婉拒。
“不麻烦！一定来啊……”孙豪以为他客气，一边走一边扭头说。
看他走了，言玖看着那个小屋，跟着走了过去。
屋子里昏暗，点的居然还是煤油灯，小白坐在一个木桌子前，手里在分拣什么东西……
发现言玖站在门口，他淡淡瞥了一眼，没说话。
这年轻人的脾气还真奇怪……
“小朋友，我叫言玖，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眼不离手，“白书。”
白书……
言玖默默念了遍这名字，确认没有听过，就走进来，找了个地方坐下，“我不打扰你吧？”
“你已经进来了。”白书手底下正极为隐秘地往药丸里注入光元素，语气明显不太欢迎。
“……”，言玖其实也少和人打交道，听这小孩不太耐烦就在小屋内靠门的桌子边坐下来，“不好意思，我是听人说你已经研制出预防的药物了，所以想来问一问……”
白书从一旁拿了个小瓶子，隔空丢给他，“有预防作用，但不能完全靠这个。”
言玖接住药瓶，里面装的全是白色的药丸，打开一看，药身上刻着C……
言玖脸一黑，这不就是普通的维C吗？这小孩难道是糊弄那些村民的？
